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老公了怎么办: 7、没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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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淙山今日换了一身行装,身着宝蓝剑袖锦袍,斜领上用金丝勾着麒麟团花纹,虽然眼下有些青黑,却不影响他神采奕奕、烨然若神。

    他并未佩唐刀,而是握着一根乌梢蛇似的软鞭。虽然嘴上是好话,可语气却有些森然,加上手背青筋暴突,显得整个人蓄势待发,火药味十足。

    许纵不动声色地敛了眉。他被挑衅,倒是不觉得生气。表侄不过十八九,许纵大他十岁,早过了一两句不和就反目的稚气年岁。

    何况,随着朔州许鸿云又发来一封信,许淙山的恶名已经彻底传遍了许府上下——

    “犬子性顽劣,好精舍、好鲜衣、好梨园,淫悖度日,桀傲不恭……”

    许鸿云写下这些,难道不知道这是把自家脸皮揭下来由别人踩吗?他身居高位许久,肯定很不愿意,可实在是犯怵。

    以至于把许淙山慌张打发出朔州,紧接着一封又一封信加急送过来,等同于现代的免责声明。生怕说得迟了一步,便赶不及许淙山在长安城闯祸了。

    那么,许淙山究竟顽劣到什么地步呢?

    只往近里说。朔州博陵素有立夏时赛马的习俗,今岁也如此。一众王孙子弟携马聚于围场,北面高台坐满了观赛的高门贵户。

    鼓响后,许淙山红衫白马,一骑当先,将后面的人甩出去好远。

    谁料半程出了意外,□□马匹突然倒地猝死。许淙山狼狈地跌下马,要不是他敏捷滚了几圈,险些就被追上来的蒋骞乱蹄踩中,不死肋骨也要断几根。

    蒋骞一举夺魁。还还没得意多久,滚了一身草屑的许淙山面目阴冷地从旁薅住他的领子,趁众人反应不及,一拳捣在蒋骞眉飞色舞的脸上。

    他一点儿没收力,把人打得鼻下血流成注,只挨了一下就神志不清了。

    接着他随便拽了一匹马过来,用长马鞭把蒋骞的两腕绑住,另一头则拴在马身上。许淙山飞身上马,拖着地上的蒋骞绕着偌大的围场跑了整整三圈。

    蒋骞昏了又醒,醒了又疼昏过去,像个被抛上抛下的破毯子,口中哀嚎不止。高台上的蒋家老太太目睹亲孙子受此大辱,随即两眼一翻,也跟着晕了过去。

    一群人在马屁股后面追许淙山,愣是没碰到他的衣角,只吃了一嘴土。最后七八个人合力拦截,总算把蒋骞救下来。

    翻过来一看,老天爷!后背与屁股都被拖烂了,大片血色渗出污糟的布料,可以料想衣下必然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而许淙山呢?他轻巧下马,以一己之力搅得整个围场兵荒马乱后,拍了拍身上的草芥,神清气爽、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了。

    此前,许淙山做过最骇人听闻的事,也不过是把伞尖怼进一个泼皮的屁股后撑开伞。

    高门大户周知许淙山性子莽,拳头燥,也不算无可救药。可这事一出来,大家就真对他避之不及了。

    这厮气性上来是真的看谁都敢打,下手还这样狠毒,蒋骞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渐好,朔州小霸王的名声也就这么传出去了。

    熙朝恩荫入仕有严格的规制,原本许鸿云还在嫡子许淙山与庶子许维运两者间犹豫。这种丑事一出,他匆匆把嫡子之名上报朝廷,送出博陵,只求眼不见心为净。哪怕只是半年看不到许淙山也好,他怕自己被这个孽子气得活不到年底。

    许纵思绪绕了两圈,点头回道:“本该如此。”

    许淙山观他神色从容,看不到半点怯懦胆虚,越看越别扭——真的和他长得很像吗?她怎么就弄混了?

    两人就在这种各怀鬼胎的微妙气氛中分开了。

    许纵无言走了一段路,扭头问双禄道:“你方才有没有闻见什么气味?”

    双禄不明所以:“没有。三郎君,怎么了?”

    许纵没有明白说出来。方才与许淙山面对面,或许是他走神玄思,竟然从表侄身上嗅闻到了一缕荔枝香——与妻子身上的香气十分相似。

    可这怎么可能呢?他们两个人连面也没有见过,大抵是错觉。

    思及此,不免想起柳媚珠宿在道观,一夜未归。

    妻子身娇体弱,嫁给他后闭门不出,这回出去一趟,却只带了两个丫鬟出门。清风观人多眼杂,不知都是哪路人混迹其中。

    从两人不欢而散那天起,他就没见过她了。虽说妻子娇纵小性,可她从嫁入许家时便是如此,母亲这回又罚得太重,如今冷了她这么些时日,也足够了。

    许纵缓缓摩挲着腰间的沁色鸳鸯白玉佩。雕琢精细、玉质精细,是妻子去岁赠予他的生辰礼。

    它其实是双玉中的一块,另一块自然常年佩戴于妻子身上。唯有将两玉贴在各自缺口处,才是一对胸口依偎的鸳鸯。

    他对双禄道:“多派几个家丁,今日将夫人接回来。”

    双禄领命,许纵自觉昨日隐约的不安驱散了很多,转身步入上房。

    父亲依旧缺席,母亲吴淑兰独自坐在桌旁,正拿着一张纸笺在读,神情似笑非笑,有些怪异。看见他进来,便将纸笺递给身后的嬷嬷,照常招他用膳。

    该走的时候,许纵斟酌开口:“母亲,柳氏性情娇纵,儿从前疏于管教,日后定多加约束。只是她毕竟年少,资质愚钝,拔苗助长恐怕事与愿违,总还要慢慢开窍。”

    晨光斜映在儿子身上,照清他浓得像墨的眼睛,吴淑兰近乎失态,桌下狠掐着掌心才不至于面容扭曲。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儿子与他的父亲差得这么多呢?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偏袒你的妻子?

    她朝空荡荡的主位看去——无论看千百次都一样,没有男人坐在那里,那么寂寥、冰冷。在十六岁那年作续弦嫁入这朱楼绮户,彻骨的冰冷便横亘她的一生,从未消融过。

    吴淑兰徐徐站起,她听见自己又冷又重的声音:“你既然有了自己的主意,就不必再告知我。”

    许纵沉默半晌,没再说什么。等儿子走了,吴淑兰才沉下脸,她复而拿起那张薄薄的纸笺。

    许家的奴仆都能识得几个字,她塞在正房的丫鬟今早打扫屋子时无意在书案上发现这张和离书,不敢怠慢,送来她手上。

    看见这封象征着许纵与柳媚珠恩断义绝的和离书,她心底居然涌出与报复无异的畅快来。

    “可惜啊……并非是我棒打鸳鸯,”吴淑兰喃喃自语,咯咯笑起来,“从善,是你们终究有缘无份。”

    偌大的德善堂里,奴仆低眉顺眼,好像没人听到她的笑声。

    *

    午后日头如火,万里无云。

    湖边树荫下,柳媚珠仰面躺在花梨木摇椅上,闲适万分。她不仅摆脱了泥沼一样的许家,还阴差阳错找到了老公,现在心头无事,真是好似无事小神仙,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扑着小扇。

    昏昏欲睡间,却听见头顶好像有鸟飞来。她睁开惺忪睡眼,翠绿的枝叶掩映下,稳稳立着两只皂靴。

    圆润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柳媚珠朝来人张开手臂,细声细气地说:“老公,抱我回去。”

    许淙山一跃而下。刚落地,看清摇椅上的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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