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橙黄橘绿时: 11、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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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敬脸色铁青的拂袖而去。

    亭子里静默片刻,响起低声轻柔的一问。

    “你知道了?”

    谢蕴看着她道:“姐姐不想说,我便不知道。”

    崔芙垂首半晌,抬起眼来瞧向她,唇角的笑泛着苦涩,“他从前,不是这般的。”

    谢蕴握着她的手,“无妨的,叔母回姑苏时同我说,万事最要紧不过自个儿,这话我也送与你,万事从你心中所想,但切莫伤了自个儿。”

    一滴泪坠在手背上,崔芙终是没忍住,伏在她肩头哭得不可自抑,低声喃喃:“先前院儿里走水,分明是他将我与夫君救出来的,怎的就……”

    谢蕴神色稍黯,没说话,抬手轻抚她背安慰。

    上世她眼拙,竟是未曾瞧出来,直至后来崔芙悬梁自尽时,她瞧见那奔马回来,跪倒在崔芙尸身前的程二爷,才惊觉。

    今日这话,初时本是试探,只是不成想,竟这般早……

    用过午饭,谢蕴稍坐片刻,起身告辞。

    崔芙将她送至府门前。

    谢蕴不甚安心道:“若是有事,记着让人来寻我。”

    崔芙亲自扶她上马车,颔首道:“我知晓的。”

    听雪笑吟吟道:“奴婢多谢三姑娘的糖,很好吃!”

    崔芙摸摸她脸,笑道:“不必谢,下回随你家姑娘来,还有。”

    “好~”

    午后日头晒,街上没几个人。

    谢蕴靠在马车里昏昏欲睡时,忽的听得外面喧闹,似有‘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继而马车像是惊了,剧烈的晃了晃。

    “怎么了?”听雪掀帘问外面的马夫。

    “姑娘,这路有人闹事,小的这就换一条走。”马夫道。

    听雪也瞧见了,马车前倒着一个富态圆润的男子,瞧着年岁与谢家主不相上下。

    “这……”

    她刚出声,便瞧见那围堵的人群忽的开了一道缝,一身着绛紫色锦衣的公子大步走了过来,面如玉冠,却神色含怒,开口便是一句——

    “少装!你二爷我还没使劲儿呢!”

    听雪倏地眸子瞪圆,眨了眨眼,一颗脑袋蹭的缩回了车帘后,对上两双视线,小声道:“姑娘,是二爷……”

    谢蕴细眉微蹙,淡声道:“去与马夫说,换条路行。”

    “是,姑娘。”听雪应声。

    “娘子,若是传到永嘉公主耳朵里,只怕是心中会怨怪娘子独善其身。”问月忧心道。

    谢蕴阖上眸子,睡意却是跑了个干净。

    “戚钰丢的是戚国公府的脸,我若是下去,丢的便是谢氏脸面了。”

    问月一顿,也说不出相劝的话了。

    车夫在调头,外面的声音却是传了进来。

    “哎呦,腿断啦!”

    “这人也是惨,遇上了国公府的这混世魔头。”

    “谁说不是?这位可没人管得了。”

    “不是说,前几日国公府这爷娶妻了吗?”

    “娶妻又如何?就凭这爷的混劲儿,那小娘子如何管得?”

    “你起来!利索些退我银子,不然二爷今儿就将你这铺子砸了!左右都是些混账东西!不堪入目!”

    “二爷也不能仗着国公府门第来欺侮我等吧?我开着铺子混口饭吃,若是人人都如二爷这般,看完了又来退,让我还您银子,我这生意可还怎么做哟?”

    “少浑说!我没看!连你二爷的银子都敢赖,来人!给我砸了这铺子!”

    “二爷饶命啊!我全家老小都且指着这铺子过活呢……”

    外头议论声迭起。

    忽的,一阵稀稀落落的兵器碰撞声响起。

    “姑娘!官府的人来了!”听雪缩回脑袋,惊道。

    谢蕴抿了抿唇角,眉间有几分燥色。

    外头,办差的苦着一张脸劝道:“二爷,这铺子可不能砸啊,官家仁厚,百姓安定,您今儿若是砸了这铺子,我也只能将您带回去了。”

    戚钰黑着一张脸,充耳不闻,“给我砸!”

    忽的,一道清泠的声音响起。

    “慢着。”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身着黛蓝襦裙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

    戚钰也闻声回头,瞧见那道身影,紧皱的眉头顿了下,又慢吞吞的扭过脑袋不看她。

    有些丢脸……

    那位办差的大人瞧瞧那来人,又瞧瞧那嚣张气焰散了个干净、一声不吭的混世魔王。

    哦~~~

    “这位娘子如何称呼?”大人立马殷勤问。

    谢蕴扫了眼那缩着脑袋的人,淡声道:“唤我戚二娘子便可。”

    人群中顿时声音嘈杂。

    听雪间或听见几个字,气得脸都鼓起来了。

    “见过二娘子,这……”办差的大人躬身见了一礼,眼神与谢蕴示意那位闷不吭声的。

    “大人先去忙吧,我与二爷这就回府了。”谢蕴道。

    “如此便好。”

    来办差的急人顿时齐齐松了口气。

    “马车在一旁等着了,二爷先行。”谢蕴一副恭顺姿态道。

    戚钰偷悄悄瞥她一眼,刚抬脚,便听得旁边一道声喊——

    “不行!”

    戚二爷顿时脸色一变,瞪了回去。

    喊什么!

    那富态掌柜的被人搀扶着拦了过来,一副虚弱模样,与谢蕴道:“戚二娘子,我这铺子里被戚二爷砸了些东西,且我这副身子,还被二爷踹了一脚,如今心口处还疼得厉害,喘不上气,我知二娘子是讲理之人,这……”

    “你——”

    戚钰登时又火冒三丈,刚张嘴,手臂忽的被人拉了一下,他懵懵的闭嘴垂眼看去。

    绛紫色衣袍上的手指纤细雪白,当真应了那句‘指如削葱根’。

    便是这手,那日替他上药……

    “我若是掌柜的,此时便好生当鹌鹑,绝不吭声。”谢蕴寡淡道。

    那掌柜的神色一僵,竟是被她瞧得,宽袖里的手颤了下。

    “但你既是拦了过来,我便与你说道两句。昨儿那书,掌柜的如何糊弄的二爷,您自个儿心里清楚,我今日不替他讨要这银子,不过是为着让他长些记性罢了,你莫不是当真以为我糊涂?还是为了你这贪得无厌的钻营小人?”谢蕴讽刺道。

    “再者,依照本朝律例,贩淫乐之书籍,一律烧毁,书肆关张,为首之徒杖三十,押入大狱。若是个聪明的,既以此牟利,就该夹着尾巴做人,掌柜的今日这般行事,不过是依仗着我家二爷在这邺都无甚声名却又良善罢了,但你却算错一事,他心慈,我却不手软。”

    那掌柜的眼皮一跳,赶忙道:“在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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