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南晚星: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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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少乐几天。许南珩把电脑带来了教室,让学生们围着讲台按高矮站,给他们播放国庆当天北京的升旗仪式。

    这儿离北京太远了,国境线附近飘着的国旗与天/安/门广场的国旗隔着三千五百多公里在呼应,孩子们看着视频里北京清晨的天,好像也在和首都呼应着。

    一路从北京开到西藏,穿过青海甘肃翻过唐古拉山后,许南珩看到的最多的其实不是雪山,而是国旗。就连他们那个小县城,都在每条街随处可见一句标语‘祖国在我心’。他来之后不止一次地被学生问‘北京是什么样’,这次亏了谭老师,提醒他可以给学生看看升旗视频。

    “哇……”

    大家震惊于整齐划一的正步,一个个看得俩眼快瞪出来了。

    这天许老师用假期里准备好的试卷暖场,试卷做完了不收,直接开讲。讲完卷子上新课,上完新课复习。

    许南珩开始加快进度加深难度,第二天改完的作业,只有达桑曲珍做对了他出的大题。到今天,支教岗的老师们都表达出了‘紧抓一部分人,保证能考上的要考上’这样的教学方法。

    许南珩这里的学生,大部分实在是资质不佳,堪堪要拿出手一个,也就只剩达桑曲珍。

    这是没办法的事,许南珩没有时间把小学和初一初二的内容再教一遍。他只能在国庆假期后开始回收绳索,抓不住的,掉下去了,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单枪匹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第三天。

    许南珩已经形成习惯,睁眼后看一眼微信,依然没有方识攸发来的消息。

    “今天讲列举法求概率。”许南珩清了清嗓子,“先讲之前讲过的,假设一个随机事件A,那么它发生的可能性大小,也就是随机事件A发生的概率,称为P(A)。”

    “看书,再讲一个公式。”许南珩拿着粉笔转身,在黑板上边说边写,“当出现n种可能结果,并且每种结果发生的可能性……”

    概率,它在数学上的定义,求概率有两个重要的条件。

    试验结果需要具备有限性。

    每种结果的等可能性。

    许南珩强迫自己专注点,方识攸没有发消息回来应该只是信号条件不满足。

    说不担心是骗自己,说别担心是哄自己,许南珩不擅长哄骗自己。

    他咽了下,继续讲课。

    第四天。

    方识攸已经形成习惯,睁眼后看一眼手机,今天是失去电力和信号的第四天,他手机电量已经只剩个红色的血皮。

    “人挖出来了吗?”方识攸从简易的行军床上起来之后,快速地刷牙洗脸,然后戴上口罩,“昨天说里面还有两个人?”

    两位消防员喘着粗气,回答说:“不好挖,工程车根本上不来这边,凌晨挖出来了一个。”

    方识攸一楞:“那…那怎么没叫我们?”

    “挖出来就已经没了。”消防叹气,摇摇头,直接用脏兮兮的手套往脸侧抹,“医生,你昨天说营地里需要电源,今天下午应该能吊上来一个电瓶,我们同事骑摩托送过来。”

    方识攸点头:“好,让他们注意安全,自己安全第一位。”

    “嗯。”消防大哥点头,“行了,呃,我们接着挖,挖出来人了再叫你们。”

    医护组前三天几乎没怎么睡觉,不仅方识攸,从小医院以及周边卫生所过来的医护人员都没怎么合眼。塌方比所有人想象的都严重,并且在他们救援的时间里发生了二次塌方。

    几乎车头那么大的山石滚落下来,就砸在他们营地旁边,擦着帐篷的布料。那一瞬间,在真正的自然凶险、不可抗力面前,大部分人是呆滞的,被惊呆的,连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都没有。

    紧急电源全部接着救护车的仪器,为了不让救护车的电瓶亏电,回头点不着火,消防大哥们从山下吊上来几个紧急电源电瓶。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给手机充个电,要把全部电力提供给救护车仪器。

    方识攸抬眼看了看天,阴云暗涌着。

    紧接着营地那边有护士喊:“方医生!”

    他当即回过头跑过去:“怎么了!”

    “室颤了!”护士喊道,“意识不清,高医生在按压!”

    方识攸快速跑到营地。

    所谓营地,是塌方后消防和边防联合搭建的几个行军帐篷。塌方地点过于刁钻,在山体斜坡,不仅消防的车难上来,救护车都是大家连拉带推折腾上来的。

    方识攸跑过来的时候高医生正在按压,方识攸看了眼监护仪上出现室颤波。高医生无奈:“除颤器电不够了。”

    “下午才能弄过来紧急电源。”方识攸咬了下牙,“轮流按,按到电源搬上来。”

    “好。”高医生说。

    由于地理位置不利于救援,并且电力等资源的紧缺,消防和边防在这边挖出幸存者后,经医护治疗,再由边防人力将生命体征平稳的幸存者运输到山下。而运输办法只能是古朴的,两个边防士兵抬担架抬下去。

    这就注定了是一场漫长的,且越久越让人绝望的救援。因为伤筋动骨过于严重而不能颠簸搬运的病人躺在这里,下方开凿道路企图让车辆通行的边防士兵,扛着铁锹棍子使用最原始挖掘方法的消防。

    护士和几个医生轮流按压,监护仪的电量也耗尽之后,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去问,要按到什么时候,这么做还有没有意义。

    方识攸按压三十分钟后由急救护士接手,接着他去落石堆给另一个刚挖出来的幸存者做清创。他克制住自己手不能发抖,三十分钟心肺复苏的手夹起线,做缝合。

    终于,消防的同事们用绳子捆着电源拉了上来。

    此时是下午三点三十五分,许南珩抿了口保温杯里的咖啡,达桑曲珍战战兢兢地杵在讲台旁边。

    “1度是360分之πR方,那n度是360分之nπR方,来,你给我指它们之间的相同部分。”

    达桑曲珍:“分……分子相同,都是nπR平方。”

    许南珩:“那是不是可以简化成2分之nπR?”

    达桑曲珍:“……是。”

    “为什么。”许南珩平静地看着她,“说出为什么可以简化,划给我看。”

    “……”

    塌方救援大营。

    “给我个硬点的镊子。”方识攸蹙眉,厉声道,“你这个太软了我什么都夹不住!”

    他很少这么疾言厉色。

    电源拉上来之后,又挖出一个出血严重的。在这种环境做血管缝合简直是灾难,他头戴放大镜不止一次沾了灰尘,沾到灰尘的时候手就不敢动,要喊护士拿棉球擦。

    山上风大,缝合进度比往常慢了不止一倍,加上麻醉不够,又需要有人摁着病患。帐篷宛如一个鼓面,山风在不停地捶打它,咚咚巨响,战地医生不过如此了。

    第五天。

    德吉的舅舅和周洋的爸爸来了学校厨房,他们给学校搬来了土豆和面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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