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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难眠春潮》 30-40(第9/19页)
离开,没了办法?,只能亲自给?谈敬之一家道歉。
亲戚们在一旁也顺势说和?,尤其是谈淑窈,自然是站在谈正清那边帮腔的。
大房那边心里也清楚,埋怨吵嘴了几句,也就算了。
一场闹剧,耗费了一整个午后才勉强消停。
族谱是写?不上了,亲戚们也都各回各的住处。
何月琼喊了丁权,送谈敬之去医院处理伤口了。
罗意璇站在一边,目睹了全程,久久没能从惊吓中缓和?过来。
最后是谈静初,扶着她出?了碎月阁,送她回了院子。
“姐姐,谈裕他”走到一半,罗意璇微微皱着眉,说了一句。
“没事的,小叔已经偷偷去看?他了,爸不会真的让他跪太久的,但怎么也要给?大伯母一家面子,毕竟是阿裕动手打伤了人家。”谈静初不知晓全过程,还?问了一句:“不过,阿裕不是这种冲动的人啊,谈敬之到底说了什么,气得他下这么重的手。”
罗意璇没回答。
谈敬之说了什么,她心里最清楚。
明?明?前面谈敬之说诋毁他自己的话时,他都云淡风轻,没有反应的,却?在下一秒听到有人说她半分不好,便大打出?手。
她跟在他身边,完全没预料到,他会如此。
谈裕,算是为?了她,才如此大功干戈。
挨了耳光,罚跪在了祠堂。
刚刚,她拽着他袖口的时候,还?发现了他被碎瓷片划伤的掌心。
回到院子这一路,她的心都是忐忑不安的。像是被滚油煎了,又像是被泡在了温水里。
难受,担心,愧疚,很多很多的情感,累积在心里。
她不能说清自己现在的感受,只觉得心悬在嗓子眼,快要不能呼吸。
日头?往下滑了几寸,原本蔚蓝如洗的天,卷上了几朵厚重的云,遮住了太阳。
顺园经此一闹后,又重新归于平静。
谈淑窈跟着杨园惠一家去了医院以作安抚。谈正清气得血压飙升,出?了碎月阁就叫了家里的医生去了东院。谈家众人也不敢瞎走动,都老老实实地候着。
天渐渐暗沉,连树上的鸟儿啊雀儿啊的,也不飞了,不叫了。
祠堂内,安静得让人心慌。
谈裕跪在中央,不动如山。
“你乜事,好好地同你大伯母家嘅兄弟动咩手?”谈正霖问着。
谈裕不答,只看?着眼前洁净的地板,垂着眸子。
大脑里也并非是一片空白?,他在回味刚刚罗意璇惊恐的神色。
他绝望又固执地想,他可能又吓到她了。
说不定,她会觉得,他就是个没有章法?,不懂礼数,生气就动手的地痞流氓。
“怎么唔讲?”谈正霖站在他身旁,瞧见了他干净的袖口下缓缓从手心流淌出?来了红色血液,本来是想叫他先处理下。
谈裕开口打断了他。
“小叔,要是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甚至很讨厌你,怎么办?”
普通话,字正腔圆,但口气完全落寞的一句话。
谈裕说完,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失望到了顶点。
“咩?”谈正霖被他说糊涂,甚至还?臭屁地补了一句,“对?你小叔我?来说,没这个可能。”
见谈裕不说话,谈正霖才觉得不对?,不再瞎扯,也不用粤语了。
“你怎么了?和?你老婆不是挺好的嘛,干嘛说这么种话?”
是呀,挺好的。
外人面前,装得挺好的。
谈裕心里泛起苦涩,轻轻笑了下,兀自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怎么解释那漫长的八年和?一颗滚热的心。
上辈子,就当是欠她的。
谈裕认命地合上眼,酸涩一片,将那些滚热涌动在眼睛里的东西又生生给?憋了回去。
“你回去吧,小叔。”
谈正霖没办法?,也说不动他,只好离开。
祠堂里只剩下一个人,和?高?高?侍奉起的谈家祖先。
这一跪,从午后一直到晚上,又从晚上到深夜。
谈正清没叫他起来,没人敢说什么。
他也不反抗,就这样跪着。
手心里被碎瓷片划伤的口子血液干涸,凝结在掌心。那记耳光下手很重,他右边嘴角破了,脸颊也肿了起来。
但他感觉不到痛,还?是绝望地跪着。
他又在心里问起了问过无数次的问题。
为?什么,要遇见她?
天完全黑了,乌云越积越厚,挡住太阳,又挡住了升起来了的月亮。
凌晨的时候,开始下起了雨,越下越大,打雷闪电的那种,冷风从敞开的祠堂门口涌进来,又涩又硬。
“三少,三少,老爷子睡了,走吧,我?送你回院子。”丁芃文在园子里打探了一圈消息,终于跑到了祠堂,“我?问过了,大房那个没事,缝了几针,已经回老宅了。”
谈裕并没起来,倔强又固执。
“回去吧,现在外面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少夫人还?一个人在院子里呢,她肯定担心你。”丁芃文弯下腰,又劝道。
被他最后半句话触动,听见了外面的惊雷声。
她怕大雷,很怕很怕。
这是罗意宸之前还?在世时,玩笑之间偶然提起的。
他记了很多年。
跪得太久了,整个腿麻木疼痛难忍,膝盖甚至都不能弯曲。
在丁芃文的搀扶下,谈裕勉勉强强站了起来。
毕竟是挨罚了回去,不宜太声张。
所以没叫车,丁芃文撑着伞,站在他身后,扶着他一步步走回了院子。
每走一步,都很痛。
膝盖很痛,嘴角很痛,手心很痛,心更痛。
他在心里嘲笑自己活该,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他甚至还?是忍不住地担心。
担心她一个人,听到这滔天的雷声,会不会害怕。
活该罢了。
他抿了下苍白?的唇,碰触到了嘴角的伤处,满口淡淡的血气味。
雨太大了,风也太大了。
明?明?已经过了惊蛰谷雨时节,还?未步入夏至,就下了如此大雨,像是要把?天捅破一个洞一般。
罗意璇在客厅整整做了一下午,妆没卸掉,衣服也没换,身上还?穿着白?日里那件玉兰旗袍。
一直坐立难安,一直在担心。
直到开始下雨,雷鸣不止。
她克制不了那种极端的恐惧,一直闪电,她又不敢开灯,只留了床头?柜上的一盏,蜷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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