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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港岛旧时光》 90-98(第17/18页)
是莫柳女士,她?名义?上的、也是生?了她?的母亲。
还没等她?自己想明白过来要做什?么,脚步就已经先?于意识迈了出?去,穿过人群走出?厅堂,到了那憔悴的美妇人跟前。
莫柳先?是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想要向后躲避。
此时,他们来到了厅堂的偏厅里。有看热闹的镇民认出?来,这不就是早已改嫁的莫柳,孟佳期的母亲?
镇民想跟过来看热闹,被沈宗庭的保镖阻拦,为她?们隔出?一个私密的谈话?空间。
认真算起来,孟佳期已有八年未见过母亲。从?18岁到26岁,她?对母爱的希冀,永远停留在20岁,想要回家?过年,母亲却让她?退了飞机票。
后来的联系,无非是母亲单方面管她?要钱。
最后一次联系,是她?得知母亲卖掉了孟家?祖传的老?房子,隔着远洋,两人吵了一架,散尽了最后一点母女情?谊。
看着眼前略显憔悴的莫柳女士,孟佳期心中五味陈杂。
“女儿,有话?快说”莫柳不安地向两边张望了下,好似害怕被人发现。
其实,孟佳期是知道她?新近情?况的。
莫柳女士生?于小镇,却长了一张得天独厚的脸。如今徐娘半老?的年纪,容光仍剩三分,但就凭这三分,就已经绝杀这镇上大部分年轻女孩儿了。
因为有这张脸,她?又结了第三次婚,就在今年年初之时。
嫁的是镇上一位富商。那富商是脖子快进黄土的年纪,却对她?喜欢得不得了。
正好,富商需要比他年轻一点儿的女人,而莫柳女士需要男人,也需要钱。
过了这么多年,孟佳期也足够认清,莫柳女士是个离了男人就不能活的女人。
她?没有自己的主心骨。只有一辈子被娇养着,被捧着,像个姨太?太?那样有人伺候着,她?才活得下去。
而这也是给她?给孟佳期上的,最有力的一门“课”——以她?自己为“反面教材”的一门课。
“妈妈,你不觉得,你对爷爷和爸爸做的事?情?,很过分吗?”
孟佳期终于将话?问出?口。
对母亲她?始终有种恨铁不成钢感。如今她?站在这个生?她?养她?的女人面前,只觉得,莫柳女士的心理年龄,恐怕比她?还小。
果不其然,莫柳女士瑟缩了两下。
“你卖掉的是爷爷、爸爸分到的地,你可曾想过,卖掉这些地,他们连葬身之地都没有?”
“如果不是我及时回来,拖拉机的履带就要碾到他们头上了。”
世间最大的心凉莫过于此,如果爷爷和爸爸地下有知,他们会怎么想?
如果不是她?回来得及时,不是沈宗庭恰好有这样的权势,她?其实无颜再出?现在爷爷和爸爸的坟墓前。
“我、女儿,你不能这样说我。我怎么知道,李二婶她?们会做得这么过分?当时卖地,也是不得已”
晶莹的泪水从?莫柳女士眼中涌出?。
“您的不得已可多了。连我从?小到大生?活的房子,都要卖掉。”
孟佳期说着,忍不住要迎风落泪。孟家?的祖宅,约莫是孟良的高祖父营建的,论起寿命,丝毫不比孟佳期的爷爷短。
青砖包墙,硬山顶,木结构建筑,层次分明。难能的是,孟家?人一代代住下来,这房子仍没有衰颓的迹象,地基稳固,青墙挺立。
据说当年营建时,便是用了木炭粉拌石灰浆勾兑,很是精心。
这样一套宅院,居住价值和文化?遗产价值兼具,很快便有开发商看上了,想将它打造成一座旅游景点,作为景区开发,彻彻底底地商业化?。
莫柳女士被开发商说动,彻底将房子卖了出?去,地契也到了开发商手?中。
可是对孟佳期来说,被商业化?掉的,不仅是房子,还有她?的童年。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跟过来,向莫柳女士刨根问底,质问她?“为什?么。”
以莫柳女士的软弱性?格,根本无法给她?一个回答,莫柳女士也不会愿意面对懦弱的自己,不会反思?所作所为。
也不会对深埋在地底的爸爸和爷爷说“对不起”。
有些欠着的,就只能永远欠着。
有些遗憾,就永远是遗憾。
母亲转身离开,孟佳期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却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气力。
她?可笑地发现自己身上竟然还存着那么一丝妄想,妄想着能从?母亲身上得到一丝丝来自亲人的温情?。
厅堂里,人群被遣散。
太?阳西斜,细碎的光影照进偏厅,阳光落在她?身上,却无一丝温度。
良久,沈宗庭的脚步惊碎阳光,斜阳将他投下的身影拉得无限长。
男人的影子,一点点靠近她?的,直到这影子两相交错,紧紧地贴在一起。
他的大掌,极其轻柔地揽过她?。
孟佳期顺势靠在他肩头,眼里蓄满的泪意一触即发。
“期期乖。”男人哑声,手?掌轻轻抚过她?纤瘦的脊背,哄宝宝似的口吻。
“为什?么哭了?我欺负回去,期期不哭。”
这次,孟佳期只是摇了摇头。
良久,才和他说明原因。
“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许,我想要妈妈的一个道歉。让她?向爸爸、向爷爷道歉。又或许,我只是向让她?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她?舍得卖掉我们的小院子,明明院子里有这么多美好的回忆。”
沈宗庭静静听着,手?轻轻抚过她?脊背。
此刻,孟佳期需要的是被倾听。他愿意倾听她?。
只要她?说,他会一直听下去。
“沈宗庭,你还记得吗?你问过我,为什?么喜欢住在胡同里因为,我小时候住的房子,就是那样。垂花门进去,先?到一个小天井,我住的北城院子里,没有一口井,但我小时候住的院子,有一口井,夏天的时候,爸爸会把井里吊的西瓜拿出?来,破开成两半,挖最甜的瓜心给我。”
“老?房子的垂花门换了好多好多扇,每一扇我都要爸爸漆成红色。”
所以,她?才会那么喜欢栾树胡同那间小院子,喜欢那扇小红门。
“现在房子没有了。好像,过去什?么都没有了,也没有家?了。”
站在26岁的人生?路口回望,若说20岁之后的人生?,因为有了沈宗庭,而有了半分光亮,那20岁之前的人生?,就随着房子被卖掉,彻彻底底地不剩什?么了。
她?回来,也只能在镇上的快捷酒店落脚。
就像一句电影台词。“有一种鸟儿是没有脚的,它只可以一直飞,飞累了就在空中睡觉,直到死亡的时候,那是它第一次落地。”*
如今,她?也成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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