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外戚再次伟大: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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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儿大,血好一会儿才止住,祝太医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再补了,国舅爷没病,就算要死的人那一棵老参下去也还阳了。

    梁道玄本就没有大碍,他身体素来强健,第二天就活蹦乱跳吃嘛嘛香,如此直到放榜当日,八月桂花浓香初乍,国舅府花园里的金、银、丹三桂飘香,小姨丈卫琨爱极,不由在桂花树下吟诵前人曹子建的名句“扬朱华而翠叶,流芳布天涯”,当然,这也是他期待梁道玄也能如新桂一般金秋得绽,意以求之的心境。

    因还是新秋,白昼无有半点凉意,太阳火热热悬在高处俯视,中书省门前石碑也烧得滚烫。

    政事堂内,隅中巳时方至,几个去年新晋的翰林校书郎热得各个满头是汗,私下议论要不要继续用冰到九月,正在这时,入宫议政的几位大人纷纷归来,他们只得噤声,继续老老实实伏案抄写。

    中书省政事堂历来为宰相坐镇之衙庭,权势尊贵独树一帜,穿过翰林院是短促一回廊,庭间树木葳蕤,较之旁的衙门倒更像书房小院布置,气势稍逊,雅致不俗,此时金桂初绽,幽微香气漫漫浸政事堂内,刚回的六人依照官职次序做定,唯独洛王姜熙半靠着窗,信手摘下几朵冒失探入窗棂的碎金桂屑洒入自己茶盏,悠然品茗,在几人之中显得最为优哉游哉。

    “今日街上热闹,还好宫中无甚杂事,我们出来早,不然又要耽误了点校新旨。”

    曹嶷病养好后,与平常一样来政事堂点卯,他这话虽是闲谈,可却是冲着梅砚山梅相所说,仿佛在期待什么。

    然而梅砚山只是笑得亲切,并不言语。

    徐照白似乎在思索什么,只低头盯着茶盏,许黎邕是除去洛王的五人里,唯一非先帝遗诏所点的辅政,于几人中官职和资历都低许多,适时搭话的本领也是最为纯熟:“今日是京畿道解试放榜的日子,更漏不知几时几刻?午时就会有该来的消息了。”

    “已经午时了。”

    洛王姜熙在窗前,外面的日晷他看得一清二楚。

    “咱们政事堂关心一个京畿道的小小解试又是做什么?省试与殿试才是咱们该操心的。”梅砚山的语气没有半分责备之意,笑呵呵如同闲谈调侃,但眼神扫过,诸人噤声,“不日里各道解试的结果都会报上,清辉啊,礼部这两年连着两次科举辛苦了,省试几位题官主考的名字,你同曹尚书再斟酌斟酌,待报上后咱们要秘商再定。”

    “是。”

    清辉是徐照白的字,曹嶷则是礼部尚书,一人辅政一人主理,二人被点到名字后皆起身领受。

    “梅相大人,您这就是没有领会曹大人和许大人的意思了。”

    洛王姜熙忽然开口,他语气里的笑意仿佛浑然天成,没有半点做作饰伪,轻松惬意极了:“二位大人是想说,不知道国舅爷今年考得如何,不过嘛一会儿就有消息了,是好是坏,咱们且等等就是了。”

    堂内骤然安静,洛王姜熙仿佛已经习惯自己言辞所带来的一贯效果,自语道:“不知道要是国舅大人有幸高中,咱们这屋还添不添得下一把椅子。”

    “殿下,解试过了也不过只是一能入省试大门的资格,离鱼跃龙门还早。且不言在座几位大人有昔日的状元和探花英杰,旁的人也没有落下二甲之外的排次,单一个解试中第,在这间屋子里,实在算不上什么入流的功名。”曹嶷轻笑一声说道,“更何况国舅爷能不能过解试这关,尚且未知。殿下这话说得太早了。”

    作为屋内考试成绩最为辉煌的昔日状元郎徐照白,此刻却并不言语,他从来话少,大家倒也习惯,然而奇怪的是,同样是三朝元老、早年得过探花的户部尚书当今副相王希元,却一改平日里的絮叨,今日也一言不发,沉沉的眼皮耷拉下来,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思忖什么,听到这里,他才略抬了头,笑言:

    “咱们政事堂只有我一人还未睹其容,听闻这位国舅爷读书很是用功,一年多几乎不怎么出家门,有人拜见也一律闭门谢客,能静下心来,大抵是不会差的。只是科举不比死读书,还要有些头脑方可成事。”

    “国舅爷学得如何,倒是不知。可他考完的样子却是竭尽全力,听说还用上了千年老参滋补,想来成绩也不会太差。”

    许黎邕是笑着说话,可这笑里深深的揶揄意味却不言自明。

    几个人都是跟着笑了笑,连沉默不语的徐照白也微微摇头浅笑,洛王姜熙望着窗外,一半的表情在阳光下,晃得看不清究竟何许。

    脚步声正在此时传来,去年科举选入翰林院的校书郎穿过回廊通传至政事堂时都格外郑重,叩门三声,不大不小。

    梅相应允,那人才恭敬入内,一一拜过诸位大人,递上公函:“京畿道解试放榜,共有四十九人入第,这是排次与前三位次文章,昭文馆来人说,已经下刻,预备刊印,待其余各道解试成绩抵达,并同结集,请徐尚书过目。”

    礼部主管全部考试,故而作为尚书的曹嶷要亲自确认才能入档,他接过来拆开,众人皆是屏息,连洛王姜熙都转回头收了笑,静静看着那一摞厚厚的公函。

    唯独梅砚山,仍在品茗陶然,仿佛不受政事扰烦。

    只扫一眼,徐照白曹嶷

    “怎么?”许黎邕是急性子,忍不住追问,“什么结果?”

    王希元轻轻咳嗽一声,校书郎似是懂了,赶忙告退,飞快离去。

    徐照白没有言语,他似乎已经猜出了答案,表情与其说悲或喜,欢快或烦闷,都统统谈不上,只有一种意味深长的忧思在眉间徘徊不去。他沉默望着曹嶷铁青着脸色,将公函越过众人,径直递给梅砚山:“梅宰执,您过过目吧。”曹嶷语气谈不上好坏,只有些冷硬是听得出来的。

    洛王姜熙目光看过众人的表情,再看梅砚山的笑容在接触到公函时有那么一瞬的错愕,他忽然笑出了声,击掌道:“咱们是不是要恭喜国舅爷了?”

    没人回答。

    公函在所有人手中走了一圈,最后落在桌子上,政事堂安安静静。

    洛王姜熙自己去看,只见公函顶头写着一行字:崇宁二年京畿道解试解元梁道玄。

    他也吃了一惊。

    考中是一回事,解元又是另一回事。这个结果令人吃惊,梅砚山去看梁道玄的策问文章,看毕,忽得也笑了:“好文章啊!”

    他这一说,其他人也不好再继续各怀心思的沉默,徐照白也看过一遍前三文章,点头道:“确实精妙,文辞朴雅严正,无近世坊间故作流丽纡辞之穿凿,立意明晰,宏略也算是过人,比之后两人,着实胜过不少。”

    “可是……国舅爷不是未曾读过书么?”王希元说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他早年在北威府,未曾就读任何书院,怎么入京一年,便成材至斯?莫不是陈……”他本想说陈棣明老学士有些本领,一年便可教出如此优秀的学生,但猛地想到积年过往,当即顿住,看了眼梅砚山,闭紧了嘴巴。

    “陈棣明老学士教之有道。”梅砚山却是笑了,“国舅爷也非池中之物。”

    “大家怎么都不大高兴的样子?”洛王姜熙开口道,“这不是喜事么?咱们明日还得给太后道喜呢!”

    “太后今日倒是与寻常无异,若不是诸位大人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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