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决定放弃治疗: 9、团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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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证甜!这还有桂花做的月饼,今日中秋,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赏月,吃上几块,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多好!”

    青衫男子便低头看向妻子:“那就都买一些?”

    妻子含笑点了点头。

    在小贩热情的声音中,两人拎着糕点,相携着手,漫步离去。

    直到二人隐入人群,再也看不见,花遥收回目光,来到二人刚才站的摊位前。

    小贩热情地招呼:“客人要点什么?咱这有桂花糕,还有桂花月饼,都是今儿个现做的,又香又甜……”

    “都来点。”

    “好嘞!来,您要的桂花糕和月饼!走好啊!”

    提着糕点,花遥又买了一些酒,随后穿过人群,向西走去。

    桃山。

    时隔十年,花遥再次来到了这里。

    按照徐伯指点的路线,他顺利来到了山中,找到一条熟悉的小径。

    沿着小径慢慢行走,直到金乌西沉,暮色降临,他终于看见了一片平坦的空地。

    草木深深,隐隐约约露出石碑的一角。

    花遥蹚过及腰高的草丛,来到石碑前,蹲下身,擦了擦石碑上的灰尘,露出碑面上的几个字——爱妻姬月之墓。

    他弯起眉眼,目光柔柔地看着墓碑:“月儿,许久不见了。”

    用衣袖掸了掸墓碑前方,清理出一片干净的空地,花遥将糕点和酒坛放下,捋起袖子,撕下一截衣角,然后掏出水囊,将布料打湿,开始擦拭墓碑。

    将墓碑仔仔细细擦洗干净,花遥放下水囊,转身开始清理坟冢周边的野草。

    等他将坟冢一圈清理干净,明月已挂在了夜幕正中。

    解开水囊,冲洗掉手上的脏污,花遥放下衣袖,盘腿坐在了墓碑前。

    他微微闭眼,身形被黑雾笼罩,再睁开眼时,已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貌。

    花遥轻笑了一声:“月儿,这十年我没有来看你,你是不是很生气?明明说好的,每年中秋都要来看你。抱歉,明明是你的忌日,我却失约了十年。

    “月儿,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其实十年前的中秋,我想来看你的来着,只是不小心死了,本来想着在底下见到你之后,再跟你道歉,但我现在却想不起来,有没有见到你,我是不是已经见过你了,只是因为复活,我又忘记了呢?

    “月儿,你知不知道,当年那些拦着我,妨碍我去救你的人,已经死了一部分,还有一些人还活着,不过没关系,很快他们就会下去陪你了。你等着我,等我把他们全部送下去之后,我就去找你。

    “对了,我给你带了桂花糕,是不是没想到,北境竟然也有桂花糕。还有桂花月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桂花做的月饼,月儿你有没有见过?”

    花遥解开黄油纸上的绳结,将糕点摆放整齐,又从怀里拿出两只酒杯,拍开酒坛的泥封,将酒杯倒满:“月儿,虽然你总是让我少喝酒,但今日可是中秋,若不喝点酒,岂不浪费了这良辰美景?”

    他端起一只酒杯,和另一只轻轻碰了一下:“可惜买不到杜康,不过有月色相伴,还有你陪我,这团圆佳节,倒也不算寂寞。”

    一饮而尽。

    再次倒满酒,花遥换了个姿势,背倚着墓碑,屈起一条腿,仰头望着那轮明月。

    “月儿,我看见了一棵桂花树,那棵桂花树在一个小院子里,那个小院子就跟我们当初说的一样,里面是桂树,外面是桃花,可以春天赏花,夏天吃桃,秋天闻桂,冬天看雪,可惜被个讨厌的人占了……”

    “月儿,我今天看见了一家埙器店,店主说是祖传手艺,要是你的话,应该一眼就能分辨出真假吧,可惜我看不出来,你留给我的那只埙被我不小心弄坏了,我想再买个一样的,只是一直都找不到,那家店里也没有……”

    “月儿……”

    一句话,一杯酒。

    青年絮絮叨叨地诉说着,明月倒映在他的眼中,像在水面一样微微晃动。

    十三年前的那一晚,也是如此明亮的月光。

    他还记得那一天,他跪在殷千阳面前,乞求他放过姬月,但冰冷的剑锋刺穿了姬月的胸膛,高高在上的剑修俯视着他,说:“正邪不两立,爱上你,她就该死。”

    该死?谁该死?他该死?姬月该死?还是那些看不惯、容不下他们的人该死?

    正道便是正吗?魔道便是邪吗?为何正道会行魔道之事?为何魔道会有正道之举?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是否赢就是正?输就是邪?是否强就是正?弱就是邪?

    他不知道。

    他只能带着疑问,在月光下找到这片桃林,埋葬了姬月,然后,一个人去寻找答案。

    直到十年前,同样的一天,同样的一个人,同样冰冷的剑锋,终结了一切。

    他以为殷千阳是对的,正邪不两立,他输了,他就是邪,是魔,他就该死。

    但他又活了,那是不是说明,殷千阳错了?

    也许,只有当杀了殷千阳的那一刻,他才能知道答案……

    月光如纱,轻轻披在靠着墓碑的青年身上,他微阖着眼,目光迷离,似醉似醒,酒杯从手中滑落,“嗒”地一声响,惊起一只飞虫。

    飞虫扑扇翅膀,越过草地,飞过山林,直到在另一片草地上落下。它轻轻合拢翅膀,复眼中倒映出一座无字石碑,和石碑前站着的白衣身影。

    低低的声音飘荡在荒野。

    “……我带了些酒来,是你喜欢的杜康,还有一些菜,是你常点的那几道,只是做西湖醋鱼的那家客栈换了厨师,我替你尝了,口味差了些,便没有带……”

    飞虫理了理触角,竭尽全力地嘶鸣起来。

    白衣身影忽而住了口,垂下眼眸,微微抿唇:“抱歉,你大概不愿听我说这些。”

    那身影静静站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矮下身,半跪在地,抬起一只手,触上墓碑,手心贴着冰冷的碑面,闭上眼,将额头轻轻地,碰在了碑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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