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水北: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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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互道“晚安”其实算不得什么有特殊含义的仪式, 至少,对不知情的薄苏来说,应该不算。

    姜妤笙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习惯在睡前与薄苏说一声“姐姐,晚安”的,薄苏并不是从一开始就会回应她的。

    她是一个内敛得过分的人,不论心上、行动上有多亲近你,嘴上也难听见她表露分毫。亲密地互道晚安, 对她来说似乎是一件十分难为情的事,很多年里,她都不过只淡淡地“嗯”一声, 以示她听到了, 回应了。

    姜妤笙很多年里也都不在意。

    她知道薄苏的讷于表达, 她肯让自己上床, 和她一起睡,甚至让她抱着睡,就已经胜过一切言语了。

    她是一个很好满足、很懂得哄自己开心的小朋友。

    直到上高中的时候, 她恍然察觉到了自己对薄苏的心意,又看了几本小说,偶然发现了“晚安”可以不仅仅是“wanan”,还可以是“wo ai ni , ai ni”的变体, 少女心泛滥,开始不满足于薄苏的那一句敷衍的“嗯”了。

    某个冬日周末回家的晚上,依依不舍地从薄苏的房间里出来, 要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前,她撒娇装委屈, 非要薄苏也回她一句“晚安”,薄苏不明所以,但拿她没办法。

    她第一次说完“晚安”,垂下眼,耳根通红的模样,姜妤笙记了好久好久,也在心跳扑通的夜里,翻来覆去地品味了好久好久。

    那是她年少时偷尝到过的最甜的糖果。

    她无法克制地想象,又无法想象,薄苏真的对她说“我爱你,爱你”时,该是怎样动人心弦的模样。

    她不知道薄苏究竟知不知道她的这些小心思,但至少,她对这一句“晚安”的执着与在意,薄苏一定清楚。

    仿若一场谢幕多年的独角戏,主演早已黯然离场,场下始终静默以观的观众,却突然上台,用一句提纲挈领的台词,帮她把这幕戏的帷幕重新拉开了。

    她好似想与她演对手戏。

    延续、改写这幕戏的生命。

    姜妤笙却与她置换了一个位置,坐在场下,不知道该不该上场了。

    窗外雨打芭蕉,哗啦啦地又大了起来,池棋本要说话,想起了什么,哀嚎一声,冲进自己的房间,大力地关上了自己床头的窗户,关完了才又探出头,问:“小妤姐,你……你……你要洗澡吗?”

    她后头的声音莫名小了下去。

    姜妤笙回神,没有察觉:“你要吗?你可以先洗。”

    池棋摇头:“如果你要的话,也可以你先,我有点热,想先吹会儿空调。”

    “好。”

    池棋欲言又止,趴在门框旁好几秒,最后还是有分寸地什么都没问,只说:“好,那你洗完了和我说一声。”

    姜妤笙应:“好。”

    她起身关掉沙发旁的电风扇,回身要关掉客厅的灯时,视线扫到茶几上那壶烧开了却无人问津的热水,怔了一下。

    半晌,她把热水往茶几里推了推,把电源拔掉,回房间拿衣服洗澡。

    冷水自头顶浇下,热意与醉意从身体中抽离,她整个人都清醒了。

    关于为什么要在北城大学说不认识她这件事,薄苏说清楚了,关于为什么要回澎岛来找她这件事,她没问到,薄苏便也没说。

    “我可以的,只要你愿意。”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薄苏是以什么想法,什么动机说的?姜妤笙还是不能确定。

    悬而未决的空落感再次自心间升起,姜妤笙在花洒下站立几秒,忽然伸手关掉了水龙头,拂干眼前的水,跨出淋浴间去拿手机。

    她准备一鼓作气问清楚,让一切模棱两可、暧昧不清都了结在今晚。

    但令人无奈的是,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低电量自动关机了。

    姜妤笙呆站着,与黑屏着的手机面面相觑。

    无声的静止中,她听到楼道里传来声响,一声一声,清脆的高跟鞋声,似是薄苏复又出门,下楼去了。

    她要回沈珈禾那里拿行李吗?

    姜妤笙不由发散思维。

    发梢上的水滴不断坠落,在手机屏幕上蓄起一个小小的水世界。

    姜妤笙看到自己模糊迟疑的面容。

    凝视半晌,她把手机放回原处,退回了淋浴间里。

    算了,交给时间吧。

    她平复冲动。

    她意识到,其实她问薄苏,也不确信自己究竟是想听到什么答案,又能给薄苏什么答复。

    那此刻的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区别?

    *

    第二日清晨,断断续续下了整夜的雨终于停了,天色放晴,万物都沐浴在金灿的骄阳之中,精神抖擞。

    除了舟稻的众人——一个个都蔫了吧唧,透着宿醉后的颓靡。

    姜妤笙也没休息好,但依旧自律早起的她看起来比她们要精神多了。

    她站在灶台前盛汤开玩笑:“看来下次出门前也该让你们把窗户打开了。”

    郑耘顶着个黑眼圈不解:“为什么呀?”

    姜妤笙说:“这样下雨了你们就会像棋棋一样记得该回家关窗户,不会喝多了现在难受了。”

    不轻不重的提点最难消受。

    郑耘、韩冉都不敢吭声了,钟欣作乖巧模样,认错:“对不起,小妤姐,我们错了。”

    姜妤笙点到即止。

    她叹笑一声,把煲好的特制醒酒排骨汤端出,关心:“先喝一点吧,可能会舒服些。”

    郑耘、韩冉、钟欣立刻都眉开眼笑:“谢谢小妤姐。”

    姜妤笙笑笑没说话,池棋伸手帮姜妤笙先盛了一碗,没好气:“也就你们小妤姐心软了,要是我呀,就让你们难受着,看你们下次还敢再乱来吗。”

    郑耘双手合十,低眉顺眼:“不敢了不敢了师父,不要念了。”

    钟欣、韩冉都跟着作双手合十忏悔状,池棋忍不住被逗笑,帮她们一人都盛了一碗汤。

    正说话着,门外有人敲门,是个邮差,高声询问:“姜妤笙,这里有人叫姜妤笙吗?有你的信。”

    姜妤笙连忙起身应门。

    “我是,怎么了?”

    “有你的一封信。”邮差把雪白的信封往她手中一递,转身就走了。

    姜妤笙意外。

    这个年代,快递常见,平邮的信却是多年未见了。

    她低头去看信封,翻见正面信封上熟悉的飘逸字迹,怔了一怔,随即便是了然。

    唇边有不自知的弧度隐现。

    池棋从就餐区里走出,关心:“什么信呀小妤姐?”

    姜妤笙垂下手,若无其事:“可能是朋友寄来的明信片吧。”

    池棋好奇,弯腰去看信封。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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