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秘密: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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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爷唤奴婢何事?”

    院内飞雪未停,身前少女衣肩上不免沾染了些许雪粒。

    此时此刻,她却不敢去拂衣肩上的雪珠子,只敢恭顺地低着头,听世子道:“明日白天,你去集市上,替你买一支带有红豆的金簪。”

    末了,他话语微顿,继而又补充:

    “此时不要让旁人知晓,明天入夜后,你再将簪子给你。”

    入夜后才能将簪子交给他……

    虽说世子爷提的要求甚是奇怪,可毕竟这是主子的命令,她不敢多问,更不敢违抗。

    雪夜中,素桃福身,规矩点头应是:“世子爷放心,奴婢记下了。”

    苏墨寅又道:“去替你取笔墨过来。”

    不一会儿,对方便取来一支蘸满了墨好喝的的毛笔。他抬手,屏退周围侍人,借着月色,于先前沈顷所留下来的那张字条上恨恨落笔。

    沈顷的墨迹已完全干透。

    问的依旧是那句话:

    ——你是何人。

    沈兰蘅冷笑一声,回:

    ——与其猜猜我是何人,倒不如猜猜,此时此刻,现如今,我如今正在做什么呢?我的好弟弟。

    ……

    夜雾散去,晨光乍现。

    正平躺在榻上的男人疲惫地睁开眼。

    方一醒来,沈顷便看见这样一张字条。

    白纸黑字,墨迹潦草,龙飞凤舞,不成章法。

    只看一眼,沈顷即认出来这正是那人的字迹。

    看第一眼时,他还未反应过来,对方所留的字条乃是何意。

    再看第二眼——

    男人凤眸微圆,呼吸一下凝滞住。

    昨夜,沈兰蘅吩咐罢素桃,又重新回到兰香院的内卧之中。

    故而,今晨沈顷,是在自己妻子的床榻上醒来。

    他右手紧紧攥着那张字条,因是隐忍着情绪,指尖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日影摇曳,落在他正泛着清白之色的指尖。

    沈顷侧首,望向身侧正熟睡的少女。

    今日是老夫人的生辰,宴请京中诸位贵客,院中早早地设了宴。

    清晨的风微冷,轻柔拂过男人袖摆。他先是端着饭菜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继而又是水盆脸巾。

    郦酥衣一醒来,便看见那样一双温柔的眉眼。

    他衣衫雪白,正立在桌边,手里不知在整理摆弄着什么东西。似乎是某种感应,沈顷也转过头,朝床帘后望了过来。

    少女自榻上支起身。

    青丝如瀑,于她薄背倾泻而下。

    “对不起。”

    少女娇声细碎,于他怀中哭得伤心。

    一听那哭声,沈顷只觉愈发难受了。他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妻子,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让你受苦了。酥衣,对不起。”

    沈顷克制着情绪,尽量不发出动静,走下床。

    一开门,玉霜仍在门外唤。

    沈顷低下眉,悄声:“你先去母亲那里,这边有我,不必再出声吵着她。”

    见状,玉霜犹豫道:“那夫人的梳洗装扮……”

    沈顷沉吟了一下:“都先放在门口,剩下的不必管。”  她睡得很熟,像是昨天夜里累坏了,满头乌发就这般披垂下来,将她的侧脸遮挡住。

    似乎是心怀着警惕,她将胸前的被子抱得极紧,整个人正侧着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熹微的晨光,落于少女安静的眉心。

    男人心中钝痛。

    看着眼前的场景,看着她紧抱着的被褥,沈顷只觉得一颗心被大石拖拽着重重坠下,四肢百骸,只在这一瞬变得分外僵硬而冰冷。

    他目光中带着珍视与小心,手中将那纸团攥得愈紧。

    他将水杯放至床头的小柜上,也伸出手,将她回抱住。

    郦酥衣泪眼朦胧,抬起脸。

    “我亲眼看着,他戴上智圆大师给的除祟之物。郎君,那没有用,那竟连一丁点儿都没有用。竟连智圆大师也对付不了他……”

    渐渐的,男人手背竟冒出青筋。

    他的呼吸变得短促,只这一瞬间,他的心中生起无边的自责与愠意。沈顷一贯以为,自己自幼受诫,无论遇见何事都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门外,有婢子低声唤着,喊他们起床。

    左右下人闻言,只好应是。

    智圆大师竟也……未能将那邪祟除去。

    沈顷将她从榻上抱起身,精心替她描眉、挽发。

    他垂下眼,尽全力去忽视着妻子身上那些红痕。

    待打点好这边一切时,长襄夫人那边的生辰宴已然开始。

    沈顷一贯守时,在此等日子迟到,老夫人定要揪郦酥衣这名新媳妇的过失。

    似乎早料到这一点,沈顷先前一步走上前,截断了长襄夫人的训诫。

    “是儿子昨夜入睡较晚,一时贪懒,起得晚了些。怪不得酥衣。”

    宴会之上,来了许多京中的名门贵客。

    听了沈顷这么说,老夫人只好不悦地扫了郦酥衣一眼,不再追究此事。

    于宴席之上,郦酥衣见到了先前那位苏世子。

    当看到那样一张温和的面容时,郦酥衣满腹委屈再也忍受不住。她张开双臂扑上去,一把搂住男人的脖子。

    馨香拂面,沈顷正端着温水的手微微凝滞。

    沈顷抱紧她,竭力忍耐着情绪。

    “不会的,酥衣。一定有办法能够对付他的,我向你发誓。”

    少女窝在他怀里,像一只猫儿。

    闻言,她用脑袋轻轻蹭了蹭身前男人的胸膛。

    于他温暖的胸膛里,嗅着那道熟悉的兰香。

    郦酥衣终于感受到片刻的心安。

    苏墨寅兴致勃勃,一直拉着沈顷饮酒。后者似乎怕惹得她生气,只饮了一杯,而后摆手婉拒。

    他一袭雪氅,于宾客之间,清贵得宛若一只白鹤。

    郦酥衣与周遭宾客一般,忍不住频频朝他身上凝望而去。

    长襄夫人的生辰宴便这般热闹地过去。

    临近黄昏,沈顷饮罢了药,单独留下来陪她用晚膳。

    此时日头还未落下,金粉色的霞光映照入户,打在眼前玉盘珍馐之上。

    饭菜本是可口,亦冒着腾腾的热气,看上去分外诱人。

    但此时此刻,郦酥衣知道,沈顷与她一样,都不大有什么胃口。

    再用不了多久,夜幕便要降临。

    身前之人,亦会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在自己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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