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春絮: 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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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院女眷们仍在热闹,林荟得了彩头,令她交了两个好友,皆是欣赏她琵琶琴技的,正围着她讨教技艺。

    范夫人辛氏也笑盈盈地与其他夫人聊天。

    沈如絮继续安静坐着吃茶,范雪姝邀她去玩投壶,她婉拒了。

    没多久,婢女捧着方砚台过来,然后在知府夫人耳边说了一番,知府夫人顿时笑起来。

    “原来今日得彩头的不只一个。”

    这话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很快又听她说:“范府的表姑娘沈小姐适才献了一副字,我观其颇有风骨,便送去给知府欣赏。不料,知府却派人送来了这个。”

    她捧出砚台,问辛氏:“范夫人,你家从京城来的表姑娘在何处?快请她来,有彩头给她。”

    “这砚台莫不是杨大人送给范夫人外甥女的?”有人问。

    知府夫人点头:“正是,我夫君酷爱书法,想必是见了范家表姑娘的字喜欢,特地以砚台相换。”

    有眼尖的人瞧见这方砚台非凡品,乃上好的端石雕刻而得,暗暗惊讶。知府大人居然舍得拿这么贵重的东西换一副字,仔细回想此前看过的那副字,竟一时遗憾自己没好好欣赏。

    沈如絮被婢女请过去,迎着诸多目光收下砚台,又福身作谢。

    她心中苦笑。

    今日本不想出风头,已是随意写一副字罢了,却不料......

    蓦地,她想到什么,笑容缓缓凝固在唇边,连周围夫人们夸奖的声音也觉得刺耳起来。

    林荟察觉她的变化,低声问:“絮表妹,你怎么瞧着不高兴。”

    沈如絮摇头,说并未,只是身子舒服。

    恰巧这时,范夫人喊她过去,要她给另一位夫人见礼。

    沈如絮抬眼,见那夫人目光好奇又兴致地打量她,便猜想这位夫人应该是舅母相看的人家了。

    她胸口莫名一阵翻涌,令她想吐。

    沈如絮果真呕了下,强行压下那股不适,走过去对那位夫人行了一礼,又跟辛氏说:“舅母,絮儿突然觉得身子不适,想回去歇息。”

    辛氏见她脸色发白,忙问:“怎么了?”

    “许是早膳吃坏肚子了,胃里难受。”

    “可要请大夫?”

    “不必。”沈如絮摇头:“絮儿回去歇息就好,只是知府夫人那......”

    辛氏拍拍她的手:“你只管回去歇息,知府夫人那我去说,不碍事。”

    她吩咐婢女送沈如絮出门,知府夫人得知了,也立即让人去套马车。

    就这般,宴会未结束,沈如絮先离开了知府府邸。

    上马车后,她呆呆地坐着。

    身子不舒服是真,却不是因为吃坏肚子,而是因为气闷和沮丧。

    她写的那副字,并非她自己的真本事,而是前世陆亭知所教。她居然不察觉,下意识地写出来了。

    这令她沮丧。

    尽管重活一回,想逃离陆亭知,可她身体里的才学,骨子里的习惯,仍逃不过陆亭知的影子。

    那样的字,即便让她再写第二遍,第三遍,无数遍,也依旧会是陆亭知的痕迹。

    她无法改变。

    她难受气闷。

    前世为了配得上陆亭知,她无时无刻不在追逐他的脚步,起居习惯、兴趣爱好、性情举止。

    早起,她会打坐念一会经静心,这是陆亭知的习惯。

    吃茶时,她喜欢在普洱里添两朵贡菊,这也是陆亭知的习惯。

    看书时,她喜欢将书页折一角,且尖角与书线对齐,这还是陆亭知的习惯。

    可怕的是,这些习惯已融入骨血,令她无所遁形。

    .

    陆亭知和张岱拜访了一趟知府总算有些消息,廖乾果真藏在戏班子里,只不过此人狡诈,两日前已易容离去。

    回到客栈,张岱见他还有闲情欣赏那副字,没好气问:“都火烧眉毛了,陆大人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急?”

    “急什么?”

    “我们来池州多日,不是来查廖乾的案子吗?”

    “你也说是来查廖乾的案子,”陆亭知视线落在桌面上的字,平静道:“此案牵扯甚深,不只是捉住廖乾就能解决。”

    “何意?”

    “难道你没发现池阳郡多了很多探子吗?”

    张岱眨眨眼,恍然明白过来:“原来你是想通过廖乾引那些人出来?”

    “我只是想看看这趟水还能浑到何等地步。”

    说完,陆亭知以镇尺压住宣纸,手指悬于其上,随着字迹比划。

    这是一副贺寿的字——“岁岁长安”,寓意寻常,可陆亭知看了又看。

    张岱呷了口茶后,笑道:“我此前在杨大人书房看第一眼时,就觉得奇怪,这字迹居然与你的有七八分像。”

    张岱与陆亭知同僚多年,陆亭知的字迹熟悉,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打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那位沈姑娘师出同门。”

    陆亭知不说话。

    须臾,侍卫朱秉进来送信,瞧见桌上的字迹,“咦”了声。

    “世子要贺寿?可要属下拿去装裱?”

    张岱哈哈大笑。

    陆亭知却是凝眉。

    朱秉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茫然挠头,随后就听陆亭知问:“你也觉得这像我的字?”

    朱秉诧异,再仔细观摩。这副字笔势豪纵,乍一看相似,细看又有些微不同。

    他们世子的字遒劲英武,力透纸背。而这副字劲中带柔,更像出自女子之手。

    猜到此,朱秉不敢说话了,放下信后赶忙退出去。

    张岱见陆亭知的神色,也找了个借口溜走。

    室内,陆亭知盯着桌上的字,脸色阴沉。

    这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他,也没有什么师出同门。他的一手字是从小练就,独一无二。

    可这位沈家庶女却能写出与他七八分相似的字。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非常熟悉他,要么她非常熟悉他的字。

    思忖了会,陆亭知眼皮沉重,他昨日出城办事一宿未歇,此刻只觉得疲惫。

    须臾,他阖眼往后一靠,昏沉中,兜头一阵冰天雪地。

    他又进入那个奇怪的梦境......

    白茫茫无尽的雪地中,一串带血的脚印。他骑马往前走,马蹄踏在雪沫子中,深不见底,可雪上的血迹却清晰。

    走了一会,忽听苍山野寂传来哭声,那哭声由远而近,如水波荡漾入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

    且带着极度的悲伤。

    他驻足停下,诧异捂住自己的胸口。因为这声音并非他人,而是自己的。

    他未曾开口,却有声音从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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