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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凑合活》 50-60(第32/34页)
为了方便,老棉的房间在拐角后最后一间,厚重的木门上贴着按方位摆放的镇邪符,又层层叠叠以?草木灰画了符阵,饶是如此?,也隐约能感到透出墙壁和木门的孽气在四散蔓延。
肖揽阳站在门口紧张地转悠,一手还拉着直往门里冲的肖点星。
肖点星睡了一天,这会儿已经恢复不少,顶着浑身包扎的绷带纱布要进门:“我?得进去看看,都算是过命交情了,我?俩还一起起的大阵!哥,你让我?进去帮帮忙!”
“你能帮什么忙,老实待着!”肖揽阳低声?吼道,“什么时候跟妖攀起来交情了,更何况是个被寄生?了的妖!这趟回去你就别?想再出来——”
他说到一半儿一扭头,见着严律立刻住了嘴,讪讪道:“妖皇来得正?好,老棉他……”
“老棉他孽气压不住了!隋辨和鹿姐他们?都在里头,但医修说没法?子了。”肖点星一把推开他哥,自己窜到严律面前急道,“你不是会拔孽吗,我?亲眼看到你把小堃村那破小孩儿身体?里孽气给拔出来的,现在还能再拔吗?”
这兄弟俩的话刚才已经被严律三人听得清楚,胡旭杰正?要为了肖揽阳那句“跟妖攀起来交情了”发火,却听屋内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这声?音几乎是要将?嗓子眼儿给扯破,好像一把钝刀子,用生?了锈的刃口反复切割着所有人的神经。
胡旭杰原本火冒三丈,这会儿在这哀嚎声?里茫然无措起来。
“还有力?气喊叫,看来神智尚未丧失,”薛清极轻声?道,“倒是个心性坚定的,或许还有得救。”
严律从这话里品出些?安慰,他深吸一口气儿,推开了门。
屋内分明开着灯,却依旧觉得视线被肮脏浑浊的雾气遮蔽,老棉不知何时醒来,上半身被符纸和针束缚着无法?动弹,下半身却已显出部分原身,兽类的皮毛生?出,双脚已变形肿大,原本干瘪的双腿此?刻好似灌了水的气球膨胀起来。
颜色青紫的下半身上生?出数条树枝似的秽肢,双腿不受控制地抖动乱踢,符纸已经全部燃烧,银针也掉落的掉落,或者干脆折断在了肉里。
偏偏老棉上半身还无法?挪动,浑身冒汗,五官因为身体?的痛苦而?扭曲变形,睁大的双眼红肿充血,上下牙死咬得咯咯作响。
他这模样?太过骇人,连医修都吓得不敢靠近,仙门其他弟子更是被勒令不许靠近这房间,只有董鹿和隋辨一人拿着法?器一人拿着符纸,徒劳地尝试着压制孽气。
严律一眼瞧见床上的老棉,觉得这已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坎精,脚步顿了半秒才敢上前。
老棉枯草似的头发乱糟糟地竖着,眼神时而?迷离浑浊时而?清醒,显然正?在拼尽全力?延缓被寄生?的速度。
“严哥!”隋辨一见到严律,顿时哭出了声?,“老棉怎么办啊,老棉怎么办?”
董鹿眼中含着泪,低声?道:“我?们?现在就回仙门,孙化玉家里的医院或许还有办法?。”
“对,对对,”胡旭杰好像回过神儿了似得,抓住这一线希望道,“老堂街也可能会有办法?!”
严律低头看着老棉,见这老胖子的脸早已瘦了下去,五官拧成一团儿,神色在怒恨和痛苦中挣扎。
耳边响起薛清极冷静的声?音:“来不及了。”
“放你大爷的屁!”胡旭杰破口大骂。
肖点星不管自己亲哥阻拦冲进来,先看到了老棉的模样?,登时愣住,继而?又转头看向严律:“拔孽不行吗?你还像之前那样?救他不就行了!”
严律抬手按住老棉的额头,尝试着探入一些?灵力?,只感到如泥牛入海,老棉的魂儿已被寄生?了小半,这程度要是换成别?的心性差的,早就足够丧失理?智,继而?整个魂魄都被吞噬。
薛清极负手立在一旁,心中依然明了当下情况,慢慢道:“寄生?到了这地步,魂魄严重受损是不可避免的了。”
“严重受损会怎么样??”肖点星声?音弱了下去,几乎是小心翼翼地询问。
薛清极只摇了摇头,言简意赅道:“运气好,痛苦伴随一生?。运气差,便当场丧命。”
他对这些?事儿是最清楚的,拔孽带来的痛苦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他那时寄生?严重,但好在时间尚短,严律又是巅峰状态,照真也尽力?救治,加之当时年代灵气充沛好养魂魄,这才堪堪活了下来,恢复期间几次差点没撑住。
屋内一时无人说话,隋辨连哭都哭不出了,只能听到老棉嗓子眼儿里发出的哼哼。
“要不……弄点快活丸来……?”
屋中忽然响起一道虚虚的声?音。
严律猛地转过头,目光子弹般扫在胡旭杰的脸上:“你说什么?”
屋内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胡旭杰,这眼神儿让胡旭杰顿时冒汗,解释道:“不是说快活丸和淬魂术都是长期服用的嘛,这就跟瘾上来了似得,吃了就暂时缓解了,我?寻思要不缓解了再回去治疗。”
严律几乎被他这话惊到,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好啊,”薛清极意味不明地笑了,“我?只知你是蠢笨,却没想到竟然蠢笨如斯。饮鸩止渴,妖皇将?你养在身边,你是怎么长出这样?的脑子的?”
胡旭杰舔舔干裂的嘴唇,看着严律,眼神几乎是带着祈求:“万一啊,我?是说万一,老棉心性这样?的,说不准能抗住这瘾呢?严哥,他已经这样?了——”
这话好像是一个魔咒,只要说起就必定能将?人心里所有的侥幸勾起。
肖点星听住了,隋辨和董鹿都暂时说不出话来。
不等其余人再思考,一道沙哑的吼声?响起:“不!”
老棉短暂地清醒了,他哆嗦着瞪着眼,视线八成是有些?混乱,竟然一时找不到焦点,只盯着天花板吼道:“我?不吃什么快活丸,不要山神水!严哥,祖宗,严哥在哪儿呢?”
严律回过神,心中发酸,低下头抬手拍拍老棉的胸口:“就在这儿。”
“我?快不行啦,”老棉挣扎着说话,声?音几次被口水着,“我?知道被寄生?的人都什么样?儿,严哥,你帮帮我?,再帮我?一回,捞我?一次。”
他没了平日里笑嘻嘻的模样?,说话颠三倒四,像犯了疯病,浑身抽搐。
隋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董鹿也终于哭出声?,连门口站着的肖揽阳都不忍心地别?过脸去。
“你想好了,”严律的声?音依旧平稳,只是显得十分干涩,“拔孽,要么留下一辈子的后遗症,要么就没命。”
老棉是个体?面妖,现在却已没了任何形象,只打着哆嗦终于将?目光落在了严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宁可清醒着死了,也不愿意像个行尸走肉地活着。”
这话好似一记耳光,令胡旭杰的脸上白红交叠,眼眶红成一片。
“也不一定死呢,”隋辨哭着说,“赵红玫当时也没死……哦,后来死了。以?前有个前辈也没死、呃,后来受不了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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