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秘密: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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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沈顷是怕她一直在马车中憋闷,想带她去林中透气儿。却不料,二人正相携走着,只见不远处杂草微抖,身侧之人竟倏尔放箭,竟射中了一只兔子!

    郦酥衣愕然:“郎君?”

    沈顷伸出食指,同她比了个手势:“嘘。”

    对方掌心温热,郦酥衣就这般任由对方牵着,看着他将那只射中了腿的兔子从箭上拔出来,而后提溜着野兔的耳朵,带着她朝前方跑去。

    她一路跟着沈顷,没问要去哪儿,只觉两侧生起簌簌的冷风,宛若一把锐利的尖刀拂面,将她两颊刮得生红。

    对方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停下来。

    郦酥衣身子弱,体力不足。

    看着男人拾掇干木柴的身影,她一边顺着气,一边下意识问:“郎君,我们为何要跑这般远?”

    不过是烤一只兔子,何必跑这么久。

    甚至跑到连魏恪都找不到他们的地方去。

    “避人。”

    沈顷淡淡垂眼,生着火,声音很轻:

    “按着军规,我不该如此。”

    第49章 049

    按着军规,他该如此。

    闻声,郦酥衣怔了怔。

    她抬起头,恰恰对上对方挺直身脊后,凝望而来的那一双凤眸。

    他的目光清淡,分毫没有对她的责备。若说有什么情绪,唯有对自己身为人臣、屡屡破戒的自责。

    沈顷很清楚,按着规矩,自己不应当带妻子来西疆。

    更不应当带着她远离军队,来此处单独“开小灶”。

    而郦酥衣此时也才知,此般瞒着军队生火,是不被允许的。

    不等她开口,沈顷已架起一个小火堆。

    似乎怕吓到她,对方特意背对着她,将兔毛兔皮之类都处理干净。

    “在想什么?”

    见郦酥衣一直发着呆,沈顷忍不住道,“好不容易有机会打了只兔子,怎么倒像是没胃口了。待一会儿你我回去,可就不好再跑出来了。”

    男人解下自己的披风、铺在地上,示意她坐过来。

    “这火有些小,你再稍等些。”

    她抿了抿唇,低低道了句:“好。”

    这一件披风被他对折了好几道儿,如此铺在地上,完全隔绝了地上的湿冷之气,那是既厚实又暖和。

    唯一不完美的是,沈顷显然没有给他自己留下任何空间。

    郦酥衣微弯着腰,将披风扑开一层。

    “郎君也坐。”

    沈顷道:“我身子糙,不怕地上凉。你坐着就好。”

    正说着,他已将那只兔子烤好,郦酥衣见着,对方先是吹了吹其上的炭灰,而后转身,将一整只兔子都递过来。

    “衣衣,吃兔子了。”

    他神色温和,眉目笑得微弯。

    那语气,一下让郦酥衣想起来自己的母亲。

    先前在郦家,受孙姨娘蛊惑,她们母女二人被父亲赶至别院。孙氏气焰嚣张,别院里的下人们更是个拜高踩低的。缺衣少食,每当母亲无意间得了什么好东西,总是笑眯眯地唤她过来。

    “衣衣,吃桂花糕啦。”

    “衣衣,穿新衣服啦。”

    “衣衣……”

    ……

    冷风侵袭而来,将少女全身裹挟住,竟让她眼眶不由得一湿。

    沈兰蘅吸了吸鼻子,也不知现下,母亲在郦家过得如何。

    见她这般,陛下还以为是将兔子烤坏了,才惹得她这般难过,忙温声问她:“怎么了,衣衣。可是这兔子烤得不好吃?”

    她摇摇头。

    此处没有调味作料,可即便如此,与那些行军干粮相比,眼前这兔肉已是美味珍馐。

    好吃,很好吃。

    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兔子。

    沈兰蘅伸出手,撕开兔肉,将其中肉多的一半儿递给陛下。

    “郎君,你也吃些。我一个人吃不下这么多。”

    萧瑟的冷风穿过丛林,带着几缕清冷的光,落于男人的面容与甲胄之上。金甲泠泠,他的面容却是分外温和。像是山巅上的细雪被春风拂了拂,于暖阳之下温柔化开。

    树木干秃秃的,被冷风吹得簌簌。

    她将兔子递过去的一瞬,两个人手指短暂地交触。

    食指轻碰到食指,不知是何人的面颊“噌”地一下,红了一红。

    沈兰蘅松开手,坐在披风上,将脸埋下去。

    迎风吹来淡淡的肉香,以及对方身上那道熟悉的兰花香气。风动树响,她那一颗心也跟着止不住地摇曳。坐在陛下的披风上,她止不住地心想。

    京中那些传言果真不错。

    陛下果真是这世上,最清润儒雅、最有风度的世家贵公子。

    他更是这世上,除了阿娘之外。

    待她最好、最好的人。

    ……

    待归队时,马车旁的魏恪已等了他们有些时候。

    远远见那身金甲,魏恪本欲下意识地高唤一声“二爷”,却见他的世子爷与夫人正手牵着手,相携着自林中走出来。

    二人十指扣得极紧,面上神色更是轻松而雀跃。见状,魏恪低低咳嗽了声,与周遭将士一齐,将头深深埋下去。

    待走到将士跟前,陛下才恋恋不舍地撒了她的手。

    魏恪有话要与他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兰蘅亦感到几分情怯。她微红着脸,悄声对身侧之人道:“郎君,妾身在马车里等你。”

    陛下温声,应了句:“好。”

    她被扶着上了马车。

    乍一坐稳,她转头掀开车帘。只见陛下与魏恪正站在离马车不远处,后者不知正在说什么,引得陛下微微侧耳。不过顷刻,立马又有士卒呈上一份地图模样的图纸。

    魏恪伸手,帮他将图纸展开。

    林间风大,沈兰蘅又与对方隔着些距离,听不见陛下在说什么。

    她只见一阵商榷过后,陛下用手于图纸上略一比划,身后的魏恪已传令下去。

    沈兰蘅端坐在马车里,看着他掀帘而入。

    “怎么了?”

    陛下带来一尾兰花香。

    他轻车熟路地取出那留给郦酥衣的手信,于其上涂改道:

    “计划有变,不去衡川,改为绕道漠水。”

    沈兰蘅看着陛下,也在自己随身所带的小本子上记下:

    “今夜记得告知郦酥衣:计划有变,不去衡川,改为绕道漠水。”

    担心节外生枝,陛下告诫郦酥衣的每一句话,沈兰蘅都会认真细致地记录在册,待那人醒来后,她再将其上的一桩桩事复述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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