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师尊攻了: 20、没事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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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乌淡淡道:“嘘——。小澈儿切莫答他。”随后向“颜舒”投去个饶有趣味的眼神。“你讲话不如舒舒有意思,但好歹能解闷。本不欲伤你,可谁叫你竟打起了小澈儿的主意。”

    方才珩澈要是接话,此刻怕是身首异处了。

    又是数缕灵丝将“颜舒”穿透,两人眼前的“颜舒”逐渐变成一棵极像喇叭的植株,没了生息。

    凛乌下手没有丝毫迟疑——有什么值得迟疑的吗?他又不是圣人。

    生灵嘛,都该学会为自己的一切行为举动以及想法负责。靠别人手下留情算什么,算被施舍?

    又不是他想动手的,是那草自己跑过来找教训。

    这是棵有着合神修为的应声草。

    应声草能听到很大范围内的声音,极擅模仿。

    刚刚若是成功叫珩澈与他搭话,那珩澈便将任他摆布。

    这种生灵在术法方面十分鸡肋——简单来说就是灵脉孱弱,即使进入秘境的生灵修为被压至炼真期,合神期的应声草也不敢正面相敌,故而才做着此般坑蒙拐骗的事。

    除非来人在秘境之中也能够维持住破虚期的修为,不然与应声草对话后,多少都会有些麻烦。

    凛乌与颜舒曾经来过迷心林,大概是当时交流被应声草听到了。

    “真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太蠢了。”凛乌不经意踢了一脚喇叭状的草。“要是不扮成任何人的样子,哄人答个话还不简单?”

    应声草并没有真正死去,植物更喜欢分身行动,往往修为越高分身便会越多。

    各分身所分得的实力水平不均,合神期倒是不低,这应声草虽没有死,却也应该元气大伤,没个千把年别想出来蹦了。

    就算千年后能继续蹦,分身死了就是死了,所对应的那部分修为再也回不来了。

    珩澈有些心惊。

    后背发凉。

    凛乌……真的如他想的那般好骗吗?

    今日是这灵草骗了凛乌,不,看凛乌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凛乌从一开始就知道应声草是什么、要做什么。一路戏耍般地任由应声草卖力“表演”,直到最后应声草动手那一瞬,凛乌毫不犹豫地杀之。

    今日是应声草,那明日、后日呢?会是他吗?

    他是否早已暴露,或者终有一天会暴露?

    凛乌一样会看他“表演”,在最后一刻将他抹杀。

    ——凛乌喜欢“乖”的。

    这是珩澈在应声草此事中突然明悟的,也是从先前他与凛乌相处的过程无数次伪装中察觉到的。

    可以不必听话,也可以不必诚实,甚至可以不必怀有好意……只唯有一点——要在凛乌的掌控之中。

    珩澈喉结滚动,努力压下所有异样的神态。

    不得不说,珩澈在某些方面真的是天才。此时他眼中闪着惊讶震撼与茫然疑惑,以及细微的崇拜,任谁来了,也瞧不出有什么不对。

    实际上,他一下子有些不敢应对凛乌这样的人了。

    如真似幻,深不可测。

    他错得彻底,他不该轻视了凛乌的洞察能力,他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有太多自作聪明的时候。

    如今珩澈只能祈盼凛乌少觉察一些,并时刻提醒自己要谨慎。

    经过这样一番思量,珩澈此时也不得不去想——凛乌杀应声草,是否就是在警示他,告诉他轻举妄动的下场……

    可以是山温水软,也可以是雕心鹰爪。

    栀子花的素白与淡雅,从来都是表象。他不似表现出来的那般柔弱,而是癫狂极端的,正如其浸人魂骨的香。

    迷人却也危险。

    珩澈正犹豫着,此时他该说些什么,才适宜接下凛乌嗤笑应声草的话。

    ——徒儿受到蒙蔽,让师尊费心了?

    珩澈并非看不明白,此事也是凛乌对他警惕能力的试炼,但他先前所表现出来的,不允许他明白。

    他都未察觉出应声草的不对,又怎么可以看清凛乌对他的考验?他只是个乖巧而又愚钝的徒弟,除了对师尊的崇拜依赖,什么都不会。

    这样才对。

    “原来师尊一开始就知道这个颜舒是假的,这秘境中还真是诡谲多变,幸好有师尊在……”

    凛乌睨着他,目光深邃,几息后,道:“身处自己不能完全掌控的地方时,一切都该怀疑的,包括我。”

    最后三个字说得轻声,却又一字一顿。

    当然,凛乌能从一开始就发现,是因为他修为高。

    绝对的实力可以碾碎一切阴谋虚幻。

    但此话肯定不能对珩澈说,不利于培养孩子的观察怀疑精神。

    四目相视,这于珩澈而言有些艰难,心虚与心动给他带来了莫大压力。

    珩澈感觉喉咙像是被一点点捏住了。大概是应声草一事的原因,凛乌的视线给他一种洞察一切的错觉。

    “但徒儿永远相信师尊。”无法,珩澈只能强忍不适,用着坚定的语气、仰赖的神情。

    凛乌早有预料般,挪开目光,叹了口气,纵溺而又无奈地道:“总之小澈儿也要多学些东西,我若不在,你别太相信一切,也可以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为什么说“麻烦”,而不是“危险”?珩澈好歹也是融虚期了,能给他带来危险的,可能并不那么多。

    除非他像如今这样,入了别人家有修为禁制的秘境。

    这样的地方也还是少,小空间虽然常见,但能达到秘境级别的,并非满大街都是。能有特殊禁制的秘境更不多。

    而有修为禁制的秘境大多是不可容纳高修为的生灵,压制生灵修为的就极难见了。毕竟原理天差地别,前者只是等级不足承受不了高修为生灵,后者则要做到可以控制高修为生灵,这样的秘境哪有那么容易叫人据有?又不是人人都是凛乌。

    珩澈低眉道:“多谢师尊,徒儿定当谨遵教诲。”

    “其实还有一点是我想告诉小澈儿的。”凛乌说。

    珩澈疑惑地看向他。

    凛乌:“草木生灵,大多极好分身。虽然我没有那样做,但小澈儿务必记得——斩草要除根。否则哪天那些草又修养完好,回头向我们杀来,就不好处理了。”

    这句话入珩澈之耳便另有一番深意。珩澈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凉了凉。

    在珩澈听来,那“草”不是草,而是他们凤凰族……

    “那师尊为何不斩草除根?”珩澈面上未显露半分不对,不敢,更不可以。

    “没必要,这应声草还威胁不到我,也不可能会威胁到我。”凛乌轻飘飘答到。“不影响自己的情况下,给众生留有余地倒也没什么。”

    珩澈:“这样啊……”

    他感觉自己的心好似被揪了一把,酸涩而又苦闷……

    可除了酸涩和苦闷,除了恨,眼下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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