爬墙相爷家(重生):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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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见过皇上。”秦檀向这位喝醉了酒的天子行礼。

    李源宏转身,不知是冷漠还是轻蔑的视线,从上到下将她扫了一遍。

    “你来了。”他道,“你不必慌张,朕今日喊你过来,只是为了喝酒。”

    “谢皇上垂蒙。”秦檀很疏离地说。

    李源宏将酒展随意地放在窗棂上,缓缓开了口:“秦檀,你知道吗?均哥竟要去昆川见朕的三弟。”

    秦檀听着,作出诧异模样,道:“微臣不知。”

    “他去昆川,十有八、九,是为了你。”李源宏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一下,道,“朕竟不知,均哥与你竟已亲昵至这等地步了。”

    秦檀低首不说话。

    “可你要说,你爱的不是均哥的权势,朕却是不信的。”李源宏眯起眸子,道,“你一定是因为爱慕虚荣,这才会缠着他。”

    这一回,秦檀没有保持沉默。她闻着淡淡的酒味儿,道:“是与不是,皇上其实心底清楚。若是微臣当真醉心于权势,恐怕今日微臣便不是区区一个女学士,而是您的妃嫔了。”

    李源宏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满嘴胡言。”他小小地呵斥了一句,“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益往来;凡生而为人者,便是逐利而行。亲眷之间,尚且如此,更况乎你与均哥?”

    秦檀问:“皇上为何有这一说?人之初,性本善,又岂是皇上说的那样,生来便是逐利而行?”

    李源宏瞥她一眼,眸光有些衰颓。醉意熏熏,他有些神识不清,张口说起了从前的事。脑海里有什么,他就说什么来。

    “父皇卖了武安,两次。”他很认真、很执拗地说着,“第一次是换来了与北方草原十二部的停战,第二次是换来了彭大将军平定叛乱。他还想要卖第三次,可惜,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说罢,李源宏很诡谲地笑了一声,那张阴柔的面庞也染上了几分妖异。

    秦檀有些诧异于他的失言,提醒道:“皇上,您醉的厉害,喊一碗醒酒茶吧。”

    李源宏却不肯,反而举起酒壶,往口中倾倒了一大口,道:“父皇待诸多嫔妃,无有一个真心。无论是三弟的生母柔妃、大哥的生母恭妃,皆是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几位皇子,也被他玩弄于鼓掌。朕乃储君,却从未被他以亲子之格相待。每每与朕待着,父皇便总是要防着朕、戒备着朕。在他心底,三弟才是最好的储君。”

    他眯着眼,视线透过窗棂间的光线,望向屋外百花凋零的景象。

    没错,从幼时起,父皇便对他并不信任。父皇可对三弟付予一切,却偏偏不愿信他这个嫡子。但凡宫中出事,父皇有一个怀疑的,永远是他。

    最敬爱的父皇,却总是疏远防备着他。

    李源宏酒醉,胡乱道出了这些大事,秦檀连连后退,道:“皇上,微臣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怕什么?”李源宏挑眉,“朕说了,朕不动你。若你喜欢,朕还可以赐你权势珠宝。”

    秦檀再退一步,道:“皇上,微臣如今并不渴求权势;微臣所求之物,不过是母亲的真相大白罢了。”

    李源宏愣住了。

    “这…又怎么可能呢?”他轻蔑一笑,苍白的肌肤落在光线之中,似将化开的雪一般,“怎会有人不爱权势呢?世间情有万种,可那都是敌不过权势的。只要权势当前,再亲密的人也可抛弃。”

    “皇上,微臣冒昧,想问一句话。”秦檀冷静道。

    “你说。”

    “皇上对武安长公主这样宠爱,难道也是发之于利吗?”

    李源宏闻言,陡然怒了起来:“无稽之谈!朕对武安,自然是真心疼爱。”

    秦檀微微一笑,道:“皇上您瞧,世间确实有人做事不求利好,只是发自情感。”

    李源宏喉间的话噎住了。一时半会儿的,他竟当真说不出话来。

    他对武安好,从没谋求过什么,那都是因为武安是他唯一的妹妹。可若他当真什么回报都不求,岂不是自己推翻了那套“人人皆重利无情”的说辞了?

    滴漏声声,响彻宫宇。外头吹来一枕落寞的春末之风,带的水精细帘叮咚轻响。

    “皇上,若是您恕微臣无罪,微臣便敢再言。”秦檀道。

    “今日,朕醉了,朕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你既什么都没有说,那便是无罪。”李源宏道。

    “好,那请恕微臣冒犯了。”秦檀不卑不亢地起了身,徐徐道,“皇上在宰辅大人面前,从来喜怒无常。既有厚爱,又有驳斥。若是微臣猜的没错,皇上对宰府大人,其实是又敬重、又轻蔑的。”

    敬的是他满腹才华,如兄长至亲;蔑的是他终究只是臣子。不过,与其说是轻蔑,倒不如说是不甘。

    不甘落于谢均之后,不甘事事皆要仰仗谢均。所以——

    “所以,宰辅大人对微臣有意,皇上不甘人后,也想要以争夺微臣来定一番强弱。若是微臣真是为权势所吸引,那皇上便输得坦然——此乃微臣之过,并非皇上不如宰辅大人的缘故。”

    这便是李源宏每每都要以权势诱她入宫的缘由吧。

    若是秦檀承认,自己并非是因为权势而攀附谢均,而是被谢均所吸引、爱上了谢均,那在这一场无声的博弈里,李源宏便输了。

    权势一词,成了李源宏挽救尊严的可怜稻草。

    李源宏闻言,久久地站在窗前不语。他的面容彻底暴露在光线之中,空气里每一寸飞舞起伏的尘埃都无处遁形。他衣领上的云纹与发冠上的绿玉,每一毫纹理都被照的清晰。

    他起先木着脸,随即,面容便略略迷茫起来。

    “你倒是有些聪明。”李源宏眯上眼睛,望向窗外的光,“如今,朕倒是发自真心地想要嘉奖你了。朕不如——替你修建一座行宫,将天下最好的花木都放进去,再贡以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如何?你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朕也可以给你摘来。”

    “皇上,修建行宫劳民伤财,不可取。”秦檀道。

    李源宏正想说话,外头传来了太监晋福的痛传声:“皇上,恪妃娘娘带着敬宜公主来了,说是公主殿下思念您了。”

    李源宏愣了愣,道:“来的真是巧。罢了,敬宜难得来一趟,不可让她白走。”

    晋福知道,这是让恪妃和公主进去的意思。

    看来,今儿个秦女佐也无缘与皇上独处了。这恪妃来的这样不是时候,一个人来也就罢了,还带着敬宜公主,皇上再怎么也不会把思念父皇的小公主赶回去的。

    屋外头立着浑身珠光宝气的恪妃,她见晋福出来回话,心底立刻美滋滋的。

    “你学学这秦檀!”恪妃点了点宫女宝珠的脑袋,道,“学学人家这聪明劲,这么轻而易举地,便为本宫谋了一次御前伺候的机会!你们的脑袋瓜要是也这么聪明,本宫早就有皇子了!”

    宝珠很委屈地挠挠额头,道:“娘娘您独宠六宫,奴婢哪需要出这等主意呀!”

    恪妃理了理发髻,风姿万千地走了进去。出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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