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过的竹马称帝了: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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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芸只当?就是谢溪,蹙眉道:“他是想让我死心吗?”

    “你?误会他了。”沈矜淡声?替谢溪反驳,“谢溪并不知道苏逾已成亲了。”

    孙芸继续追问,但沈矜却再也不肯吱声?,只将她送到马车停靠的地方便?离开了,临走前施恩般开口?丢下一句“谢府的侍卫应该很快便?会赶来,你?稍等片刻”。

    她依言等了两刻钟,那七个侍卫果然赶来了,见她毫发无伤,大大松了口?气。

    若孙芸出了什么事,他们七个便?不必活了。

    孙芸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傍晚八人在客栈歇脚,孙芸走了大半天的山路,浑身酸痛,沐浴过后草草吃了些膳食,倒头就睡。

    只是这一晚却睡得不大好,连着做了好几个梦,梦里都是谢溪。

    梦境伊始,谢溪衣襟敞开,盘腿坐在一个符阵中间,面前摆着一面铜镜,手中握着把匕首。

    孙芸被这副诡异的画面骇得立时大声?唤他名字,但谢溪却好似什么都听不见。

    她眼睁睁看着谢溪对着铜镜在胸口?用匕首刻字,一笔一划,刻下一个“芸”。

    看着谢溪用朱墨在面前的符纸上?画了一道不知是何作用的符,口?中亦是一直念着不知什么咒。

    谢溪从不信这些。孙芸暗道自己今日?怕是真累傻了才会梦见这荒诞的一幕。

    这个梦到此便?结束了。画面一转,她又到了一片寒冷荒芜之地,像是北境边关?。

    她看着谢溪一次次征战杀敌,从北境到西疆,从西疆到南境。

    何处有?战乱,他便?出现在何处,守护四方百姓。

    连年的征战让他的双眼进了无数次风沙和汗水,因?而患了目疾,身上?也全是刀伤剑伤,但每每敷药后稍好了些,便?又上?了战场。

    沈矜偶尔会过来找他,说?些孙芸听不懂的话怒斥谢溪:“你?是蠢么?那道士说?的法子即便?是真的,也是要你?寿终正寝才能?成。你?这样搏命,说?不准哪日?便?会死在沙场上?,届时便?功亏一篑了。”

    谢溪听了沈矜的话后沉默许久,哑声?开口?:“我何尝不知?只是她死在二十岁,我若不多积些功德,如何能?回到那么早的时候将她救下?”

    沈矜便?也静了下来,半晌才道:“你?和孟怀辞两个都这般固执,我管不了你?们了,你?俩自己看着办罢。”说?完便?离开了营帐。

    孙芸怔怔想着那句“她死在二十岁”。

    今年自己正好二十岁,若那晚在花船上?未被谢溪救下,大抵便?活不了多久了。

    孙芸心中有?所?猜测,默默看着谢溪伤稍好些之后便?又提刀上?马。

    只是这一回,谢溪未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他一条手臂留在沙场上?,换来昭国大胜。

    孙芸看着鲜血汩汩从他臂上?断口?流下来,军医流着泪为?他止血包扎。

    谢溪此刻四十出头的年纪,两鬓斑白,风沙将他冷白的俊颜吹得粗糙沧桑,不再如年轻时那般意气风发,轩然霞举。

    孙芸鼻尖泛酸,静静走过去坐在他床沿。

    这个梦里她已陪了谢溪十余年了,起初想离开却怎么也走不了,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将她拴在谢溪身边一般,后来便?没?有?离开的念头了,每日?跟在谢溪旁边,看着他一日?日?不要命地折腾自己,虽知晓这是梦,谢溪看不见也听不见她,有?时却仍是忍不住开口?劝他停下来,好好歇一歇。

    十余年了,他竟也不另娶个妻子回来,明明先前那般不知节制。

    谢溪这回养了四个多月,然后又去了北境。

    孙芸忍不住骂他脑子有?病,手臂都断了一条还敢上?战场。

    这一去,他救下了边关?数千被北狄掳走的女子,自己却被重重砍了一刀。

    刀口?深可见骨,刀上?还抹了毒,换作年轻时的谢溪,或许还能?保住一命,但他今时今日?浑身伤病还断了一臂,如何能?活得下来?

    谢溪躺在北境营帐粗陋的木床上?,几度问旁边的侍卫:“沈矜来了吗?”

    侍卫流着眼泪说?还没?有?。

    谢溪不敢闭眼,怔怔看着营帐口?,等了不知多久,才终于看见那道绯色身影迈步进来。

    他挥退旁人,低声?恳求沈矜:“我此番怕是真的活不下来了,你?若能?回去,可否顺道救我妻一命?”

    沈矜听罢气笑了:“孟怀辞临死前托我救人,你?如今也这样说?,你?们自己的心上?人能?不能?自己救?”

    谢溪薄唇轻颤:“沈矜,算我求你?。”

    他已袭爵,又领了元帅之衔,声?音与姿态却低之又低,近乎卑微。

    沈矜闭了闭眼,点头应下。

    谢溪脸色一松,连忙告诉他孙芸二十岁时是在哪一日?哪条河道什么模样的花船中遭难的,交代得清清楚楚,说?了一遍又一遍。

    沈矜忍耐道:“可以了,不用说?了,我记住了。”

    谢溪:“那你?背一遍给我听听。”

    “……”沈矜忍无可忍,“谢溪,你?别太过分!”

    谢溪沉默下来,尔后挣扎着起身,强撑着走到书案前,艰难地用独臂将方才所?说?一一写了下来,交给沈矜:“你?好好收着,别忘了。”

    沈矜看着脸色青灰没?有?半分血色,连站都站不住的谢溪,终是软了态度,将那页纸接了过来:“你?放心,我会救下她,送去你?身边。”

    “不,不用。”谢溪红着眼眶笑了笑,“我数年前打听到一个消息,苏逾还活着,在瞿州。你?若能?回去,便?帮我寻到苏逾,将我妻子送去苏逾身边罢,她定会欢喜。”

    沈矜眼神复杂:“谢溪,你?……”

    谢溪费力地走回床边:“好了,你?走吧。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也报不了,便?祝你?得偿所?愿罢。”

    沈矜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眸光黯淡,不知想了些什么,不多时便?依言转身离去。

    谢溪躺在木床上?,望着头顶的营帐,轻声?喃喃。

    孙芸凑近细听。

    谢溪是在叫她的名字。

    孙芸喉咙哽了哽,犹豫一瞬,抬手抚摸他的头发。

    谢溪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融进北境的寒风里,再也听不见了。

    第60章 昏君

    翌日清晨, 七个?侍卫听?到孙芸冷静地说要折返江南后个个目瞪口呆,随即瞬间狂喜,立时便护送她南下, 一路提心吊胆, 唯恐孙芸一个不开心就又要走,直至追上南巡队伍,方终于放下心来。

    御驾近两日停在觉州的皇庄中。孙芸跟着谢溪的贴身长随走进屋中时, 谢溪还未醒来。

    长随低声解释:“昨夜知州府设宴, 世子爷多饮了些酒。”

    谢溪虽是?武将,却不喜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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