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之合: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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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

    她指尖好不容易勾住了系带的结,正要试着解开,却被他?俯身攥了住。

    迦南淡香的烫热气息又靠近过来, 暗哑的声音响在耳畔,“先回答我的问题。”

    洛溦被激出一阵战栗。

    她知?道, 自?己惹到他?了。

    谁都不会愿意让母亲遭遇过的那种事被人知?晓,甚至当作笑谈。

    但这, 是他?逼她的。

    他?自?己要做匪贼, 要行淫贼之事,既然是匪贼,就?没?理由?为长公主的事发火, 不是吗?

    被他?逼得承受不住,抽着气, 逃躲不过。

    “不……不是周旌略,是十四年前?有栖山教的贼寇潜入过渭山行宫,见到了……见到了那些事,我便是听那贼寇说的!”

    洛溦别?开脸,挣脱着手,竭力跟他?拉开距离。

    这一回,卫延没?有再摁住她,由?着女?孩的手从自?己掌心?滑了出去。

    四周空气,再次变得安静凝固。

    洛溦默默喘着气,委屈羞愤的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隔得许久,觉得声音那么?颤了,轻声开口道:

    “那贼寇其实?……并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圣上,只以为是个寻常武官,所以也不曾传出去,污了长公主的名,所以你……”

    说到此处,又随即抿住了唇,不再往下。

    卫延静静望着洛溦。

    视线,落在她紧紧抿起的唇上,一瞬不瞬。

    这是……

    在可怜他?吗?

    怕他?觉得难堪?

    他?伸出手,修长手指抚上女?孩的脖颈,收拢,指节沿着她雪腻的肤,轻轻摩挲一瞬。

    指下的皮肤,立刻变得火烫起来,女?孩刚刚抑止住的抽气声又急促起来,微启着唇,委屈干涸如同急着想?吃糖的孩子。

    他?牵了下嘴角,溢满苦涩轻嘲。

    明?明?自?己也都快碎了,还想?着可怜他??

    可他?……

    生来不就?是该让人觉得可鄙可怜吗?

    卫延缓缓松开了手。

    洛溦终于透过气来,扭头偏去一边,大口地呼吸着。

    身边的迦南香气淡散了去,床榻边沿仿佛传来什么?动静,又一瞬归于平寂。

    洛溦感觉勾着系带的手指重获了自?由?,忙摸索着解开了结,扯松,腾出手来,然后一把拉下了蒙在眼睛上的腰带,挣扎着撑起身。

    榻帐外,卫延已大步走到了门前?,拉开了屋门。

    屋外飘扬的雪蜂拥卷入,扑洒到他?身上。

    雪风鼓起男子身上一袭寻常素布的衣袍,皆因?裹着主人的一副好身躯,亦显得神姿仙彻,如圭如璋。

    洛溦撑起了身,手伸到了帐帘上,握着帘缘,却迟迟不敢掀开。

    卫延出了屋,关了门。

    洛溦这才如缓过一口气般的,靠回到身后的软垫上,眼泪簌簌直下。

    身体,一直还有些打颤,后来渐渐冷却平复,没?有人再乱触碰,也就?不再那么?难受了。

    腕间?的伤口,被他?拿腰带绑过,却反倒因?此止住了血。

    洛溦拥过裘被,靠着软枕,将伤口举到外面,另一只手拭着眼泪。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伤心?什么?,又或者……更多的是害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复杂,心?口沉甸甸的。

    积累的疲惫侵袭全身,哭过的眼皮很快变得沉重,不知?不觉的,人拥着裘被,沉入了睡梦。

    梦境里,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的长公主府。

    屏风外,那个漂亮小哥哥正低头盯着手里的东西,长久的默不作声。

    就?在她等啊等,等得实?在按捺不住好奇,终于从藏身的屏风后走出去的那一刻,小哥哥突然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案上,另一只手抓起旁边的厚重大砚台,狠狠砸了上去。

    飞溅的碎砾,击到了她的小脸上。

    她下意识地闭紧了眼,又慢慢睁开,看见地上散落的白?色小碎片,忙蹲下捡起一块大点儿的。

    好像是……

    什么?白?玉器物的碎粒。

    她抬起眼,见男孩握着砚台的手还紧攥着,另一只手浸满了血,压着一个白?玉的圈环。

    他?也正朝她望来,目光因?为被窥破了秘密而戒备凝冷,黑曜石般的幽沉。

    她记得那个白?玉环,是男孩姨母拿给他?的,说是他?母亲的遗物,从前?日日戴在身上的。环原本有两?个,连在一起,所以叫连心?环,可有意思了。

    但此刻她的注意力只在男孩流血的手上,心?都拧疼了,趴到案边不停地给他?伤口吹气,仰头问道:

    “疼不疼啊,沈哥哥?”

    洛溦的意识,在梦境中浮浮沉沉。

    过了不知?多久,掀开眼皮,恍惚看见阿兰坐在自?己身边。

    见她醒来,阿兰激动地端了杯水过来喂她喝下,又跑出了屋去跟人禀报,待再回来时,手里端着碗药:

    “宋姑娘喝药吧!我们卧龙涧的大夫也跟来了,说你没?什么?大碍,喝了药再休息会儿就?好!”

    洛溦还有些迷迷糊糊,就?着阿兰的手喝完药,又被按回躺下,再次睡了过去。

    次日彻底清醒时,已是快傍晚的时间?。

    洛溦下了榻,虽觉身体还有些虚,但精神已好了很多,洗了澡,换上阿兰带来的衣物,坐到窗前?梳挽头发。

    阿兰一边帮忙整理衣物,一边禁不住讶道:

    “姑娘流了好多汗,床榻都湿了,幸好没?着凉!”

    洛溦想?起昨日自?己与?那人衣衫湿透、紧贴在一起的情?形,抬手挽发的动作,一瞬僵硬。

    阿兰不知?洛溦所思,以为她够不着,走过来,拿起案上的簪子帮她绾发。

    “这簪子真好看啊。”

    阿兰摸了摸玉簪的簪头,问洛溦:“这个是栀子花吧?”

    洛溦从铜镜里盯着阿兰,目光又移向自?己发髻间?的簪子,半晌,怔忡着慢慢反应过来什么?。

    她抬起手,把簪子抽了出来,撂到一旁:

    “你待会儿帮我扔了吧。”

    “为什么?啊?”

    阿兰不解:“这么?好看的簪子!”

    洛溦垂了眼,“我戴着总遇到麻烦,感觉有点不吉利。”

    这样啊。

    阿兰“喔”了声,觉得这也勉强算是个理由?吧。

    她收起簪子,重新用系带帮洛溦梳了个发髻。

    洛溦心?绪稍定,想?起阿兰是卧龙涧的人,斟酌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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