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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穿成大唐名相张九龄正妻后》 40-50(第16/18页)
事,孩子倒是次要,你要是因此?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谭昭昭听他声音已经?带着?颤意,她跟着?难受起来,忙道:“大郎,你别难过啊,要是阿翁在天之灵知晓了,他该看得心疼了。”
张九龄微闭着?眼睛,缓缓待情绪平稳,道:“昭昭,你独自在长安,怀孕生子,我无?法陪伴在你身边。昭昭向来坚强,我却始终对不住你。昭昭,你一定要好好的”
声音再次哽咽,有些话虽不吉利,但他必须说出来。他们隔着?几千里,等?想要说时,只怕为时已晚。
待过了许久,张九龄方坚定地道:“我深信,昭昭定会平安,逢凶化吉。但昭昭,生孩子向来艰险,先顾着?你自己,再顾孩子。我远在韶州府,来不及顾着?你,你一定,一定要保重好自己。我们曾说过,要一起到白?首。”
到这时,生离死别的情绪,突然一下冲上头,冲得谭昭昭鼻子酸疼,眼眶泛红。
张九龄始终惦记着?她,在孩子与她之间,毫不犹豫选择了她。
谭昭昭靠在张九龄的臂弯里,麻服粗糙,硌得肌肤生疼。
韶州府的山山水水,此?时在眼前?无?比清晰。
张家门前?的池塘,破旧的韶州城,那一条条荒无?人烟的山路,艰险的梅岭古道。
以前?谭昭昭时时刻刻都盼着?逃离,兴许是怀孕的原因,这是她竟然惆怅万分?,想念那些暮霭山峦,那些在回南天时,如下了场雨雾般润湿的空气?。
那是张九龄的故土。
其实,韶州府亦成了她的故土。
无?论走到何?方,在梦里时常会魂萦梦牵的地方。
“昭昭,我会托付雪奴,拜托她多来看顾着?你一些。我亦会拜托贺季真,裴连城,他们夫人生过孩子,帮着?选稳妥的稳婆,乳母。昭昭,千山同我回去,张大牛他们留在长安。你别去管宅邸那些事,千山回去之后,我再派他到长安来,给你送钱,保管你在长安衣食无?忧。”
张九龄事无?巨细,安排着?谭昭昭在长安的一应事务。
独独没有提,他的悲伤。
张九龄来不及悲伤,赶着?前?去了皇城,再找到裴光庭同贺知章,拜托了一番。
等?回到家中,天早已黑了。门前?悬挂着?白?皤,灯笼上亦蒙上了层白?纱。
张九龄怔怔望着?,悲伤此?刻如潮水涌上心头,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回了屋。
屋里,谭昭昭坐在胡床上,将他的素净里衣,厚厚的一叠白?色罗袜,放进包袱皮,系紧。
听到门口的动静,谭昭昭抬眼看来,明亮的杏眼在灯光氤氲中,流露出难以言说的哀伤。
张九龄大步上前?,将谭昭昭紧紧拥在了怀里,始终忍着?的泪,一滴滴落在她的肩头,浸湿衣衫,滚烫。
谭昭昭听他道:“昭昭,我没阿耶了。我再也见不到阿耶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谭昭昭静静陪着?他,也不多劝,任由他流泪。
翌日晨钟之后,张九龄同千山一起,带着?行囊骑马奔赴韶州府。
谭昭昭本想送他出城,被他拦住了:“昭昭,我骑马回去,眼下你的身子不宜骑马,就送到坊门口吧。”
坊门口的巷子里,木芙蓉与月桂花落了满地。初秋的晨风清清凉凉,吹得地上的落花飞卷。
行人车马匆匆而过,赶着?出了坊门。经?过牵马立在坊门口,徐徐道别的他们,只不经?意看一眼,就急着?离开了。
张九龄握住谭昭昭的手?,拼出全身力气?,再放开,翻身上马。
坐在马上,张九龄再次回头,哑声道:“昭昭,我去了。三?年后再见。”
谭昭昭道好,“大郎,一路平安。我同孩子等?你归来。”
张九龄狠心回转头,一夹马腹,马朝前?疾驰而去。
谭昭昭立在那里,看着?张九龄出了坊门,消失在了长安秋日的晨曦中。
第五十章
一转眼, 新年快到了。算着时辰,张九龄快马加鞭赶路,应当已回到了岭南道。
长?安今年?只下了两场细雪, 天气比去年要暖和一些。草木枯萎,落叶满地?,冬日的太阳也驱散不了冬日的萧瑟。
因着孝期,谭昭昭深居简出。雪奴仗义, 西郊的铺子买卖红火,她还是尽量留在长?安城。两人住得近, 上门来方便,不会引得人侧目, 以为她在长安孝期呼朋引伴作乐, 牵连到张九龄。
除了雪奴, 玉姬与芙娘也时常上门来陪她。贺知章裴光庭受到了张九龄托付, 皆不时派人前来问候关心。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 幸好孩子乖巧,谭昭昭的孕期反应不太强烈,守着方寸院落, 日子虽枯燥, 每天练字, 学波斯语,倒也过得清闲自在。
关起小门成一统, 长?安的朝政局势,偶尔能从雪奴处听到些风声,她也没多管。
张九龄远离皇城, 她闭门守孝,看过了张说与沈佺期的流放, 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小院安宁静谧,太阳明晃晃照着,眉豆陪着阿满在廊檐下挑豆子,谭昭昭在庭院里来回走动晒太阳。
这时,谭昭昭仿佛听到前院的门开了,有男子的交谈声传来。她愣了下,停下脚步凝神倾听。
熟悉的声音,令谭昭昭一喜,转身往前院走去,看到张大牛与风尘仆仆的千山,同一个陌生的仆从,一起忙着卸车,搬运行囊。
谭昭昭惊讶唤道:“千山,你怎地?回了长?安?”
千山怀里紧紧搂着个包袱皮,上前躬身见礼,道:“九娘,奴奉大郎的命前赶来长?安,给九娘送钱送物。”
谭昭昭算了下时辰,彻底楞在了那里。
不过三四个月,能从长?安到韶州府来回,差不多是打仗时的急行军!
眼前的千山,比起离开长?安时,人已经瘦得脱形,嘴皮干燥开裂,在往外渗出血丝。
谭昭昭顾不得骂张九龄,忙道:“别的先别管,快快去洗漱,好生歇一歇,缓缓再说。”
闻声出来的眉豆同样惊讶,忙不迭上前帮忙。千山将行囊,并一把锁匙交给谭昭昭,道:“九娘,奴身上脏,先去清洗换身干净衣衫,再来向九娘回禀。”
谭昭昭忙道快去快去,见眼生的仆人也累得不行,便让张大牛领着他先去歇一歇。
眉豆捧着包袱随着谭昭昭回到后?院,跪坐在她面前,解开包袱皮,里面装着两个上锁的匣子。
谭昭昭接过匣子,拿出先前所?给的锁匙开锁,锁匙没能打开。她再试另一只匣子,咔哒一声,锁匙终于开了。
匣子中是装得满满当当的金饼子,谭昭昭眼睛眼前金光乱闪,看得眼睛都直了。
千山与同伴,带着这一匣子金饼子赶路,估计日夜都不敢阖眼。
这么?多的金饼子,张九龄这是要?将张家?的家?底都掏空,全部给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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