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藏媚(重生):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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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夜寂寂,左右就他们二人,商丽歌的回话听起来异常清晰。

    “我去见了季大人。”

    半晌未听到公子应声,商丽歌抬眸,却见那双深眸里映了无边夜色,若秋水寒凉。

    他凌凌望来,眸光却停在她手中的雕花锦盒。

    商丽歌下意识道:“季大人给的赔罪礼。”

    闻玉似是勾了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怎么,吵了一架,倒是吵出些许情谊来了?”

    商丽歌微微一愣,未等她开口,公子已迈步出了院门。

    “去取鱼食来。”

    公子会在夜里去水榭喂鱼,商丽歌来小重山的这些日子倒是从中摸出些许规律,似是公子每回去,都是心情不虞之时。

    今夜,又是为了何事?

    商丽歌将锦盒塞进袖中,匆匆取了鱼食。

    水榭之中只燃了两盏风灯,公子在前,商丽歌跟在其后,幽暗的烛火照得两人的影子都不甚明朗。

    公子捻了一点鱼食洒下,不一会儿便有锦鲤聚拢,深色的潭面泛起阵阵涟漪。

    “你可知,这池鱼我养了多久?”

    商丽歌不知,她虽在红楼多年,之前却几乎不曾来过红楼水榭,但想来应是有许多年了。

    “七年。”闻玉垂眸看向手中鱼食。

    他的东西皆是上品,比如这一整潭的锦鲤,皆是名贵的三色鲤,又比如这盛着鱼食的瓷盅,亦是成色上品的天青釉。

    闻玉伸手,瓷盅探到潭面之上,微微倾斜。

    商丽歌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上前,一把拽住公子的手腕。鱼食洋洋洒出些许,引得底下锦鲤扑腾欢悦。

    闻玉抬眸:“放肆。”

    商丽歌却没松手:“公子这一盅子下去,怕是这一池的鱼都要撑死了。”

    闻玉微微眯眼:“那便换一池。”

    “可那就不是原来那池了。”商丽歌看着闻玉,“公子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闻玉看她半晌,微微掀了掀唇:“我的鱼,你心疼什么?”

    然他到底还是收了手,瓷盅的重量落在商丽歌掌心,此时她踩在水榭横栏之上,半边身子探了出去,一接瓷盅便觉脚下不稳。

    蓦然腰前有一道热意轻轻一托,令她重心归位,免她下水喂了锦鲤。

    商丽歌微微松了口气,还未谢过公子,锦盒便从她袖中滑落,摔在地上露出里头的鎏金红瑙簪。

    闻玉垂眸瞧了一眼,方才唇边的一点弧度彻底消隐不见。他未发一言,径直回了小重山。

    商丽歌拾起簪子,愣愣望着公子的背影,指尖轻动,拨了下簪上的细碎流苏。

    闻玉独自上了楼阁,拉开了书案后的小屉,里头只有一根坠了金铃的链子。他眸中微动,将链子绕于掌心把玩。

    就连明姑进来时,闻玉都未曾松手。

    明姑不知方才水榭中的一段,却是知晓了季洲给商丽歌赔礼一事,大理寺卿季洲素来软硬不吃,若有撬开他那张嘴的可能,明姑倒觉得不如让商丽歌试上一试。

    “即便不能从季洲口中探得什么消息,至少也方便我们将一些事透露给他。”

    闻玉听完却没立时表态,他将金铃绕在指间,末了再一点点解开。更漏点点滴滴,就连明姑都在思忖自己所言是有什么不妥之时,闻玉却倏然一笑,将解开的金链掷在桌上。

    金铃与桌案磕出一声脆响,闻玉眸中微凉:“既如此,便让她去。”

    ***

    商丽歌起了个早去了庚娘的院落,练完舞后又将屋子打扫了番,出来时却见一人站在院中的梨树下,宽袍迎风,腰间的墨青裾带飞舞缠绕,似是随时都能乘风而去。

    院中的梨树虽还存活,然眼下并非花季,枝叶萧条,那人却定定望着枝丫,不知在瞧些什么。

    似是听到动静,他微微转头。入眼所见并不是一张十分年轻的脸,然他的每一道五官都似写意,宛若坐看云卷云舒,让人瞧着分外熨帖。

    他见着商丽歌,倒是先开口道:“你经常来此?”

    “我与这院落的原主人有旧,她故去后,我寻空便来洒扫祭拜一番。”

    商丽歌问:“先生也认识庚娘?”

    他又看了眼空荡的枝头,不知为何,商丽歌仿佛在他眼中看到当年梨花满枝,纯白如雪的胜景。

    他道:“故人已逝,生者如斯。”

    此时,燕尾街上缓缓驶来一辆素锦香绡的红盖马车,拉车的马匹上挂了红缨铃铛,一路驶来香风阵阵铃声清越。

    内河的另一头便是金屋,与红楼遥遥相对,也是澧都有名的歌舞坊。只不过红楼素以风雅著称,金屋却是一派富丽堂皇,纸醉金迷。

    此时金屋里的姑娘听到街角的铃声,都忍不住从窗中探出头来,这样大的阵仗,莫不是那位回来了?

    马车果然在红楼门口停下,车夫拉下步梯将车厢打开,从里出来一位着千草色比甲的貌美姑娘,然她下车后却候在一旁,直到车厢中又伸出一只纤纤素手,如瓷白皙柔弱无骨,只是这手便已叫人对车厢中的那人生出无限遐想。

    紧接着是绣着如意纹的素色绣鞋和银丝暗绣的月白裙裾,仿若千呼万唤,那人方从车厢中探出头来,一头青丝如瀑,眉若山间雪月,眸似清冷鸿泉,她高贵如云顶寒梅,是常人无法攀折的存在,然只遥遥相望,便已叫人心驰神往。

    素湘回来了。

    这一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澧都的大街小巷,甚至传入九重宫阙,如今正焦头烂额的东宫太子耳中。

    然此时,商丽歌对此还全然不知,她正舀着水浇灌小重山里移栽的那几株兰草。

    之前公子将这些兰草交给她来照看,商丽歌自然不敢怠慢,日日精心伺候,即便移栽的时机不佳,这批兰草也已尽数存活下来,且有好几株长势喜人,茎叶上的小巧花苞已然探了头,想来再过不久便该开花了。

    素湘入小重山时见到便是这样一幅美人侍花图。

    美人一袭海棠红的长裙,鬓边一支鎏金红瑙簪,额角微有薄汗,原本欺霜赛雪的肤色上晕开一抹胭脂色,宛若云锦霞红。

    当真是人比花娇,灼灼明艳。

    美人看美人,自是万般不同。

    商丽歌亦注意到了来人,微微一愣便笑道:“竟是素湘姐姐回来了。”

    素湘此行,对外称是演乐游学,拜访各地的大家行首,实际是秘密接手濂州事宜,暗中调查。

    “工部上报的修建数额与濂州实际用到的相差甚大,我已命人查看过,造屋所用的木材很多被替换成了空心或者容易开裂的次等木,外观上看不出什么,但前段时日濂州又接连下雨,木材受水一泡,承重不够,使得屋舍坍塌。截止目前,已有一百三十二人死亡,三百零二人受伤。”

    闻玉目中一沉。

    明姑冷道:“杜刺史一倒,濂州就彻底漏成了筛子,贪成这般还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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