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宜两两: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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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自己的念头。

    到筒子楼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黎月筝远远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台阶上,身后的灯泡打落他?的影子,身型割裂光线。

    他?穿着长袖长裤,身型清瘦颀长,头微微低下,背后脊线流畅。

    黎月筝停下来,站在那里?看着贺浔,深重且珍惜地望着。

    从前徐素兰还在的时候,她总和黎月筝说苦尽甘来,艰苦的日子强撑下去,总会有好日子等着你过。

    就在一天前,黎月筝还深以为然。

    明明什么都过去了?,明明一切都在变好,明明他?们终于可以有未来了?。

    可为什么转眼间就能支离破碎。

    看着昏黄光影下的贺浔,黎月筝鼻尖酸苦,眼眶涩痛,却?已经不会流眼泪。

    不是苦尽甘来吗,为什么苦尽之后还是更深的苦。

    是我吃的苦还不够多吗。

    从脚下到筒子楼的距离那么短,可走向他?的每一步,也是远离他?的每一步。

    黎月筝被贺浔抱进怀里?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他?在呼吸,他?的心脏在跳动,他?的血液在流淌,他?是贺浔。

    分明用了?那么大力气想推开贺浔,他?却?还是想牵住她。

    黎月筝躲过他?伸过来的手,没看他?的眼睛。

    似乎是到了?这会儿,贺浔才察觉到黎月筝的抗拒。

    沉默了?片刻,他?问:“手机呢?我给你打了?一整天的电话,你昨天晚上——”

    “丢了?。”黎月筝打断她,声音冷漠,尽管在炎夏也能感觉得到寒凉。

    黎月筝反常的疏离,贺浔不是感受不到。

    在那一刻,他?是错愕的。

    “你怎么了?,这么久都去了?哪儿?”

    “你是我的什么人。”黎月筝突然反问他?,话锋急促尖锐,没有分毫情意。她抬起头,视线冰冷没有温度,“你以什么身份问我,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极不友善的三句问话,像三记重锤打在贺浔的脊骨上。

    可尽管到了?这个时候,贺浔还是愿意把这些直戳心肺的态度和话,当成黎月筝心情不好的小情绪。朝他?怎么发泄都行,他?能理解,能接受,能包容。

    贺浔咽了?咽喉咙,再次放低姿态。他?不知道怎么哄人,却?也知道要?和黎月筝好好说话。

    “两两,你生气了?吗?为什么生气?”

    贺浔的姿态放得越低,越是对她的狠话包容,越是好声好气,黎月筝就越痛苦。

    不想再继续下去,黎月筝再次猛地推开贺浔,狠心的太坚决。

    “你能不能别这样了?贺浔,真的很烦。”

    男人的话声止住,盯着黎月筝,伸出去要?抱她的手悬在空中。

    四目相?视,黎月筝险些被他?的视线逼退回原点。她咬牙,硬着头皮继续。

    “我都已经陪你玩儿到高考后了?,你还要?怎么样,难不成真的想一直赖着我。”

    “你没家吗?天天往我这儿跑做什么。”

    黎月筝的语气不耐烦又狠绝,像是知道贺浔哪里?痛,就专门往那里?戳。

    贺浔沉默,什么都不说,只是盯着她,往死了?盯她。

    不过黎月筝不为所动,一句比一句难听。

    对于那些话,贺浔漠然的像是一具冰冷的机器。他?好像不在乎那些不入耳的话,只是冷不丁地问了?句,“你不是说,录取通知书回来了?吗?”

    黎月筝指尖紧攥,话声卡在喉咙,又听得他?问:“你的那份呢,去哪儿了??”

    就在前一天,黎月筝还兴奋地打电话给贺浔报喜。

    可今天,一切都碎了?个干净。

    片刻,黎月筝答:“只有一份录取通知书,上面是你的名字,你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吗。”

    “贺浔,我一点都不想和你有以后。”

    黎月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着贺浔离开的,更不知道自己耗了?多大力气才能保证自己坚定地站在这里?。

    筒子楼有一层的声控灯坏了?,黎月筝摸着黑走上台阶,眼神空洞麻木。

    身上的伤口很疼,但是心脏更疼。

    像刀片割裂皮肉,迈出的每一步都是凌迟。

    回到那间破旧窄小的房屋,黎月筝发现灯是开着的,她一眼就看到房间内的不同?。

    原本放置在墙角的桌子被移到了?中间,上面餐盘满满,饭菜没有动过,看着已经凉透。

    相?对着的位置各摆了?张椅子,桌上还有汽水和黎月筝爱吃的水果糖。

    收到了?一样的录取通知书,这本该是他?们一起庆祝的日子。

    黎月筝跪倒在地上,终于放声痛哭,眼泪浇透地板。

    自此,他?们一别十年,再没有对方的音信。

    第66章 自赎

    贺氏大楼顶层办公室, 汤照和?贺浔相对而坐。或许是连她自己都觉得口中的讲述太过荒谬难言,一时沉默下来。

    桌上的两杯水已经凉透,没有动过分毫。

    汤照抬起眼, 看向对面的男人。他低着头, 双肘搭着膝盖, 手腕自然垂落。微微弓着的脊背难以直起,像是山川崩塌在?他肩膀,却又?一动不动。

    贺浔浑身僵硬, 手指抽搐两?下, 喉间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所?以她…”

    后面的?话止在?嗓眼, 怎么都说不下去。

    他宁愿她说的?那些?狠话都是真的?,宁愿她抛弃了他,宁愿她是真的?玩儿腻了。

    可她却撒了个弥天大谎,骗了他十年。

    汹涌的?真相像剑雨刺进贺浔的?心脏, 一瞬千疮百孔, 近乎失去跳动的?能力。

    然而汤照的?故事却还没讲完。

    “月筝说到的?也都做到了。”汤照用力抿了下唇, 压下翻滚的?情绪, “她抓到了凶手,也吃了很多苦。”

    贺浔的?指尖抖得厉害,不敢让汤照说下去, 却又?自虐般地听着汤照说的?每一句。

    那件事在?延水县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当地仅有的?几家媒体?都争先来采访,想要知道详细的?犯罪细节。目击者的?事不知道从哪儿传了出去,医院和?警局每天都有人蹲守。

    见到流传出来的?消息, 汤照立刻联系发布者删除,却被黎月筝拦了下来。

    看起来有点不知死活地用自己做局, 脑海中的?念头却比谁都清晰。

    与此同时,又?传出目击者受到惊吓精神受损暂时无法和?人正常沟通的?消息。她断断续续地和?警方保持着联系,不过分隐秘也不刻意张扬。调查没有动静,像是吊着人的?胃口,半遮半掩,又?不一击致命。

    当时汤照问她,你就不怕死吗。黎月筝回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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