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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凑合活》 40-50(第17/34页)
来的时候,记得这山神庙里?供的泥像不长这样,是最近换了吗?”
躺椅上的老人忽然侧过头,睁开眼看?看?他:“是换过,不过那都几十年前的事儿了。我看?你也就二十来岁,你啥时候见以前的泥像的啊?”
严律没想到自己说漏了嘴,他根本不擅撒谎,正要?找补,就听胡旭杰顺嘴道:“你就当是投胎的时候没来得及喝孟婆汤,上辈子?见的吧。”
说完被严律狠狠瞪了一眼,立刻缩脖子?不说话了。
老人只当是开玩笑,呵呵笑了几声?,紧接着就咳嗽起来。
黑褂少年急忙上前给她拍胸口顺气儿,老人干咳也没痰,再开口时声?音更虚弱:“几十年前不是闹灾吗,流年不好,饥荒还闹瘟病,那会儿山里?人向山神祈福,山神呢,没回应,当时村里?人饿死病死的一个接一个,多的是年轻力壮不行了的,但当时看?庙子?的老头却活得挺好,也饿得够呛,可?就是没死。”
她说得很慢,严律也不打断,默默地抽着烟。
说到一半儿时严律基本就猜到接下来的情况了,眉头皱起,微微别过脸,本能不大想继续听下去。
老人却很平淡地继续道:“村儿里?的就饿急了眼,觉得要?么是山神偏心眼儿庇护这看?庙子?的,要?么就是看?庙子?的藏了私粮。村里?人也不用约定?就集结起来,冲进来把庙给砸了……后来灾病过去了,大家忽然就又觉得跟山神有点儿上脸了,后悔,就把庙又给建起来,泥像就那会儿重塑的。”
老人咧嘴笑了笑:“山神本来就没什?么固定?模样,以前那像捏得又四?不像的,干脆就按村长——哦,当时他还不是村长,但砸庙子?的时候他带头,大家不知咋的也就继续听他的话了——的意思重新?捏了。”
她把这情节说得十分扁平,就跟嗑瓜子?儿时候唠的家长里?短没什?么差别。
胡旭杰却听得心惊肉跳,山民不知道,他和严律却是清楚的,这地方或许没有山神,但确实有山怪,有仙门留下来庇护一方的大阵。
山怪守在山中数百年,竟然还被砸了场子?。
幸亏那时候是没人想起来还有个神树,否则来上几斧头……
黑褂少年晃了晃老人的胳膊,摇摇头。
“怕啥,反正游客又不搁这儿住,”老人说,“他孙子?欺负你,还不兴我嚼几句他的舌根出出气儿?!”
严律被这老人逗乐了,但唇角只挑了一下便很快松开,老人说的事儿他从不知情,上次见山怪也已经是百余年前。
山怪对巨树和山神庙感情颇深,严律不知道它那时是什?么感受。
天灾对于它来说根本无?法化解,哪怕是上神还活着,也无?法从天灾下庇护太多人。
老人叙述时省略了许多,严律问?:“当时看?庙子?的老头后来怎样?”
“他?”老人回忆一会儿,慢慢道,“被推倒在地摔了个半死,然后村民才发现这老头也染了病。山神没有额外偏心他,山神是真?的护不住啦——那是天灾,但这老头却还经历了一场人祸。”
严律沉默地点点头。
黑褂少年见他已经签好名,便过来收起本子?,目光扫过严律写在上边儿的名字,又抬头看?看?他,点点头,继而从身后一堆红褂衣服里?挑挑拣拣,找了最干净的一套,搭配了束腰用的带子?一起给他。
“现在就给?”严律问?。
“祭山神开始的早,你拿回去,晚上直接换上,凌晨的时候村里?人就会上门喊你了,”老人说,“到时会用滑竿直接抬你们上山。”
衣服布料倒是还行,严律还没穿过这么艳的红色,以前最多也就穿穿暗红,拿在手里?皱皱眉,扭头看?了一眼胡旭杰。
胡旭杰立刻三指并拢:“我对山神姥姥山神姥爷发誓,绝对不把严哥今儿这稀奇穿搭说出去!”
严律这才收回目光,神色不耐烦地将衣服一团,用黑褂小孩儿递过来的塑料袋装了,带着胡旭杰下山。
回去的速度和来时一样快,到小卖部老板侄子?的民宿时正赶上晚饭饭点儿。
民宿不包晚饭,胡旭杰只能花钱又让老板侄子?给做了送到屋里?,委实是当了一把冤大头,一份炒鸡蛋卖他三十。
见严律真?带着祭山神的衣服回来,老板侄子?才说他也是跟着去祭山神的一员,不过是跟着打下手,明天凌晨三四?点会起来喊二人起床,吃了早饭后就集合上山。
开了一天的车,胡旭杰累得半死,吃完东西?洗漱一下就栽倒在床上,抱着枕头看?着严律拎了红褂进卫生间换。
毕竟已经几百年没穿过这种衣服,严律还真?有些不习惯,琢磨了几回才把衣服穿好,又把腰带束上,这才从卫生间走出来。
胡旭杰原本已经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一瞥见严律登时就睁开了。
严律身形修长高大肌肉匀称,脊背挺直,腰带这么束,更显得宽肩窄腰,他嫌略宽大的袖口麻烦,便找了老板侄子?借了红布条把袖口束紧,整个人十分利落。
红色并未让严律看?起来别扭,反倒衬得他严哥这平时老大不耐烦的脸愈发浓眉英挺,连斜眼扫过来时的目光都很有些古装剧里?亦正亦邪的角色的气质。
“哥,我给你拍个照吧,”胡旭杰爬起来摸手机,“我就说我跟明星合影了……早知道我也掏三百五报个名儿,你说我要?是穿这身拍照发给雪花,她不得迷死我?”
严律被他给气笑了:“滚,闲着没事儿就睡觉,省的凌晨爬不起来还得我揍你。”
胡旭杰气哼哼地抱着枕头倒在床上:“你真?双标哥,你跟薛小年、不,跟那个谁都不这么讲话,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有了——”
“别逼我穿一身儿红揍你,”严律说,“这喜庆颜色带的手劲儿你受不了。”
胡旭杰立刻闭上嘴,只敢用目光不满地控诉。
严律也不搭理他,躺在自己床上靠着枕头,咬上一根烟后才低声?道:“他跟你不一样。”顿了顿,又说,“他跟谁都不一样。”
胡旭杰侧头看?了他一会儿,摸着后脑勺道:“哥,我跟雪花刚谈恋爱的时候也说过这话。”
说完便挨了穿着一身红的严律的胖揍,手劲儿确实很大,胡旭杰感觉自己简直是被揍晕过去才睡着的。
山中的夜晚十分安静,跟严律出门,胡旭杰睡得总是格外安稳。
直到二半夜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惊醒。
胡旭杰在黑暗中睁开眼,妖族的听力敏感异常,隐约听到这村中四?处都传来急速沉重的脚步声?。
大晚上的,山村里?却有如此密集的脚步声?。
一阵寒意传到全身,胡旭杰猛地坐起身,按亮了床头的小灯,见严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屋门口,正拉开门朝着门外看?去。
胡旭杰刚想开口,严律便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蹑手蹑脚地穿上鞋,跟着走过去,顺着门缝朝外看?。
昏暗中借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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