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早逝白月光: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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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十足。

    对方撩起薄薄的眼皮朝她看来,眼角……竟然有泪痕。

    棠梨下意识对秋月说:“秋月,你先去马车上等我。”

    秋月只觉得不妥,但显然她也看出来陆辰远有哭过的痕迹, 犹犹豫豫半晌,最后一跺脚:“陆公子, 你跟我们家小姐好好谈谈!”

    秋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只剩下棠梨和陆辰远两人相对而立。

    墙头一株野草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摇晃晃,纤长的影子投在两人身上。

    沉默片刻,终是棠梨先开了口:“陆公子, 今日之事是我空口捏造, 但……这应当是比较合理的解释。”

    陆辰远的嗓音里带着哑意:“我不是来找你说这个的。”

    棠梨愣了下, 抬眸看他。

    陆辰远面露苦涩, 轻轻笑了一下:“棠梨,裴大人身上戴着的那只香囊……是你绣的吗?”

    棠梨露出几分狐疑, 为何问起这个?

    然而她今天并没有注意到裴时清带的是什么香囊,于是她问:“是什么模样的?”

    “月白色, 上面绣着一只仙鹤。”

    棠梨点点头, 那便是了。

    裴先生三番五次救了自己,她左思右想, 寻不到合适的礼物送他, 于是便亲自动手描了花样子, 又亲力亲为绣了一个香囊。

    先前她从未看到过裴先生佩戴这只香囊, 还以为是他嫌自己绣工拙劣, 上不得台面。

    可是……这跟陆辰远有什么关系?

    陆辰远静静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一副茫然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棠梨对裴时清绝无非分之想。

    心怀不轨之人……竟真是那位运筹帷幄、深不可测的裴时清裴大人。

    陆辰远周身忽然浮现出一种凌厉的气质,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棠梨,如今你我已经退亲……我想以哥哥的身份提醒你,离他远一些。”

    棠梨不明所以:“可是……裴先生是我的老师啊。”

    陆辰远越发心惊肉跳。

    是,他与棠梨有师生之谊在前,却依然对自己这个学生生出了不轨之心。

    陆辰远眼角轻跳,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不明白,棠梨,你听我说,裴时清对你……绝非单纯的师生之谊。”

    这话像是一道棒槌,当头一喝,震得棠梨耳膜都嗡嗡作响。

    陆辰远这是什么意思?

    她几乎是立刻摇起头来:“不,你不了解他,他绝非那种……会图谋不轨之人。”

    若真是如此,前一世在她锒铛入狱,孤立无援之际,他轻而易举便可将她拢入掌心。

    可是他没有,他甚至遵从了自己的意愿,让自己跟随着陆家迎来既定的命运。

    而这一世,如果他真生出了那种心思,便当强取豪夺,又怎么会迟迟没有动作?

    毕竟对他而言,想要得到自己这么一个无权无势之人,实在是易如反掌……

    棠梨这么劝诫着自己。

    可是某些画面却控制不住地浮现在脑海中。

    被困青楼,他掐住自己下巴时那又凶又狠的眼神,和停留在唇边的滚烫呼吸……

    染上疫病生死垂危之际,她恍惚间看到他红了眼角跪坐在她的床榻前……

    棠梨越想越心惊肉跳。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不,不可能……裴先生怎么可能会对自己……

    陆辰远将她脸上的细微表情都一一收之于眼底,那双弧度锐利的眼睛一点一点垂下来,像是被霜打焉的植物。

    他喉头微涩,却依然咬牙对她说:“棠梨,裴时清此人心思叵测,实非良人……”

    少女只是愣愣看着他,眼神却已经飘忽了,

    他恍惚间觉得方才在宴席之上接连灌下的苦茶此刻都翻涌在喉头,涩得他的唇舌都是发麻的。

    那边棠家的马车,下来一个劲瘦的身影,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

    陆辰远瞥了一眼,认出来是棠梨带在身边的那个护卫。

    他与棠梨独处,万一被人撞破实在是不好。

    于是陆辰远只能压住满胸腔的苦涩,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傻丫头,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阿苍远远看见陆辰远对棠梨动手动脚,脸上的鎏金面具都似被覆上了一层寒霜。

    他提步飞掠过去,手中剑险些就要打在陆辰远手上。

    幸而陆辰远及时放开了自己的手,他深深看棠梨一眼,转身离去。

    阿苍看棠梨神情恍惚立在原地,小心翼翼开口:“棠梨?”

    棠梨回过神来,对他勉强笑笑:“阿苍,我们回家吧。”

    直到棠家的马车也悠悠离去。

    外墙另一边的楠木马车上才幽幽掌了灯。

    裴时清双目微阖靠在马车上,神色难以捉摸。

    息邪的头低得不能再低,方才那些话,他与公子都听见了……

    他在心底默默为那位新科探花郎哀悼。

    片刻之后,裴时清淡淡开口:“还不走?”

    息邪后背发麻,立马吩咐车夫:“李叔,走吧。”

    陆辰远的话像是撒下了一把怀疑的种子,很快在棠梨心底成长为参天大树。

    她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

    月色将海棠花投到窗棂上,暗香浮动。

    她反反复复回溯和裴时清相处的细节,越想越心惊。

    最后实在是睡不着了,棠梨赤着脚爬起来,摸到棋盘前,自己跟自己对弈起来。

    然而棋下到一半,她忽然垂眸看向自己手中捏着的棋子。

    棋子触之温润,在月华映照之下发着溶溶的光。

    她的指尖从上面某个有些粗粝的地方滑过,心头一跳,忽然想到某种可能。

    棠梨吓得将棋子哐当一下放下。

    棋子受惊,在棋盘上转个不停。

    第二日一早,陆家来人了。

    棠梨被秋月从床榻上拉起来的时候,眼下黑青,叫秋月直呼:“小姐!你昨晚是熬了一宿吗!”

    秋月拉着她一通收拾,用脂粉将她眼下黑青掩盖住,说:“小姐!陆家这么着急,今日便上了门,你好歹给他们个机会啊……”

    “陆公子这么好的郎君,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棠梨一路被絮絮叨叨的秋月推到正堂。

    青骊姑姑绷着嘴角看着她,显然是生气了。

    昨天的事,她叫秋月瞒着青骊,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跟姑姑说呢,陆家人便来了。

    陆稼和蒋蓉都在,甚至陆微雨也小心翼翼抬起头来,红着眼眶喊了她一句:“棠姐姐。”

    陆辰远坐在太师椅上,面色有些憔悴,看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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