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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让外戚再次伟大》 100-110(第10/13页)
伴读比下去,于是疯玩的时辰少了, 闷头读书的占了大半日。
王希元王师傅感动极了, 他不能握着家长太后的手表示这次考试办得真值, 但可以握着另一个实际意义上小皇帝家长梁道玄的手,感慨万千:“原本我也以为是劳民伤财之举,谁知若能督促陛下奋勤精业, 简直一本万利。”
王师傅一直以来最不满的,就是小皇帝坐不住好动的毛病,虽然他读书算是用功,在帝王小孩中, 也不算顽劣, 可一听到外面的鸟叫和声响, 姜霖就容易分神, 这些自然而然之事,比书本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梁道玄曾经表示,只要孩子没有活泼到去御驾亲征白给,那就不算活泼, 孩子对动手能力的热爱没有引发他成为木匠等手艺人,那也不要过分制止,需知过犹不及。太后倒是挺喜欢孩子活泼一点,宫中太过死气沉沉, 所谓皇帝,一生于禁内执掌天下,要是个性再阴暗一些, 实在太过可怖。
但她也有忧虑,帝王之心术,若无深沉之境,防人之心,该驭四海何?
在梁珞迦心中,哥哥是最优秀的平衡者,一方面梁道玄心深似海,搞阴谋弄权术,无一不精,另方面,哥哥想得开活得宽,上班勾心斗角,下班吃嘛嘛香,孝顺长辈,疼爱老婆,陪伴孩子,一样不落。
要是儿子能活成这样,梁珞迦觉得自己的教育才算成功。
于是她经常拜托梁道玄来带着姜霖偶尔读书和游玩,希望这份内外兼修能传承下来。
梁道玄很喜欢小外甥姜霖。
抛开血缘,要是让他见了这样的小孩子,他也要说一句真是可爱。
姜霖活泼玩笑时有种松弛的愉悦,总能感染你一并投入,就连苦大仇深的王希元在致仕后专心教导皇帝,也多了笑容人也活力许多。这是常人难有的一种感染力,梁道玄希望它能变作向心力,最终使得姜霖获益终身。
在得知小外甥埋头苦读后,他正要问问之前布置的不是课业的课业,选了个清闲的午后,暂时搁置了其他事务,一个人来了行宫中皇帝读书的琼林山堂。
今日正巧是休沐的日子,皇帝也不必读书,可姜霖仍在此处埋首,远远的,除了山中鸟鸣,亦能听得见偶尔的诵读之声。
在短促的停顿后,梁道玄听见小外甥问道:“这个字仿佛有好几种衍义,训诂之课似乎讲过。”
不知是否是在自言自语。
很快,一个回应的声音揭晓了答案。
“陛下,‘谓督不忘’,实则是‘笃’,周天子颂诉管仲之德行,前后文义在,应是笃实恩厚的意思。”
这是沈宜的声音。
根据他们的对话,姜霖在读的,应是《左传》。
沈宜从前是读过书的,宫中内侍省也有专门训导小太监识字精进的地方,可是这样艰深到字的解读,沈宜仍然能承顺启口,烂熟于心,可见其才非一般庸碌宫人。
想到之前所知其遭遇,梁道玄虽慨叹,但更多深思。
这样的人如果能秉持忠正陪伴在小外甥身边,不失为一得力良助。
沈宜与妹妹结成无言的同盟,是因为宫中势力一并被打压,内侍省获取权力只能依靠皇帝,而彼时皇帝尚在襁褓,除去依附太后,想要在梅砚山这天然防备内监擅专的权臣手底下苟延残喘实在太难。所以他当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也尽心竭力。
那么以后呢?
当姜霖长大、亲政,拥有足够多的权力时,天平自然会失衡,沈宜手中由太后拉拢所绶的权柄或许也会回收入帝掌之内,那个时候,他还会甘心么?
这样的人,至少此时此刻,梁道玄不希望他成为小外甥的敌人。
既然如此,他就有了办法,做出一点诚意,收邀人心。
哎,自己真是丑陋的成年人。梁道玄感叹,闻听别人的悲惨人生,同情过后,只剩算计。
但想想大家在权力面前也都是一样的存活方式,梁道玄也很快释然。
屋内关于学问的讨教已经进行到了下一阶段,小皇帝举一反三,问道:“这段后头的‘恺悌君子,神所劳矣’是引用《诗经》,果然不读诗,不能治《春秋》。王师傅人是凶恶了一些,但讲话很有道理,朕应当听之。况且他还用这句诗夸过舅舅,朕觉得他说得很对,更是记忆之深,再温再新。”
梁道玄感觉自己也需要一个辛公公的小手帕藏在袖子里,这时候能拿出来擦擦眼角感动的泪水,十分应景。
这诗出自《诗经·大雅·早麓》,意思是和乐平易的君子自有神灵庇佑。在孩子心中,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人,他感动的快要哭出声来。
“王大学士上可引古圣贤明典隐论,下可以今喻之昨,陛下应当常常听取,而非回避。”
沈宜的声音总是很轻很平静,和毛躁小孩子的声线比起来,十分迥异。
“朕当然知道,王师傅讲得是好话,可是有时候他太聒噪,要是他能不那么长吁短叹摇头晃脑,讲得东西会更有意思的。”
姜霖说完,接了一声长叹,顽皮又无奈,梁道玄听了也笑出声,推门而入道:“好啊,背后说师范的坏话,回头告诉王师傅去,看他怎么给陛下做文章。”
这话没有半点威慑力,见舅舅来了,姜霖飞快跳下龙椅,跑到梁道玄面前,雀跃欢呼:“舅舅!你前几日说来看朕用功,怎么今日才见人影?”
“忙嘛!”梁道玄虽然是在和皇帝讲话,但非朝堂时间,二人舅甥之情远甚君臣,说话也闲适自如,“不过我看陛下更忙,日日读书,太后跟我说,陛下最近学问精进许多,这下那些刚考出成绩的他日伴读可要紧张了,入宫后王师傅一问,他们三不知,陛下对答如流,那可就难看了。”
如此日常的对话,沈宜听了也是面有笑意,他向梁道玄行礼后,预备离去,梁道玄却拦住了他:“今日来是考教之前我为陛下所留的课业,不是什么私公诸事,你也听听看。”
他作寻常之语,总有亲近之意,沈宜虽是微微一愣,全未料到,也终点头应允道:“如此,实乃荣幸。”
姜霖是乐意沈宜也在的,他到了能够听懂好话的年纪,一般的劝导或许不那么中听,但委婉劝说他读书上进的言语,他能分辨是发自内心希望自己更好:这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
“之前我问陛下,想要什么样的人做伴读,陛下可想好了?”
坐下之后,梁道玄问道。
“朕求贤,为四要,四不要。”
姜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仿着书中古人隽永之言给自己立论,自得的可爱模样让人想去捏他刚刚消退一些少儿肥润的脸颊。
梁道玄也十分配合,清了嗓,故意正襟,煞有介事道:“臣洗耳恭听。”
“一要中和平允之性情,急不耐者,不入。”姜霖给自己想的条例寻理由,竟也引经据典起来,“昔年萧规曹随,就是应当顺其自然,凡事强求的人,朕不喜欢,不对,不是朕不喜欢,是国事之教不应喜之,这对朕今后求学是不好的。”
姜霖一直以来在情绪极其稳定的母亲与舅舅教导下成长,就连身边的太监都是沈宜这种,找个一天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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