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再说: 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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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道:“楚洲,我很不舒服,你别凶我了。”

    贺楚洲:“……”

    这也算凶了吗?

    算了,他还能说什么。

    只能一声长叹后哄了句“没凶你”,再把人抱回房间放上床。

    主卧的床。

    毕竟谁也不知道“男主人”发现自己没睡主卧又会闹成什么样。

    测过体温确定是低烧后,他从药箱找到退烧药,又去厨房倒了杯水回来守着人吃完。

    “医院怎么回事,只管大病不管小病?都没好利索就那么爽快放人出院。”

    他心累地帮裴悉拉上被子:“睡吧,低烧不算严重,明早起来应该就好了。”

    裴悉半张脸陷在深色枕头里,更被衬得白净没有血色,眉宇间隐隐可见疲倦,一对眸子却还在盯着他打转。

    贺楚洲:“怎么,不想睡?”

    裴悉手肘压着被子,手抓着被角:“药效没有发作,而且我还没有看到你的保证书。”

    贺楚洲:“……”

    贺楚洲对他岂止五体投地:“行,我现在立刻就去写,等着。”

    他拍拍手要站起来,裴悉却拉住他的衣角:“你去哪里?”

    贺楚洲:“书房啊。”

    裴悉:“你要去书房写吗?”

    贺楚洲挑眉:“不然?”

    “不去书房行吗?”

    裴悉指尖往里挪,拽进手里的布料又多了些:“就在这里写吧,我不想一个人。”

    在这里写?

    那还怎么抄?

    贺楚洲找借口:“纸笔都在书房,这里什么都没有。”

    “可以从书房拿过来。”

    裴悉雾气朦胧的一双眼睛直勾勾望着他,声音微哑:“楚洲,我生病了,不想一个人,你多陪我一会儿吧。”

    “……”

    贺楚洲闭了闭眼,掌心一拍脑门:“半分钟,我拿了东西就回来。”

    一分钟后,贺楚洲坐在一边沙发上苦思冥想保证书的内容。

    保证不会离婚。

    保证以后不会忘记接他。

    保证不会再叫他裴总。

    保证……

    还有什么什么需要保证?

    保证再也不会随便带人回家自讨苦吃行不行?

    真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还有为凑作文字数消耗脑细胞的时候。

    “很难写吗?”

    声音从床上传来,裴悉侧躺在床上看着他,手钻出被窝压在脸颊下面,姿态乖巧:“少写一点也没关系。”

    贺楚洲如蒙大赦。

    裴悉:“不用到500,480就可以了。”

    贺楚洲:“……”

    真是谢谢了。

    东拉西扯地将字数凑到482,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准备交卷,一看监考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了,正靠在床头把玩着一只手串。

    莹白的冰籽玉在灯光下色泽干净细腻,只是被戴上之后,跟冷白细瘦的手腕一比,也成了陪衬。

    而就在前不久,两人还在拍卖场为这只手串争得钞票满天飞。

    失忆的裴悉很喜欢这只手串,想跟贺楚洲说什么,抬头却发现对方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楚洲,怎么了?”

    他说完想到什么,有些忐忑地握住手腕:“是不是这个我不能戴?”

    “没。”贺楚洲摆摆手,起身走过去:“没什么不能戴的,喜欢就先戴着玩儿吧。”

    反正他妈最近新买了挺多首饰,估计不着急要这个,过两天再送去也行。

    裴悉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词,疑惑:“先?”

    “没有吧,你听错了。”

    贺楚洲淡定糊弄过去,把保证书递给他:“保证书在这了,现在是不是能睡觉了?”

    裴悉接过,仔细看了一遍:“嗯,整体不错,细节欠缺,楚洲,这么多年了,你的叙述文怎么还是写得这么差?”

    这个贺楚洲确实没法反驳。

    他作文差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从小就被老师点评大家写的都是中文,就他字里行间透着一股生拉硬拽的欠揍劲儿。

    “已经超常发挥了,裴老师别太挑。”

    他从裴悉手里抽出保证书放在一边:“好了,很晚了,赶紧睡觉。”

    裴悉拉起被子躺下。

    不过两秒钟后,又在贺楚洲疑惑的目光中又撑着上身爬起来,将柜子上的保证书认真放进抽屉。

    贺楚洲默然:“要不要找个相框给你裱起来挂墙上?”

    裴悉眨了眨眼:“可以吗?”

    “不可以。”贺楚洲无情拒绝,捂住他的眼睛:“赶紧睡觉。”

    一晚上费神费心又费力,他已经很累很困了,只想赶紧把人哄睡着好去休息。

    这大半夜的,估计贺星星都在梦里跟小奶牛咬了好几圈尾巴了。

    裴悉拉下他的手,一本正经:“楚洲,我好像退烧了。”

    “退了?这么快?”

    贺楚洲半信半疑,想摸下他额头,只是手一直被抓着:“松一下,我看看是不是真退了。”

    裴悉却说:“用手摸得不准,你低头。”

    贺楚洲不疑有他,坐在床边俯下身跟他额头贴着额头,感受到对方皮肤上传来的温度:“这哪儿退——”

    一双手臂搂上后颈,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裴悉不让他后退,两人额头相抵,鼻尖将触未触,近到可以看清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我感冒了,你不能亲我。”

    裴悉小声说:“但是你可以从后面抱着我睡觉,这样我不对着你呼吸,就不会传染给你了。”

    莫名其妙从坐着到抱着人躺下。

    直到耳根那阵轻微发麻的感觉过去,贺楚洲也没想明白裴悉这招是从哪儿学来的。

    前一刻喷洒在唇畔的呼吸触觉经久不散,这一刻塞满怀抱的温度又源源不断传递过来。

    不太适应。

    只能替裴悉庆幸还好这被“结婚”的对象不是别人。

    他动动被压住的手臂,心情复杂地想。

    要换一个居心不良的,明早骨头还有没有剩都说不一定。

    平时一万个心眼,失忆了愣是没继承到一个。

    ……不过被他这么抱着睡一晚,裴悉清醒过来之后真的不会想自杀?

    退烧药终于开始发挥药效,裴悉安分下来,呼吸逐渐变得轻巧绵长。

    贺楚洲也困。

    裴悉骨架小,睡相又乖,脑袋毛茸茸的,抱着称手又助眠,瞌睡虫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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