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只想招黑: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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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玄充耳不闻,接过他手里的礼盒,拆开一看,笑意更甚。

    “《阿房宫》?”

    她将木雕拿出来观赏了一下,这件《阿房宫》和过去她为岑复礼雕的区别很大,雕工更精湛,细节也更流畅,木艺的精致古韵和天下第一宫的大气磅礴扑面而来,相比而言,过去她复刻的那个只是徒有其型。

    这就是当年岑复礼求而不得的真迹,现在他却将它送给她。

    岑玄像是没有领会他的意思一样,笑道:“大师真迹果然非同一般,怪不得岑董看不上赝品。”

    岑复礼从来不知道人的笑容和语言竟然可以有这样的威力,像刀锋一样刺入人的心里挖出肉来。

    他开口,带着哑意的声音隐约带着痛苦与恳求,“别这样……”

    岑玄随手将木雕递回去,“岑董的礼物太贵重,我担不起。”

    岑复礼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在这一刻仍然感到被巨大的失落笼罩,在此之前他从未被拒绝过。

    送给女儿的第一份礼物就这样无疾而终,他只能伸手接过。

    而后“咚”得一声响起。

    在他的手碰到木雕的一瞬,价值连城的木雕真迹落在了地上,磕出了显眼的裂痕,沾上了雨水与尘土。

    “抱歉,手滑了。”

    岑玄笑道,她口中说着“抱歉”,眼中却没有半分歉意。

    她欣赏着山今集团董事会主席岑复礼先生那一刹那的错愕与难堪,饶有兴味地静待他露出恼怒。

    然而半晌过去,岑复礼只是沉默地收回手,似乎对这一幕也早有预料,他说:“你无需向我道歉,是我亏欠了你……你比木雕重要。”

    可惜他到现在才领悟。

    岑玄开始觉得无聊了,“岑董大费周章地过来,就是为了让我下您的面子?”她笑了一声,“怎么?这样能减轻您心里的负罪感吗?”

    “可我觉得打扰。”

    她眉眼凉薄,语气平静,说出来的话却比凛冬风雪还要冰冷刺骨,“省省吧岑董,这只是自我感动,您应该知道什么叫做覆水难收。”

    过去岑复礼总以为她性情乖戾,事到如今才发现,从前的岑玄对他们是多么的收敛隐忍,而现在的岑玄又是多么的锋芒毕露,字字锥心。

    “我知道。”

    他说,他知道这是打扰,他知道她会厌烦,和过去的他们一样。

    如今位置调换,他也终于领会了岑玄曾经的心境,仿佛不论做什么都是徒劳的,甚至是弄巧成拙。

    可即便是这样,“我总要做些什么,我的女儿……”他近乎祈求地看着她,鬓间的霜色沾了水汽变得更浓重了,“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她是他看着长大的亲生女儿啊,骨肉相连,血脉至亲,就算明知是打扰,他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岑玄看着岑复礼,恍惚间好似透过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明知道徒劳无功,明知道会遍体鳞伤,却还是妄想争取一些什么。

    须臾,她回神,看着他平静地开口,“你怎么做都是错的。”

    事已至此,他怎么做都是错的,亦如过去,她怎么做都是错的。

    覆水难收,木已成舟。

    她没办法代替那个无数次站在天台上的岑玄去原谅他们,也没有再爱他们的能力了。这是事实。

    岑复礼透过她的眼睛认清了这个事实,过去伟岸、权威、高高在上,浓云一样笼罩在她生命上空的人好似在这一刹那被岁月的洪流冲垮,变得佝偻、无力、摇摇欲坠。

    他老了。

    而岑玄长大了。

    他再也无法居高临下地看她,再也无法左右她思想、插手她的人生,也再也不被她需要和期待了。

    她不需要父亲了。

    岑复礼感到一阵莫大的心痛与荒诞,“怎么会这样……”

    他早已抛却了往日所有运筹帷幄的云淡风轻,用极其哀伤和迷惘的神色看着岑玄,“也许你会觉得我在开脱,但我现在真的很清楚自己在乎你,我根本不想伤害你,也不想失去你,我不知道自己过去为什么会那样对你……我明明不想的。”

    岑玄沉默须臾,说:

    “我知道。”

    岑复礼微怔,这样连自己都不信的话竟然得到了她的信任。

    可还不待他燃起希望,便听她又道:“可那又怎样?”

    那些事确确实实是他做的,他也确确实实伤害过她,他想或是不想,结果没有任何区别,他造成的伤痕不会因为他有苦衷就不存在。

    岑复礼的目光黯了下来,“……我知道,对不起。”

    又是这种无力又无用的话,可他对她除了歉意再无他话可说。

    岑玄厌倦地开口,“岑董请回吧,记得将垃圾带走,千万别再来了,您要是不来,我现在应该在屋里吹暖气,而不是搁这儿陪您赏雨。”

    现在岑复礼在她眼中只是一声疏离客套的“岑董”,于是他也只能像个带来麻烦的陌生人一样,对她说着生疏又无力的话,“抱歉,打扰你了,快回去吧,别着凉了。”

    岑复礼话音还未落,岑玄便已经不耐烦地转身合上门禁离开了,仿佛不愿意多和他相处一秒。

    他无法对此生出任何的意见,因为曾经他也是这么对她的。

    过去十八年岑玄承受的一切,时过经年回旋到了他们自己身上。

    这名为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岑玄合上伞,站在落地窗前,遥遥看着岑复礼拾起地上的木雕。

    他在地上蹲了一会儿,水汽模糊了他的神情,让人看不真切。

    只依稀看到他掩住面容,身形佝偻,似乎还带着一丝颤抖。

    雨越下越大了,重重雨幕掩盖了原本高高在上的人歇斯底里的痛苦,也让泪水混淆,消失无踪。

    岑玄平静地看着。

    看着他们现在痛彻心扉的样子,她会有报复的快感。

    但更多的是漠然和无趣。

    他们怎么样都与她没有关系,她已经不在乎他们的反应了。

    由于他们的态度和过去的反差太大,她甚至觉得虚假。

    即使有万人嫌光环影响,即使有剧情束缚,他们过去难道就一点都意识不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吗?

    不,他们意识得到。

    岑玄比他们自己还清楚。

    过去他们对她的漠视都是克制后的结果,漠视已是他们对她最大的仁慈,他们以为漠视就能不伤害。

    可冷漠才是最锋利的刀。

    岑玄有时候宁愿他们像秦家人那样坦露恶意,坏得彻底,让她也从一开始就恨得彻底,而不是让她在希望与绝望中苦苦挣扎那么多年。

    促成模棱两可的态度的原因说到底还是因为不够爱也不够恨。

    她对他们不够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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