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师父灭过世: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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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三日,荒山之中回荡着女人凄厉的嘶吼,有时如泣如诉,有时歇斯底里,疯癫痴狂。

    三日后,媿姈打?开房门。

    此时的她?已恢复了先前的温婉,看?着神清气爽、容光焕发,只是身后屋内散落了一地残骸,墙壁上还残留几道?深深的爪痕。

    她?的怨念平复了下去,却不想此次发泄所造成的动静引来了麻烦。

    翌日当晚,又有人经过?两姊妹的妖宅。

    来人是个戴着斗笠的年轻男人,脚步声?非同寻常。

    男人和此前大多路人一样,叩门进?入了宅子。

    只是这一回,进?屋的并?非猎物,而是专为两姊妹来的猎手。

    ……

    管家引着男人进?入花厅,花厅之中是打?扮得楚楚动人的两位女妖。

    媿娋上下打?量了一番男人,率先开口,媚笑着问:“这么晚了,郎君打?哪儿来啊。”

    男人的脸藏在斗笠之下,低声?道?,“自然是从来处来。”

    媿娋噗嗤一声?,捂着嘴笑道?,“该不会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吧?”

    面对她?的调侃,男人只淡淡道?,“不敢。”

    “那是要往哪儿去呢?”媿娋说着,自个儿笑着接了话,“到去处去?”

    “这么说也无?错。不过?,还能说得更明白些?。”

    男人低头,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冷俊的脸来。

    他盯着二女,“我专为两位而来。”

    在他露出?真?容的瞬间,强大的灵气自他身上涌现爆发。

    男人手腕一动,斗笠骤然甩出?,边缘如刀刃般锋利,径直飞向二妖。

    二妖一惊,当即起身,一个后撤,一个旁闪。

    媿娋旋身,手中幻出?一把殷红的琵琶,她?握住顶部琴头,往外边一抽,竟抽出?了两把妖冶的吴钩。

    这两把吴钩,握柄为琵琶琴头,钩身藏于琵琶之内,是媿娋的本体武器之一。

    她?一钩劈碎那飞转而来的斗笠,后方媿姈手中妖芒一闪,一柄三尺一长的骨笛出?现在她?手中,正是她?的本体。

    她?双手持笛,低头吐气,一阵呜呜咽咽的魔音从笛中发出?,院中鬼仆纷纷聚来,朝着厅中修士扑杀。

    趁此工夫,两姊妹往院外跑去。

    百年间,多有法师上门,两姊妹并?不惊慌,早就摸出?了一套熟门熟路的逃生之法。

    一个修士的背后是偌大的师门,像她?们这样的孤魂野怪,不管来的修士是强是弱,不管是杀是放,都必须马上弃巢转移。

    然而,这一回来的并?非寻常修士。

    厅内金光一闪,那修士手腕一抖,数十?张符咒四处飞去,贴满了四面院墙。

    一时间,金色的符文连成一片,封起了一张结界,将整个妖宅笼罩其间!

    正欲翻墙的媿娋猝然落地,被结界打?回。

    结界之内,法光烁烁,空气越来越灼.热。

    男人持着法杖朝二妖走来,身后是倒地不起的鬼仆。

    “此乃化妖结界,以?你们的修为,不到一时三刻便会化为血水。”他冰冷地凝视着二人,“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有什么遗言,趁现在说。”

    “死道?士,”媿娋咬牙,阴恻道?,“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做垫背!”

    她?朝修士冲去,反手握钩,斜割向对方喉咙。

    修士手中法器一横,不待媿娋靠近,便将她?横扫打?飞,撞去了贴着符咒的院墙上。

    “呃…”媿娋呕出?一口黑血。

    “你我修为差距甚远,”修士漠然道?,“就不必做无?用功了。”

    说着,那双冰冷的眼睛看?向了另一处的媿姈。

    媿姈一颤,绝望地缓缓后退,直至脊背抵上了院墙。

    若是媿娋都无?法伤其分毫,她?便更无?取胜的可能。

    身为邪妖,她?料到了自己必有丧命的一日,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媿姈依旧生出?两分怨恨来。

    她?生前不得好?死,成妖之后竟也摆脱不了被男人杀死的下场——

    倏尔,她?低低地痴笑起来。

    修士拧眉,“何故发笑。”

    媿姈哼笑着,“我笑这天道?何其不公,又笑幸好?我这一生杀够了男人,还笑我不听?妹妹劝告,否则,还能再多杀几人!”

    “死到临头还不悔改。”修士手中法杖一杵,“也好?,我这就将你超度。”

    “不劳你动手!”素来温婉的女子倏地嘶吼出?声?,她?抬眸,露出?一对布满血丝的双眼,“我已被男人杀了上百回,这一次,我绝不死在男人手中!”

    说罢,她?便要自爆妖丹而亡。

    正当媿姈要赴死之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媿姈一愣,她?身后就是院墙,哪来的人?

    她?猛地转头,就见墙壁上活生生长了一只白手。

    紧接着,墙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唔,让让,挡着我了。”

    媿姈吓了一跳,连忙退开。

    下一刻,熟悉的身影从墙里走出?,来到了媿姈身边。

    “什么人!”那修士一怔,握紧了手中法杖,目光如炬地戒备着那凭空穿墙而来的少?年。

    “你怎么来了!”媿姈亦是大惊,“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就没走过?。”司樾抬头看?她?,指向远处的高松,“一直守着你呢。”

    媿姈睁大了眼,“什…”

    “原来是这女妖的姘头。”那修士抬手掐诀,法杖金光大作,欲将这少?年一并?收了。

    媿姈急忙移步,挡在司樾面前,额上渗出?汗来,全然没了方才赴死的慷慨从容。

    “她?只是个普通的小丫头,和我没有关系,也不曾杀过?人,不干她?的事!”

    她?自己是活不成了,至少?护这女娃离开,不要和她?、和她?们一样……还没活过?半生,便独自横死于荒野。

    但媿姈的举动并?无?意义,男人身后亮起数道?符文。

    繁复的金色符文如火苗扭曲燃烧着,法诀念毕,他手中法杖蓦地指向二人所处之位。

    强大的罡气轰然袭来,距离尚远,媿姈便皮肉灼痛,喉头发甜。

    可她?不移一步,铁了心护在司樾之前。

    “如父母之于骨肉……”

    隐约间,她?似乎听?见身后的司樾低声?呢喃了些?什么,下一刻,媿姈的腰带被人扯住。

    一股凉气自后方包裹来,那焚烧般的灼热之气顿时被隔绝于外。

    她?腰后一沉,兀地被司樾扯去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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