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铁上和高中同学撞衫后: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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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遮了个严严实实,偶尔被一道闪电劈开。

    沉野进门的时候,湿着一身衣服,额前的碎发耷拉着,甚至还在往下滴着水珠。

    黑色T恤胸口那印花小狼,完全就是落水狗的凄惨模样。

    他平日里那意气风发的调完全不见了,苍白着一张脸,满身傲骨,仿佛也被闪电劈碎。

    沉炀不敢声张,怕吵醒在卧室的父母。

    直到跟着他进了卧室,才忍不住开口问怎么回事。

    沉野丢下手机,脱了身上的黑色T恤,劲瘦的上半身,手臂上隐约能看到淤青。

    沉炀大惊失色:“和人打架了?”

    “嗯。”沉野并不否认。

    虽说沉野爱打架的名声在外,但沉炀其实知道,大多是夸大的传言,他性子野却也懒,要不是触及他底线,往往懒得动手,更极少会带着伤回家。

    被丢在床上的手机还亮着,屏幕上是一条发出的微信消息,沉炀看了眼,消息简要解释了他今晚打人的原因,但一个多小时了,对方并没有回复。

    沉炀瞬间就明白过来:“又是为了那女的?她男朋友垃圾,她清楚却不离开,那就是她自己选的,尊重他人命运懂不懂?”

    沉野站在窗边,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抽烟的姿势略显生疏,在沉炀的记忆里,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但沉炀并没有阻止。

    他双手叉着腰,无奈地说:“不行,你出国吧,和那女的上一个大学,整天看着她和男朋友恩恩爱爱,我看你大学四年都好不了。”

    罕见的,这次沉野没有直接拒绝,好像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卧室里安静了很久很久。

    直到沉炀起身准备离开房间,走到门口时,终于听到了他的回答。

    他说:“行”。

    于是那天晚上,沉炀卡着零点的截止时间,帮他取消了辅川大学的志愿填报,把他送去了国外。

    本以为过去七年,他已经彻底痊愈。

    却没想到恋爱脑真的没法治,一回辅川,就又立刻栽回去了。

    不仅栽回去,还特么搞闪婚。

    天知道沉炀看到那结婚证上的名字的时候,有多无语。

    沉野不抽,沉炀忍不住点了根烟。

    时间仿佛回到了七年前那个夜晚,一片寂静中,沉野严肃开口:“哥,你那些形容,有一点或许没错,我是偏执,这辈子,也就非她不可了,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低过头,如果你要我求你,那我现在,可以求你。”

    沉炀被“求”这个字震撼到,这是第一次,他见沉野放下所有身段,说这个字。

    脸藏在袅袅烟雾后,沉炀沉默了许久。

    最后,他妥协着摆摆手:“算了,尊重他人命运,包括自己弟弟,你爱怎样怎样吧。”

    “谢了。”

    “谢个屁。”沉炀还是恨铁不成钢,“以前我不知道怎么骂你,哎,现在有个特别贴切的词汇,你就一舔狗!”

    “舔狗有什么不好?”沉野的心情有所好转,往后一靠,悠哉悠哉道,“网上怎么说的来着?想舔就舔,不想舔了就歇几天,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多自由。”

    “你……”沉炀抵着太阳穴,感觉自己距离脑溢血,只有一步之遥,“你出去不要说自己姓沉,老子嫌丢人。”

    “哥。”沉野不怒反笑,“沉家的男人,爸这样,我也这样,就你不这样,你难道没想过一个问题吗?”

    沉炀夹着烟的右手突然顿住。

    他双眉紧锁,思索片刻后,发出了来自灵魂的质疑:“难道,我不是爸妈亲生的?”

    沉野:“……”

    *

    沉炀是不是他爸妈亲生的,舒杳不清楚。

    但是,他和沉奶奶,一定是有血缘关系的。

    连唱歌嗨起来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客厅的地毯上,窗外的海面像是落了一地金子,泛起熠熠的光。

    舒杳坐在角落,从桌上拿了颗樱桃,安安静静地吃着。

    等奶奶一曲落幕,又捧场地鼓掌。

    沉炀的余光扫到,突然想起昨晚沉野离开他卧室前,说的最后那句话——

    “被暗恋者,凭什么要为暗恋者的情绪负责?你说七年前的我,很可怜,那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因为我擅自的喜欢而被你针对的她,有什么错呢?”

    他装作不经意又看她一眼,白皙小巧的脸庞,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看着温柔如水,却没想到讲话还挺刺人。

    能把他弟迷得五迷三道,几年了还清醒不过来,就靠这张脸?

    也一般般么。

    他还是比较喜欢浓颜系妖娆大美人。

    小腿上突然被踢了一脚,沉炀回神,发现是沉野踢的。

    啧。

    什么护犊子的恶犬。

    他撇撇嘴,侧到另一边摆弄手机,心想算了,他又不是没事做,他也有恋爱要谈,哪有那么多时间管人闲事。

    察觉到他视线的转移,舒杳暗自松了口气。

    她又拿了一颗樱桃,正往嘴里送的时候,突然发现奶奶好像在看她,她的手顿了一下,突然转向沉野:“樱桃,你吃吗?”

    沉野正帮奶奶修一个旧手镯,“等会儿吧,手脏。”

    “好。”

    舒杳正想自己吃,又看到沉炀回头揶揄道:“不是都结婚了吗?这么生疏啊?吃个樱桃还必须自己来?”

    “……”

    被他脸上看好戏的神情刺激到,舒杳拿着樱桃,又不敢喂,又不甘放下。

    就这么僵在半空。

    就在这时,沉野突然低头,双唇轻轻蹭过她的指尖,将那颗樱桃含在了嘴里。

    舒杳感觉指尖痒痒的,用拇指指腹蹭了蹭。

    他像是这么都没发生过,理所当然地回答沉炀:“不想当着你这种单身狗的面秀恩爱而已。”

    “呵。”沉炀翻了个白眼,“老子稀罕看?谁跟你说我单身狗了?”

    沉奶奶又唱完一首歌,闻言放下麦克风,笑眯眯地替沉炀解释:“炀炀不是单身狗哦,他不是有女朋友嘛,唱昆曲那个。”

    沉野突然发出一声闷笑。

    舒杳没明白,就听沉炀无语地说:“奶奶,唱昆曲那位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啊?分了啊?那现在是哪位?”沉奶奶喝口水,想了想,“难道是在x音唱歌那位?”

    “那位也分了。”

    “为什么啊?”

    “她给我放了首歌,问我好不好听,我说特别好听,是她有史以来出的最好听的一首,然后就分了。”

    舒杳感觉像听了大瓜,好奇心被提了起来:“不是挺用心夸了么,这为什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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