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入我心: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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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就掠见已然被砸落的窗柩,眸光从破落窗扇挪开?时只瞧见了窗柩外的两道你追我赶的身影。

    他?惊觉不好,吹响了暗号后?紧随其后?而去。

    “属下赶到时,大人已经?和来人厮打?起来,厮打?过程中玉匣掉落在地,属下才?知来人是潜入客栈偷窃玉佩来的,只是……”鹤一看了眼神色微凛的秦桢,好半响才?继续道:“掉落在地的玉匣吸引了大人的目光,来人的利剑方才?有机会刺入了大人的手臂。”

    这?一剑来势汹汹,是冲着要沈聿白的命来的。

    好在他?躲避及时,躲过了要害之处,利剑只得刺入手臂。

    鹤一等人上前帮忙时,对?方隐在暗处的仆从们也冒了出来,他?们个个武功了得,执剑的姿势和利落的动?作都不像是家养仆从,而是训练多年的侍卫。

    就连鹤一和逸烽两人,都和他?们纠缠了多时。

    直到紧随其后?的暗卫赶来,潜入客栈的男子?意识到情况不对?,呵斥了声后?带着侍卫们匆忙离去,就连掉落在地上的玉匣都忘记拿去。

    静下来后?,借着皎洁月光鹤一等人才?看清沈聿白手中的伤势。

    被刺出道血窟窿的手臂不断地往外溢血,而沈聿白却如同没有知觉那般,上前弯身取过坠落在地迸开?的匣盒,他?取出匣盒中的玉佩,握入掌心中摩挲多时,确认玉佩完好如初僵直的身影方才?松懈了刹那。

    下一瞬,恰似潺潺流水的鲜血滴落玉佩上,翠绿色的玉佩倏地被滴落的血液染红。

    “后?来,大人命逸烽兵分两路,属下跟随着大人回京,逸烽带侍卫前去追击那群人。”鹤一随着沈聿白回京,几乎是日夜兼程地往京中赶,“大人是右臂受的伤,回程所?用的时日要比往常多上许多,只是……”

    微微拉长的嗓音夹杂着些?许欲言又止。

    垂着眸不语的秦桢掀起眼皮,纤长而浓密的眼睫颤了颤,定定地看着他?,也没有出声催促。

    静默少顷,鹤一道:“只是昨日恰巧遇到暴雨。”

    秦桢闻言怔愣一霎,错愕地看向他?。

    她不懂医术,可也明?白,那道伤口若是沾染了水,伤口定然会引起高热。

    若是躲雨及时,会极大程度地减少伤口感染的机会,然而听他?言语中欲言又止的意思,想来沈聿白是不曾躲雨,而是冒雨策马回京。

    秦桢嗓音紧了紧:“为何不躲雨。”

    鹤一摇头。

    沈聿白不曾说明?原因。

    那时的他?斜眸虚扫了眼乌云密布的景象,扬鞭的频率要比不久前迅速上许多。

    鹤一只能跟了上去。

    思及此,他?回眸扫了眼侧卧客房的窗柩,依稀可以瞧见陈大夫忙碌的身影。

    大人没有说,实际上鹤一也大概能够猜出。

    离京时大人曾许诺过七日后?就会归京,而他?们归京的时间本就推迟了两日,而这?场雨不知会下多久,若是因此再耽搁了回京的脚程,最快也要明?日才?能够回到京中。

    如此,距离许诺中的七日就又迟了一日。

    入京后?的沈聿白第一件事就是赶来院落,谁知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秦桢的身影,还是外出归来的邻里?见他?们如同松柏伫立在这?儿,询问过后?才?告知他?们秦桢已经?出门。

    霎时间,沈聿白就往璙园的方向赶。

    鹤一没有明?说,秦桢也能猜到个大概。

    适才?碰面时,沈聿白的第一句话就已经?对?他?的这?个行为做出了解释。

    她眸光沉沉地看向侧卧,紧抿着唇。

    沉默许久,秦桢挥了挥手,示意鹤一离去,她想静静。

    鹤一离去后?,院落中也就只剩下她独身一人。

    秦桢摊开?紧握的手心,翠绿玉佩悄然露出,凝着玉佩许久,她微抬手高举玉佩,借着树梢烛火打?量着这?道熟悉又陌生的玉佩。

    翠绿玉佩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滴落在缝隙之中的血渍不知何时已经?消去。

    很多复杂的情绪不知不觉地漫起,秦桢凝着玉佩看了许久,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有点像不解,又有点像失落,两股情绪交织环绕在一起涌上。

    萦绕心中的繁杂思绪高举旗帜叫嚣着,几乎要将她湮灭。

    秦桢难捱到微阖眼眸,再睁开?时眼眸中的亮光愈发明?冽,决然甩开?那些?个繁杂的思绪,凝着玉佩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

    闻夕出来,走到自家姑娘身边。

    听到声响的秦桢回过头,瞥了眼侧卧,道:“醒了吗?”

    “没有。”闻夕摇头。

    秦桢收回视线,又站在树梢下须臾时刻,迈开?步伐回卧阁的同时对?闻夕道:“明?日你去趟王府,问问琬儿五日后?的宴会有哪些?人。”

    闻夕颔首,迟疑了一会儿后?道:“世子?应该也会去。”

    “我知道。”秦桢说。

    以沈聿白和章宇睿的关系,王府举办宴会定是会邀请他?。

    “桢姑娘。”

    秦桢抬眸循声看去,陈大夫提着药匣出来,她停下回房的脚步,眸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身后?的侧卧,着意略过静卧在内的沈聿白,只道:“时候不早了,稍后?就让鹤一送您回去。”

    “多谢姑娘。”陈大夫笑了下。

    他?在国公府多年,对?秦桢和沈聿白的事情不能说了解,也不能说全然不知,大抵还是听说了些?许传闻。

    传闻或真或假,这?些?都与他?没有多少关系。

    秉持着医者?仁心,陈大夫唯一要叮嘱的是:“世子?的高热是伤口引起的,老夫已经?帮他?换了药,若是今夜下半夜高热依旧不退,烦请姑娘明?日不要轻易挪动?世子?。”

    他?的话语重音落在了最后?一句,秦桢颔了颔首,答应下了。

    送走陈大夫,她也回了卧阁。

    洗漱后?,闻夕吹熄了卧阁的烛火,落下帐幔退出。

    闭眸静躺多时,秦桢不疾不徐地掀开?紧闭眼眸,眸中泛着清澈的水光,掠不到一丝一毫的睡意,她微微翻身,面对?着靠着墙垣的床榻,又阖上了眼睛。

    阖上半响,心中装着事的她再次睁开?双眸。

    就这?么翻来覆去几十下,秦桢只觉得烦闷,甚至夹杂着些?许压抑,又翻了道身,还是没有睡意的她撑着床榻起身,随手取来外衣披上推门走出卧阁。

    下半夜的院子?静悄悄的,只余下徐徐拂过的凉风。

    侧卧客房的烛火还在亮着,里?头除了沈聿白之外没有第二?个人。

    隔得远远的,秦桢目光沉静地凝着躺在床榻上的人影,倾洒而下的月光越过窗柩,洋洋洒洒地落在他?清隽的面庞上,映出了他?微皱的眉宇。

    不知是做着梦还是高热带来的痛苦,他?额间冒着点点碎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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