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小姐今天退休了吗[星际]: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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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一棒子,”她把领带甩到沙发上,“累死了,勒死了……”

    克里斯托弗驱动一只机械臂,把她随手乱扔的领带捡起来。

    “现在是上班时间,方,”人工智能提醒,“处于对工作的尊重,您应该打领带的。”

    方彧看着伸到鼻子下头的机械臂,没好气地威胁:

    “克里斯托弗,你再阴魂不散,我就把你从智能家居系统中删除。”

    克里斯托弗:“……”

    由于方彧没有房子,克里斯托弗也一直没有“躯体”。

    虽然有泰坦号,可方彧又总抱着“我可能很快就不干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期望……

    直到最近,方彧才认命般把它接进了泰坦号的智能家居系统。

    “……的确该让您的脖颈享受一下风的吹拂了。”

    克里斯托弗很没气节地缩回机械臂。

    “方,伊万诺娃元帅今日晨间来过通讯,希望见您一面。”人工智能又汇报道。

    方彧一愣。

    伊万诺娃并没有参与肯雅塔兵变,但作为旧军部的一员,仍是被桑谷新政府当做古董,高高供了起来,失去了实权,处在半退的状态。

    “我该去哪见她?”方彧茫然说。

    她刚刚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对方在哪个部门工作。

    “不,”克里斯托弗语气温和,“她说她来见您,已经在休息室等待了。”

    方彧:“……?!”

    她一句“我该去哪见她”,又让洛林白白捡了笑话。

    洛林无情嘲讽:“您对权力的变迁可真够迟钝——我该去哪见她?!我的天,您不会还想去她的办公室门口,像呆鸡一样傻乎乎地站着吧?”

    无法反驳,因为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方彧:“……那你觉得我该说什么?”

    洛林阴阳怪气:“把这把椅子撤掉,然后喝您的茶——过一个小时再说,哟,居然忘了,快让她进来吧。”

    方彧站了起来:“还是我去见她吧。”

    **

    伊万诺娃喝着红茶,听到旁边的两个站岗的小士官大声闲聊:

    “你看过方少将小时候参加钢琴比赛的视频吗?”

    “哟,方少将还学过乐器!看着可不像啊。弹得怎么样?”

    “嚯,那叫一个不一般!我以为她弹的是《小媳妇上坟》,结果标题上写的是《肖邦第一叙事曲》……”

    伊娃诺娃:“……”

    方彧匆匆忙忙走过来,用嘴叼着帽子,手忙脚乱地打领带——

    两个在站岗期间公然嘲笑自己司令官的小士官笑嘻嘻打住,交换眼神,各自敬礼:

    “少将!”

    方彧含混点头:“晚上好。”

    “阁下。”她说着转向伊万诺娃,和从前一样,老老实实敬了一礼,“有什么事吗?”

    伊万诺娃严酷的绿眼睛扑朔片刻,好像方彧做了什么感人至深的举动似的。

    半晌,她终于说:

    “是这样。我在家门口接到了一份奇怪的传单,我觉得很值得怀疑。但是……政府和军部都很忙,没有时间理会。”

    伊万诺娃语气克制,几乎听不出自哀的成分。她将传单递给方彧。

    方彧一怔:“!”

    传单是罕见的纸质形式,但印制粗糙,沾了她一手漆黑的油墨。

    上面印着联邦通用语,拼写有一连串错误——

    致吾深陷敌境、遭受迫害、与苦难相生相形的同胞们:

    汝等受的苦,神都知悉。之所以先前不救,是为着真神在天上与启天大神相斗,角力正吃紧。

    而今量子真神大获全胜,汝等的苦也都吃尽了,自然甘来。

    18日午夜,救赎之时,量子真神将引领吾辈泛星槎而来,为汝等带来永恒的光明。

    欲做神的侍者的,就速速弃了这罪恶之城,以火燎之。

    但凡抱残守缺,要与这罪城同进退者,死后必入修罗,世世代代不得沐浴真神的光辉。

    尔其慎之!

    方彧磕磕绊绊读下来,不觉龇牙咧嘴:“……??”

    她努力重新理顺思路。

    抛开角度清奇的“咱们真神和启天大神在天上斗殴”,这封大概可以称作《告无量子兽同胞书》的文字,其实写得很规整。

    首先,捏造理由,解释一下大家受委屈的原因。

    然后,充满希望地对未来画出大饼。

    最后,对受众提出要求,顺带威胁一下那些不愿服从的人。

    联邦的许多《告全体公民书》,不也都套用了相同的模板吗?

    “……”方彧不由警惕起来。

    她拿着传单,腾地站起身:“我去找安达阁下。”

    ……

    安达将手一缩,不肯触碰那张乌漆嘛黑的传单分毫:“您这张纸,是不是有点脏?”

    方彧:“那您要怎么样?”

    安达用力往后仰:“我不管怎么样,反正这样脏死了。”

    方彧好脾气地说:“那我念给您听?”

    安达:“不行,你说话有北海口音,会让我觉得在听相声。”

    方彧暗暗咬牙:“……”

    思忖片刻,安达恬不知耻地抱起胳膊,吩咐道:“你举起来吧。”

    方彧翻个白眼,啪一声,把传单举了起来。

    安达眯起眼:“太远了,看不清。”

    方彧咣咣向前两步。

    “太高了,你想让我得颈椎病吗?”安达仰起头。

    方彧眼眸一冷:“……”

    说时迟那时快,方少将的手一哆嗦,传单飘然从指尖滑落,径直向着安达涧山白皙的面庞糊过去——啪叽!

    真是奇怪,自由落体的传单,为什么会得到一个向着安达那张俊美面庞的力呢?

    安达涧山:“……!”

    方彧挠了挠头:“哎呦。”

    五分钟后。

    安达很有修养地克制住了臭骂方彧一顿的冲动,老老实实捏着鼻子、用两个指关节夹住传单,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他不由一嗤:“在天上打了一架,文不文白不白,写得什么破烂玩意。”

    方彧:“您觉得这就一张‘破烂玩意’吗?”

    安达莞尔:“有点意思,但改变不了遣词造句上是个‘破烂玩意’的事实。你怎么看?”

    方彧:“有人试图煽动桑谷境内的无量子兽人骚动。”

    这是个很基础、很直接的看法。

    “即使拉一条狗来,也会汪汪地告诉我这个,”安达不以为然,懒洋洋说,“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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