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药甜口: 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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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炉中静魂的残烟袅袅,将要燃尽。

    冯荣禄在外间来回踱步,急得满头汗,不时抬袖擦擦,在听到传来一阵脚步声时,他忽然眼睛一亮。

    门口很快出现黄雀身影,一浅青衣裙的女郎紧随其后。

    黄雀对冯荣禄颔首致意,这时也顾不上殿前失仪了,领着身后檀禾急步踏进,径直来到里间。

    檀禾目光落在床帏后,灯火幢幢,映出床上男人轮廓清晰的侧脸。

    她一边走上近前,一边淡声:“将静魂香先灭了。”

    冯荣禄心弦震动,她怎知是那炉里熏的是静魂香?

    他脸上神情复杂,看她一眼,有些犹疑:“这……”

    黄雀安抚:“公公照做便是。”

    冯荣禄忙不迭将熏炉里静魂香熄灭。

    床榻边,檀禾轻执起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掌,手背上淡青色的青筋微凸。

    她脑海里竟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甚是好看”。

    袖摆推向上,檀禾透着凉意的指尖搭在他腕间。

    冯荣禄和黄雀两人侯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俱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近来可是多次发作?”

    她冷静地问。

    冯荣禄点点头,说:“是,从前也不过一月两三次,直到今年初开始,隔个三五日就疼一回,从乌阗回来后,殿下就几乎日日发作。”

    闻言,檀禾低垂着双眸,悄无声息地蹙了蹙眉。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身上的冥霜已有蔓延之势,因而才会在这段时间发作得如此频繁。

    照这样下去,只怕不出一年便会命绝。

    檀禾收敛心神,取出随身带的银针,果断地选穴施针。

    一室烛火明耀,清绝艳殊的女郎眉眼沉静,全神贯注,手下动作熟稔极稳。

    冯荣禄欲言又止,他很想问句“殿下如何”,可又怕扰了她心神,毕竟她手底下的可是太子殿下,最终选择了闭嘴。

    檀禾手下落针的速度很慢,或许是神经高度紧绷,她白净的额上沁出一层薄薄汗珠。

    随着最后一根银针的落下,檀禾才舒缓了口气,她微微转过脸来,对上两张面带忧色的面孔,解释道:“这是抑制住毒发的施针之法。”

    冯荣禄也是昨日才从黄雀口中得知,殿下的头疾乃是中毒。

    而这一切,竟是这位自己擅自主张从乌阗带回的所谓药人所告知的。

    惊异之余,他一时竟不知是喜是愧。

    喜的是折磨殿下至今的痼疾总算是有了眉目,他对这位女郎更是感激涕零,愧的是自己正是将她带离乌阗的始作俑者。

    冯荣禄沉吟了片刻,终于低声问:“那殿下几时能醒过来?”

    “还要再等上一炷香起针看看如何。”檀禾应道,“若是不醒,便要施针二轮。”

    谢清砚双眼紧闭,即便在昏迷中,脑内也不时迸发出摧枯拉朽的剧痛,这种痛楚他早已习以为常。

    下刻,他直直地跌进深渊里,如缥缈孤鸿般木然行走着,脚下是浸满鲜血的泥泞湿土,目之所及处尽是断臂残肢。

    道旁厉鬼们狞笑嘶吼,尖锐獠牙上挂着未吞尽的血肉残渣,猩红贪婪的双目紧随盯着他。

    口中发癫般叫道——

    “天煞,天煞!”

    “当以血驱满身煞!”

    紧接着,黑旗的周围幻化成飞沙走石的战场,四方游荡的无数魑魅魍魉齐齐拔刀向他杀来。

    他横刀立马,身后是剑拔弩张的铁骑大军,置身于这短兵相接的战场之上,只有你死我活。

    策马引缰,手起刀落间,血肉与金属碰撞发出凄惨痛鸣。

    冷硬的盔甲上血迹斑斑,有他的,有敌人的,还有万千将士的。

    鲜血溅了他满身满脸,让他看起来终于与那群狠戾狰狞的恶鬼无异。

    于是,世人开始畏之,惧之。

    可是,这些血戮与恣睢,究竟是与生俱来,还是后天所致?

    连他自己也渐渐忘了。

    血雾苍穹下,他孤寂站立,一双黝黑的沉眸凝望着昏暗天际,忽而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被什么东西轻轻贴了上来,周遭浓郁的血腥气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药香。

    谢清砚脸上浮现一丝波澜,抬起手,皱眉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

    他慢慢收拢手掌,能清晰地感受到其存在,甚至有丝丝痒意。

    柔软细腻,像是女子的手。

    谢清砚沉默着,双眉皱得更深,薄唇紧绷而僵硬。

    下一瞬,他眼前一晃,周身层层笼罩的黑暗忽地烟消云散……

    一炷香很快过去,檀禾依然不见他苏醒,她拔出针静待片刻,正要准备下一轮。

    这时,冯荣禄眼尖地发现太子眼皮动了动,不禁惊呼。

    “殿下!”

    谢清砚缓缓睁开眼睛,昏黄灯下,双眸一闪而过凛冽寒光。

    下刻。

    一张如仙似魅的少女面容跃入视线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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