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人夫攻的贤惠日常: 7、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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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时白身体比脑子快,迅速转身回到原座位。

    安燃怎么会在这里?

    时白回忆了一下原著,这个时间点里,安燃刚与李煊大吵一架,之后又撞见李煊偷吃,两人彻底闹翻。

    时白并不关心主角的拉扯,但安燃分手后使劲闹腾,他这个舔狗也自然而然地成为情绪垃圾桶。

    想到这里,时白一脸抗拒。

    炮灰难当,舔狗炮灰更难当。

    对侧的顾尘正吃着小蛋糕,见时白直勾勾盯着他,一脸沉思。

    他将蛋糕朝时白面前一推,说:“试试?味道还可以,不是很甜。”

    时白被拉回现实,顺手尝了一个,确实不错,但他不爱吃甜食,还是有点偏甜。

    吃完,时白喝口咖啡冲淡满嘴的甜腻,顾尘仍专心地品尝着小蛋糕,一口半个却不见粗鲁。

    时白心中生出奇异的感觉。

    外表气场强大的大佬喜欢吃甜,这一刻,顾尘不是一个渣攻贱受文里的纸片人,而是和他一样。

    有血有肉的人。

    时白刚刚穿书见到时潭那一会儿,大脑充血,不敢相信。

    他经常睡觉睡到一半,从噩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地起身,然后站在时潭的门前,直到天亮。叩门的手几度抬起又落下。

    他似一个无家可回的孩子再次找到亲人,想要触碰却又担心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幻梦。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直到后面,他照顾因破产后身体孱弱的父亲,与年龄越大越发童真的父亲斗智斗勇,两人会为为多吃一口红薯而拌嘴,这些生活中的温暖,一点一滴抚平了他心中的不安。

    一直悬在半空的那只靴子终于落了下来,他再一次拥有了亲人。

    与此同时,他的世界也变得狭隘,心甘情愿地困在老房子里。

    对于其他人,尤其是原著里扮演角色的人,他还是以书中人来看待对方。

    安燃是贱受,未出场的李煊是渣攻,而顾尘,是反派。

    每一个人都各司其职,对应着各色的标签,在书中世界勤勤恳恳地生活着。

    所以时白不会因为安燃的自私冷漠生气,不会沦为绿帽‘男友’遭人耻笑而心生不忿。

    荧幕里的演员们能区分开现实与戏剧,他也做到了。

    可书中一笔带过的胖子喜欢拿boss帅照网恋,瘦子最喜欢和胖子斗嘴,贱受安燃很会讨时潭喜欢,就连书中的反派大佬也拥有着嗜甜的小癖好。

    顾尘强势插足他的生活,时白终于从厚厚的龟壳中爬了出来,见一见老房子外的世界。

    书中世界,也是他的现实世界。

    咖啡厅里散落着一些衣着光鲜的客人,伴随着低沉的大提琴伴奏,品尝着下午茶的餐点。

    顾尘吃完碟子里的蛋糕后,用方巾擦拭掉嘴角的碎屑。

    他见时白碟子里的蛋糕几乎未动,了然问:“不喜欢吗?”

    时白还沉浸在刚刚的思绪中,只是点头。

    或许是咖啡厅里的气氛太过悠然,口腹之欲也得到满足,对面的同伴心性颇合他的胃口,顾尘难得生出谈兴来。

    他轻抿加糖的咖啡,放下咖啡杯后,这次慢悠悠地说:“原来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和李煊是最小的孩子,又是男孩子,院长很喜欢我们。”

    时白微微睁大了眼睛,顾尘孤儿出身,原著里自然有提到,但顾尘本人却不怎么会向外界提到。

    但时白在此刻选择安静地望着顾尘,黑眸里透出一股安宁平和,与他本人淡然气质相得益彰。

    顾尘恍然间差点沉溺在那双淡然倾听的眼眸中,他有意地挪动目光,停在桌上繁复的花纹上,继续讲述起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每一次遇到有领导来孤儿院时,院长就会叫上我们。我们可以吃上平时难得的饭菜,运气好时还会有一颗糖。

    那些糖大多是外面小摊上几块钱一斤的,很甜腻、入嘴后全是低劣的糖精味,但对于那时候的我们来说却是难得的美味。”

    “当我长大后第一次用上班的工资,买了甜品点的临期蛋糕,也花了我兼职的一半工资。

    我当时坐在天桥下,尝着蛋糕,特别甜。那是我吃过的第一块蛋糕,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从那以后,我很喜欢甜品。”

    时白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少年,他坐在六月的星幕下,夜风温柔地拂过脸颊,珍惜地品尝着巴掌大小的蛋糕。

    “那是什么蛋糕?”时白突然问。

    顾尘:“嗯?”抬头望向时白,“什么?”

    “我有点想知道那是什么蛋糕,大致的形状、味道,或许,我可以给你再做一个。”时白说。

    顾尘笑了一下,他已经不习惯笑了,嘴角稍微提起一个幅度,说:“我记不得了。”那个笑容又消逝了,旋即又蜻蜓点水地出现,“我在控糖,今天摄入的甜点已经超出一个月的量了。”

    “是么?”时白小幅度的点了点头,还是坚持,“我可以为你做一个少糖版的,我经常给我爸做着吃,他有高血压都可以,你可以少吃点。”

    他比划了一下,“只有巴掌大一个,不胖人的。”

    “为什么一定要给我做蛋糕?”顾尘后倚在靠背上,眼睛里露出一股狐狸般的猜疑,却并不令人讨厌。

    他不乏追求者,为讨他欢心,有富二代特意邀请法国的蓝带厨师,面对面做甜品,可都被他拒绝。

    他不吃这套。

    时白不知道对方已跑到另外的一个频道上,认真地说:“只是觉得那个蛋糕很重要。”

    顾尘眯了眯眼:“所以……”

    时白坦然道:“所以想为你做一个而已。我想为你道个歉,顾哥。”

    “嗯?”

    时白挺直了腰背,说:“先前你帮了我们,我却怀疑你故意操控黄毛,上演一场英雄救,呃,救人的戏码,以此来打动父亲加入公司。”

    那双黑眸里的淡然被浓浓的歉疚取代,他真诚地说,“对不起,顾哥。”

    顾尘‘噗嗤’笑了出来,这次的笑容发自内心。

    在时白的疑惑里,顾尘难掩笑意,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出来?”

    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么呆的人了。

    其实话刚说出口,时白也后悔了,这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按照以前,时白会做出足够弥补顾尘的事情,然后二人的关系会更进一步,时潭在公司里也会更好过。

    可在今天这个氛围里,顾尘语气略带伤感地讲述着曾经,时白心中也涌动出一股冲动。

    无关风月,只是来自一种怜悯,来自幸运之人对不幸者的爱怜。

    时白他能够穿书,弥补曾经的遗憾。

    而顾尘,任凭他事业再怎么成功,也无法回到幼时,疗愈童年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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