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鸾: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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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低声呼痛。

    她有些疑惑,走上前站在谢洵身?边。

    而真正造成这伤势,却始终不曾被怀疑的“始作俑者”却神?色从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眸中是化不开的温和。

    谢洵没有可?以压低自己的声音,淡定地将方才的事?重新讲述一遍,末了还不忘夸赞。

    “江大人也是希望能早日处理好?赈灾事?宜,真是拳拳爱国忠心?啊。”

    元妤仪旋即反应过来前后因果。

    谢洵说?话做事?素来直白简练,可?放在此刻便?有一种别样的喜感。

    她脑海中仿佛已经出现了江长丘方才兴高采烈自己的腿伤恢复,下一刻却又绊倒在地的窘状,沉重的心?也仿佛照进一丝光亮,轻松些许。

    似乎有人替她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江大人真是辛苦了,等本宫回京,必将节度使?大义凛然之举尽数告知?陛下,以示表彰。”

    江长丘闻言来了精神?,踉踉跄跄站起来,需要扶着?身?旁小厮的胳膊才能站稳。

    “为圣上做事?,下官万死难辞。”

    元妤仪见?状敛起嘴角的笑,郑重道:“既如此,还有一件事?要劳烦江大人去做。”

    江长丘忍痛拱手道:“殿下尽管吩咐,下官必定竭尽全力完成。”

    “请江大人在兖州城中设置赈济粥棚,自明日起,一日三餐皆由官府负责。”

    元妤仪眸中带着?期待,又自谦道。

    “本宫与驸马初来乍到,对城中事?务尚不熟悉,这几天还请江大人多多帮衬。”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江长丘却愣在原地,讷讷道:“下官也想帮公主,无奈这条腿实?在不争气啊……”

    元妤仪却狐疑地望向他,似乎有些不理解,反问道:“可?方才不是江大人自己承诺要竭尽心?力的吗?何?况江大人身?子不适,却还强撑着?赈济灾民,不更能落得美名?”

    江长丘被她的话一噎,进退两难,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再看向对面站着?的金童玉女般的人物,心?里?却再也轻松不起来,联想到江丞相提前送来的信,眸中闪过一丝怨恨。

    捧着?他去干活,功劳是此次京中赈灾官员的,美名是留给当今圣上的,他和叔父什么都捞不到。

    看着?江长丘跛脚离去的背影,谢洵转眸看向身?侧一袭素白襦裙的少女。

    “殿下在逼他动手。”

    语调微扬,却是陈述。

    元妤仪轻嗯一声,眸光闪烁。

    “我们来了两日了,总不能一直陪着?这群老狐狸耗下去,兖州百姓也等不起。”

    话音一顿,她垂下眼睫,“旱灾波及一州,官吏又无作为,倘若放任下去,百姓有家难回,便?是横尸遍野的惨状。”

    谢洵看见?她微颤的长睫,心?脏仿佛被同时捏紧,感知?到了双倍的不忍。

    “我答应了诺诺,要让她们回家。”元妤仪的声音越来越低。

    谢洵的手克制地落在她削瘦的双肩上,嗓音温和,“殿下不必自责,凡事?尽力即可?,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共同面对。”

    话已然说?出口,谢洵心?如擂鼓,不敢去看少女抬起的清澈眼眸,又补充道:“季姑娘和卫疏也是。”

    第38章 眷侣

    持续三日施粥赈济, 城中的灾民逐渐安定下来,为了让这场火烧得更旺些,元妤仪以圣旨施压节度使府, 要求官府开仓放粮。

    官员推诿,她便将他们半夜请至府上,套着麻袋,只?着中衣的官员们被扔到正厅。

    夜风呼啸, 靖阳公主却神色从容地坐在太师椅中,对?这场旱灾只?字不提, 只?是同他们闲谈家中妻儿老小, 聊完也不放他们回?家,自?己反而打个哈欠去卧房歇息。

    等到?次日卯时, 公鸡刚打第一遍鸣, 元妤仪又?姗姗来迟, 揉着额角惊讶道:“唉呀, 大人怎么睡在这儿?真是本宫的疏忽。”

    于是这官员刚入睡,又?被尊贵的公主殿下吵醒, 迎着刺骨的晨风被捆在马上, 送回?家。

    第一晚, 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第二晚, 他们被折腾的身心俱疲;

    等到?第三晚时, 已经有几个人察觉到?了靖阳公主磋磨他们的意图,猫捉老鼠般的手段,而一旦意识到?这一点, 他们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被突破, 自?然也就会吐出些公主殿下想听的话。

    譬如兖州城百姓叫苦连天的情况;又?譬如节度使等人是如何推波助澜。

    但这还?不够,想要扳倒一个后台强大, 叔父是当朝丞相的节度使远远不够。

    元妤仪还?需要其他的证据,一击致命。

    她挥挥手,刚派人把交上口供的官员送回?去,路过书房时却见里?面的灯还?亮着,便停下了脚步。

    书房的窗纱轻薄,透过隐隐约约的烛火和浅淡的晨光,她看见谢洵低头专心勾画着什么。

    青年换了身鸦青直裰,虽束着发?冠,却有几缕碎发?落下来,贴在脸颊,双肩微耸。

    忽而他抬起头沉声道:“谁在外面?”

    随着他的声音一起落下的,是一支破空而来的笔杆,窗纱立时沾上一片墨。

    倘若不是兔毛笔软,元妤仪甚至有种直觉,他方才的力道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

    可驸马身子骨差,连日来未曾休息好,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

    但这种想法一闪而过,元妤仪并未纠结,只?是轻轻推开门,“是我。”

    谢洵沉寂的眼眸染上几分神采,方才的戾气一扫而空,走到?门边俯身拾起毛笔,歉疚道:“臣还?以为是旁人,殿下勿怪。”

    元妤仪摇摇头示意没事,看着他平铺在桌案上的东西,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谢洵苍白的唇角勾出一抹弧度,将那张地图反过来,撑在元妤仪面前。

    “殿下看,”他伸手指向兖州城南的一座山,“此处是兖州的天峡山,季姑娘和择衍昨日打探消息,有城中老人提起过山脚下的山泉,他们晌午入山,果然找到?了这条河。”

    元妤仪看着他手指落在的地方,也发?现其中奥秘,轻笑?一声,蹙着的眉尖舒缓。

    “虽是山,可这条河却紧挨着兖州城,大可以引水入城,解决百姓饮水做饭的问题。”

    谢洵点点头,“米店价格可以由官府出面调控,江长丘从前霸占着的粮仓也尽数开放,只?要解决饮水问题,便可安稳一段时日。”

    “可是既有这条河,以前怎么不用?”元妤仪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江长丘要瞒下天峡山。

    谢洵眼中的神色一滞,目光也落在那座与兖州城同生的天峡山。

    昨晚季浓和卫疏来时,也将山中情况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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