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如练: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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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如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谢景谙已经离开了。

    有宫婢进来服侍她用膳,辛如练眼尖地发现,这个宫婢不是燕汝,很是面生,像是新来的。

    宫婢见到她打量自己,便开口道:“奴婢非鱼,是陛下特意挑来伺候娘娘的,燕汝姐姐受了罚,近日恐怕不能再跟前侍奉,就由奴婢来照顾娘娘一切事宜。”

    辛如练没说话。

    说是照顾,只怕是监视还要贴切一些。

    她在榻上躺了两天两夜,身上很是酸痛,便想着起身活动活动。

    非鱼上前扶她,一手搀起她的胳膊,一手握住她的手。

    说是握,其实也不然,因为非鱼的尾指在她手背划了好几下。

    有袖子遮挡,外面倒也看不出来什么。

    非鱼这个举动看似无意,但辛如练发现她似乎在写字。

    就像先前她和晏行舟一样,在一线天的暗道里,在城隍庙的草垛子背后,手挨着手,以指为笔,以掌作纸,无声写着各自想说的话。

    辛如练神色如常,心里却感受着非鱼在她手背上落下的一笔一划。

    她写得很快,但每个字都清晰可辨,总共两句话。

    第一句是:我是宣青檀。

    第二句是:宋三公子救了我。

    两句写完,辛如练已经由她扶着坐到了摆满了饭菜的桌子旁。

    她的面上虽然不显喜怒,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她心底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也是知道如今的局势的。

    谢景谙既然敢把她公然带进宫,让所有人都当她是宣青檀,那么想必真正的宣青檀早就被他解决掉了。

    她完全没想过现在正主会出现在她面前,还是以这样的形式。

    辛如练淡淡扫过非鱼的面容。

    她见过宣青檀的,当日仇行世在大福寺公布批命,宣青檀也在其中。

    那时的她和现在做宫婢打扮的她长得并不一样。

    宣青檀天生一副好颜色,一双凤眸流光溢彩,清丽脱俗,是个美人。

    而眼前这个叫非鱼的宫婢显然不如宣青檀貌美,眉梢眼角也没那么有辨识度。

    辛如练再看,终是发现了一点儿细致到难以察觉的破绽。

    她易容了。

    晏行舟也会易容,自从坦白他是宋砚清后,他就将易容一术告知了她。

    包括易容的手法,怎么判断一个人有没有易容。

    这些都是她和晏行舟在逃亡路上无聊时做消遣的,没想到今日还真用上了。

    辛如练用勺子舀了些许粥送入口中,面上还是一贯的波澜不惊。

    她没有什么胃口,但多少得吃些东西养着精神。

    只有精神养好了,她才能做她想做的事。

    她刚才仔细看过,宣青檀易容的手法和晏行舟相比有些粗糙,能看出来是新手才学的,但骗过谢景谙已经足够了。

    既然知道她是易容的,那么第二句话的可信度就高了一些。

    除了晏行舟,只怕也没人会易容一道,若说是晏行舟教她的,也不无可能。

    她既然说她是被宋砚清救的,那是不是说明晏行舟还活着,他没事?

    第96章 她的武功恢复了

    心中担忧晏行舟的情况, 辛如练便随口扯了一个由头问道:“这粥里的清莲子味道不错,没有寻常莲子的苦涩,也不知道是哪里的?”

    她是在借清莲子问晏行舟的情况。

    宣青檀会意, 笑答:“回娘娘,这是陛下的主意, 想着娘娘身体有恙, 胃口估计不佳, 便让御厨加了一些清口的莲子,至于这莲子产自何处,婢子便不知道了, 娘娘若是喜欢,奴婢待会儿去御膳房走一趟。”

    这事她也不知道。

    她确实是被宋砚清救下的,但她并没有见到宋砚清。

    城外赏梅前一天,宋砚清的人找到了她。

    给她说明了来意, 还教给了她易容之术, 派人暗中保护她。

    她也不是个拎不清的,她虽然在京中素有才名,但谢景谙都没怎么见过她,怎么可能突然昭告天下要立她为后。

    唯一的可能就是谢景谙要把她推出去当靶子。

    这个猜想也在昨天赏梅时得到了验证。

    如同宋三公子宋砚清所说的那样, 谢景谙就是想弄死她, 然后让别的人代替她,以她的名义活着。

    虽说君要臣死, 臣不得不死。

    可她又不是她爹那般愚忠的人, 君要臣死,她让那人当不成君不就得了。

    梅林事件一出, 宋砚清的人救下了她,在谢景谙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出瞒天过海。

    她不说为了自己, 为了宣家,就算是投桃报李,也该有所作为。

    于是易容进宫,做了辛如练的侍女,来接应辛如练。

    听到她这样说,辛如练垂眸,眸光渐渐黯淡。

    还是没有晏行舟的消息。

    她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中了这么多冰箭,还有火雷毁尸灭迹,就算九州五国再怎么把晏行舟神话,他也终究是个凡人,怎么可能在那种情况下还活下来。

    就算中箭侥幸不死,躲过了火雷,可是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她的娘亲和晏行舟,都死在了那一场冰与血的交汇中。

    辛如练心中悲痛,几乎痛不欲生,碗里的粥怎么也喝不下了。

    “我乏了,你先退下吧。”

    宣青檀把她扶到榻上躺着,给她掖了掖被子,便悄声出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榻上的辛如练忽然睁开眼,眸底一片清明。

    抬起手微微转动,感受着经脉间不断游走的一股冲力。

    很浅,很缓,一丝一缕,慢慢汇聚到丹田之处,与她早就破败不堪的内府交融。

    这感觉,很陌生,又很熟悉。

    陌生是因为自从和大燕最后一战结束,她就再也没感受过这股源源不断的力量。

    熟悉则是因为她自小便和这股力量打交道,是习武之人才有的。

    这是内力。

    她的武功恢复了。

    辛如练忽然有些恍惚。

    她的武功不是早就没了吗?这股内力是从哪里来的?

    想起晏行舟落崖前塞了一颗药丸给她,辛如练稍微一转便明白了事情缘由,心头没来由一梗。

    他在临死前都还想着她,为她打算。

    辛如练闭了闭眼。

    那么多人为她而死,她欠下的债,这辈子估计都还不完了。

    这厢

    如同谢景谙所说,今日大朝会上因为他把宣青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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