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拾遗: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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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李姓女冠,就是李玄,李玄自始至终都是女人,女扮男装的女人。”浮云子说出了他的猜测。

    韩嘉彦接着道:“她与我娘亲必然有很密切的关系。我曾从太皇太后那里拿到一把璇玑匕首,可以确认这把匕首当是我娘亲的东西。而那把玉衡匕首,听描述显然与璇玑匕首所出相同。

    “一个是璇玑,一个是玉衡,二人合起来便是北斗七星……我娘亲曾经是曹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那么这个李玄,会不会也是?她会成为宫廷画师,会不会是因为她本就是宫女,而套了一个李玄的男子身份?”

    浮云子道:“璇玑玉衡实际有很多种说法。

    《史记·五帝本纪》说:‘舜乃在璇玑玉衡,以齐七政,遂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辩于群雄。’这里面说的璇玑玉衡指的是美玉所制成的浑天仪。

    “此外﹐又有北极星即北辰说﹐例如伏胜在《尚书大传》中写道:‘璇者,还也,玑者几也,微也,其变几微而行动者大,谓之璇玑,是故璇玑谓之北极。’

    “《说苑》则说:‘璇玑谓北辰﹐勺陈枢星也。’《周髀算经》称北辰皆曰璇玑﹐而《甘石星经》又有不同的说法:‘璇玑者谓北极星也﹐玉衡者谓北斗九星也。’

    “但不论怎么说,璇玑玉衡确实时常并列出现,且是一种将天象与人间政治教化结合在一起的意象。可惜,我们眼下查不到曹皇后身边的婢女具体叫甚么名字,起居注之中对此是不会记录的,只有自仁宗年间遗留的老宫人才知道。

    “不过我说句猜心的话,这玉衡子给自己起了个北辰名号,真可谓是半步不离璇玑,处处忘不了璇玑,她似乎与杨大娘子纠缠颇深啊。”

    赵樱泓听着他们的分析,心中感佩,自己的见识还是少了,以后要更加多读书,多涉猎,才能更好地帮助到六娘。

    韩嘉彦的面色则更为阴沉了,假若这李玄当真与娘亲纠葛颇深,那就意味着娘亲的死,确然与此人脱不开干系。

    “师兄,那草庐被翻得如此凌乱,我猜测可能在玉衡子离去后,又有人进入草庐查看。你说,这人会不会是……师尊?”韩嘉彦终究还是将这个猜测说了出来。

    闻言,赵樱泓拉住了韩嘉彦的手,心中即欣慰又心疼。欣慰于她能听进自己的猜想与劝说,又心疼于她失去双亲的苦痛。

    “我只能说,存在这种可能性。但咱们也不知那玉衡子还招惹了甚么仇家,比如楚秀馆,就很有可能一直在追踪她。因为此人当是个叛出楚秀馆的内门弟子,她的换面术如此高绝,多半获得了正统的师承,兴许是楚秀馆南派叛出的弟子。”浮云子分析道。他决定给韩嘉彦泼泼冷水,不希望她抱有太大的希望,否则若无结果,迎来的只会是更大的失望。

    听师兄提起这个,韩嘉彦突然想起一件差点被自己遗忘的事:

    “对了,秦老大夫是北派的外门弟子。他与我提过,他有一位内门师弟,说如果有缘我可能会见到呢。”

    “是吗?”浮云子捻须,笑道,“你至今尚未遇到,恐怕是缘分还未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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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么北派,南派?”赵樱泓听得一头雾水,问道。

    韩嘉彦忙和她解释楚秀馆内部的派系划分,赵樱泓听后恍然大悟,颇感有趣道:

    “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的门道。”

    韩嘉彦点头:“对,所以此前我在白矾楼遇见裴谡捉拿茶帮刺客,见他善于伪装,又使了一手飞针绝技,还以为他就是袭击你车驾的歹徒。”

    浮云子闻言,立刻道:“你确实错怪他了,这一点可以确定。我问了茶帮四人,当时率领茶帮刺客的首领是杨浩然,就是茶帮四人之中那个瘦高个。据他所说,他率领手下的弟兄一直追踪着假冒侯转运的裴谡,是十二月才进汴京的。十一月底裴谡人不在汴京,是不可能袭击长公主车驾的。”

    韩嘉彦抚掌道:“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我当时喝问了他一句,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反应很奇怪,既不辩解,也未有措手不及,反倒是先震惊后思索,那样子似乎像是知道到底是谁干了这件事一般。裴谡是楚秀馆南派的弟子,若他真的知情,那就可以判断袭击樱泓车驾的歹徒很有可能就是楚秀馆南派的弟子,若真是李玄,那李玄就是师承自楚秀馆南派。”

    浮云子思索道:“即如此,十五年前念佛桥李冥落水案,以及陈安民被毒杀,是否都是李玄所为?还有陈安民牵扯到的那起相州抢劫案,可真是错综复杂啊。”

    此时赵樱泓突然插言道:“不若……我们下嵩山后,不急着返回汴京,先去一趟相州罢。那里也算是嘉郎的家乡,韩氏祖宅就在那里,就当是我这个新媳妇去夫家认祖归宗了。”

    浮云子和韩嘉彦双双吃惊地看向她,赵樱泓却似是已然拿定了主意:

    “相州抢劫案,当趁此机会细细查一查才是。”

    第一百一十章

    赵宋官家已有许多年未有迎亲的大喜事,皇后册封成了近来汴京城最为热门的话题。

    四月时,陆陆续续就有诏命下达:

    尚书左仆射吕大防摄太尉,充奉迎使,同知枢密院韩忠彦摄司徒副之;尚书左丞苏颂摄太尉,充发策使,签书枢密院事王岩叟摄司徒副之;尚书右丞苏辙摄太尉,充告期使,皇叔祖同知大宗正事宗景摄宗正卿副之;皇伯祖判大宗正事高密郡王宗晟摄太尉,充纳成使,翰林学士范百禄摄宗正卿副之;吏部尚书王存摄太尉,充纳吉使,权户部尚书刘奉世摄宗正卿副之;翰林学士梁焘摄太尉,充纳采、问名使,御史中丞郑雍摄宗正卿副之。

    公卿大臣代替皇帝,完成了一系列复杂的嫁娶典仪。及至皇后被迎入文德殿,皇帝亲至文德殿,册其为皇后。

    向太后主持了文德殿内的大礼,以母之尊向帝后训话。生母朱太妃只能在旁观礼,母子二人均只能忍耐。

    孟皇后的父亲进合门祗候、宗仪使,封荣州刺史,皇后母亲王氏封华原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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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繁复的典仪之中,缺少了一个人的身影,便是右相刘挚。

    大宋中央官制,以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此二者为相;尚书左丞、右丞为副相。又因左尊于右,因而左相实则为首相。

    典仪结束,宫中赐宴群臣,放还之时已然入夜。昏黑之中,仆从们提着灯笼在前引路,身着华贵礼服的宰执们随后而行。

    吕大防与韩忠彦并肩走着,韩忠彦笑而道:

    “左相今日气色甚好,新后刚立,可是沾了福气?”

    “哈哈哈哈,师朴莫要笑话老夫。是已为相,怎能在人前显病态?何况这等大喜事,当要打起精神应对才是。”

    “说起这病,右相之疾亦令人忧心啊。”韩忠彦道。

    吕大防默了片刻,笑道:“师朴有话但说无妨。”

    韩忠彦斟酌道:“左相忠直,是我等臣子的典范。忠彦有些困惑,不知当问不当问。在左相看来,朔可是党?可是元丰的余烬?”

    吕大防花白浓眉之下的眼眸微微眯起,道:“元丰余烬不可怕,可怕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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