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的品格: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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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东华居阁的确是闻名连州的一家成衣裁缝铺,连李氏也有所耳闻,不过她在家时祖父常拿君子以俭德辟难这话敲打晚辈, 因此也只限于耳闻了。

    转头问晴秋:“从前清哥儿束发时可也有”

    “有, 只是清哥儿束发时我还没进府,只从账册上知道是买了两幅字画, 花去一百贯钱;前年鸿哥儿束发倒是经了我手的,也是一百贯——他嚒, 正经玩意一样没买, 却买了好几百架烟火,满城里放去, 和过年似的!”

    李氏忍俊不禁,心道这笔零花钱是大家都有的,只是数目相差二十贯。那姚嬷嬷又道:“虽然旧例是赏赐一百贯,但奶奶有所不知,如今外头什么东西都涨价,从前的一百贯远不及现今的一百二十贯能买的东西,钱不禁花了的!”

    “我在家时虽然不当家,但也常听母亲念叨过,现如今物价涨得厉害。”李氏这样说着,就要拿钱目牌子。

    晴秋从旁小声提醒李氏别忘了收签单,李氏暗道一声好险,几乎忘了,忙问姚嬷嬷索要。

    谁料姚嬷嬷笑道:“今儿出来得急,纸签忘了跟太太要,这会子太太还出门了……我先支了钱,后头把它再补回来!”

    这还能补李氏觉得不妥,抬眼看了看晴秋,也见她正冲自己缓缓摇了摇头。

    李氏便道:“规矩不容小觑,这一百二十贯钱目牌子我先另放起来,等晚间二叔母回来,你取了签单来,我立刻就给你,总不叫你耽误了事的。”

    “唉呦我的奶奶,就是老婆子我一百件事也容易误的,只是我们哥儿他耽误不得!不说别的,单说华裾阁就迟不得,临近端午,有多少主顾在他家做衣裳呢,原说定了这会子就送定金过去!”

    她如此这般急迫,倒叫李氏慌得没了主意,求救般地望向晴秋,却听晴秋道:“向来哥儿买东西,都是外头小厮跑腿,既然这么着急,大奶奶也别发牌子了,从官中拿一百二十贯钱来直接给了新砚——他是澍哥儿的亲随,叫他跑一趟华裾阁,岂不便宜”

    李氏闻言,说正是呢,怎么忘了这茬,便吩咐紫燕去找新砚,姚嬷嬷见状,忙道:“竟不用跑这一趟,太太一时半刻也就回来了,我拿了签单再过来。”

    “这如何使得别误了澍哥儿的事!”李氏道。

    姚嬷嬷讪笑道:“误不了,原是老婆子我记糊涂了,定金一半天的再送去也不迟!”

    李氏这才没旁的话,挥手叫她下去。

    大家相视一笑,李氏啧啧称奇道:“这位嬷嬷,老天拔地的,还来这一出。”晴秋从旁也道:“这些管事的拿了钱出去,层层倒手,才到下头办事的人手上,实在是有够缠人的。”

    李氏奇道:“那怎么不想个方儿辖制辖制我瞧姨奶奶千伶百俐的,并不像是没主意的人。”

    晴秋长叹一声,“如何没想过法子转圜当初姨奶奶刚上任时,也曾发下话来,要专人专事,谁统管什么,就一管到底,可终究落得人多事杂,纠缠不清的地步,事也办不成一件!归根结底,这家里到底是分院合住,并不都是一根藤上的人呐,总也要给他们点活路,少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李氏闻言,慢慢思忖,道:“也是了,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嚒。”

    如此唏嘘一番,李氏又叫厨房和下人房的进来回事,这两拨人倒没有偷奸耍滑的,顺顺当当裁夺完,又留了晴秋吃一杯茶,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叫散。

    ……

    出来时,路过和喜堂,厨房上的王三娘和几个别院管事凑在一起叽咕,见晴秋走来,忙把她拉至近前,脸上堆起笑来道:“晴姑娘这是高就了”

    晴秋唇边噙着笑,只道:“什么高不高,低不低,姨奶奶只是打发我过来帮衬几天。”

    这些婆子妈妈们就是要细论此事,攀着晴秋不叫她走,道:“咱们这位新奶奶,也不知道为人处世怎样,今天这么一看,倒不是个难处的人,只是往后可怎么着姨奶奶真不管事了”

    “你们怎么说,别带上我,我都不知道。”晴秋笑了笑,丢下一句话,提步走了。

    *

    回到燕双飞,正见张姨娘坐在一只只铁箍桐木箱子中间,箱子里堆得冒尖儿的都是铜钱,曲嬷嬷正拿着一册账目同姨娘说话,地上红昭绿袖两个在数钱。

    晴秋走来,抓了一枚放在手上仔细瞧着,正面錾刻着“崇元通寳”四个字,反面写着“當拾”二字,整枚钱币不见一丝铜绿,映着光看去还泛着粼粼的青色,闻着有股子腥气,掂量起来颇有分量。

    “品鉴出什么滋味来没有”绿袖打趣道。

    “新出炉的钱味儿,”晴秋问道:“这一箱有多少收租子了”

    红昭“唔”了一声,道:“这一箱是整一百贯,有四百六十多斤,小厮们抬杠抬进来的。是收的地租钱,那几箱子都是,咱们点数好了,还得往钱窖里放呢!”

    这是当十大铜钱,所谓整一百贯也不过是穿成十条大串,每串再按“贯”打成一节一节的络子,盘在箱子里,倒是比往日成箱成柜的小铜钱看着清爽些,也容易清点。

    晴秋从荷包里倒出十枚小铜钱,和手上这枚当十大铜钱两厢掂量比对,摇了摇头,放回两枚小钱,又放回两枚,这才平了,蹙着眉道:“这大钱怪轻的。”

    满是寂静,众人都没说话,半晌张姨娘笑道:“她这么个小丫头,竟一语道出了真谛。”

    曲嬷嬷也笑道:“可不是,我听说外头有人悄悄熔钱,三枚旧钱熔出来的铜足够铸一枚新钱,可见这新钱贱到什么地步,怪道眼下什么都涨价呢。”

    张姨娘想的却是另一层,旧钱不出,新钱愈轻,私铸必定成风,往后且有的乱呢……只是这些都和丫鬟嬷嬷们说不着,摆摆手不叫她们说了,又招徕晴秋,问她李氏那头怎么样

    晴秋便一五一十都说了,张姨娘听了频频颔首,曲嬷嬷从旁道:“那头完事了,我也得回去,不然他们支不出钱来……姨奶奶,赵子琪租地的事我怎么回说他总拖欠租子,每每仗着是咱们家亲戚就滋事寻衅,闹得他旁边的地都没人愿意租,要我说,干脆远着他些罢了!”

    不提他,张姨娘几乎都没想起他是谁来,这赵子琪是大老爷旧故之子,原也有些田产,只可惜从他老子辈上起,就好赌成性,家业赌光后他便南下讨生活,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这两年才回来,光鲜亮丽地上门,口里说着是来还钱,却一文钱没见到,反倒叫他打走不少秋风。渐渐地穆家人也看出些他的底细,只不叫他插手柜上生意,包给他一二百亩地,给他个吃饭的营生堵住嘴也就罢了。

    张姨娘嗔道:“什么亲戚老太太的两个侄儿那是正经亲戚,租着咱们的地不也按时缴租子嚒,这姓赵的就是泼皮无赖,倒也不用假托亲戚之名。”

    她停了停,又道:“不过,也不能真打发了他,传出去没好话。租地和市肆里开店还不一样,往年佃农谁家里有苦楚,谁过不去年关,咱们也总是能蠲则蠲,能免则免——这就是仁义之道,也是持家之道。可唯有那等浮头滑脑的,我最不喜,也不愿沾惹,他们不成事是小,能坏事却是真……这样罢,他不是要租老虎滩的地嚒,你就把紧挨着农场的那一片地租给他,我也不指望他能种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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