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热: 1、1℃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高热》 1、1℃(第2/2页)

络绎不绝,谢仃才露面,就轻易吸引无数注视。递过邀请函,她侧目对迎宾莞尔一笑,便裙摆蹁跹地款步入场。

    “喏。”他杵了下楚诫,揶揄示意,“你‘金主’来了,还不赶紧接客?”

    楚诫一顿,顺着方向垂眸,果真看到了谢仃。

    浓艳酒红更衬她盈白,鱼尾高衩设计,姣好曲线显露无遗。像察觉到目光,她眼梢轻抬,隔着错落光影望过来,遥遥对他笑。

    “……还真漂亮。”尽管打过几次打照面,男人仍忍不住唏嘘,“你可别栽了,这位一看就难驾驭。”

    然而楚诫压根没搭理,径自捻了烟,挑眉迎上半步,他环过谢仃腰身,跟她算账:“不接我电话?”

    “帮老师筹备画展呢。”谢仃熟稔地搭住他臂弯,语气是狡黠的讨饶,“别生气了,嗯?”

    宴会就要开始,楚诫收到朋友眼神暗示,便俯身咬她耳尖:“待会跟你算账。”

    时间紧,楚诫作为楚老长孙,四舍五入也算晚宴的主角,人情社交多得是等着,谢仃以他女伴身份出席,自然要陪同一路。

    楚老爷子杖朝之年,仍旧精神矍铄,隐约能窥见几分往昔的丰神俊茂。谢仃逢人会说话,献的贺礼也得心意,把老人家哄得喜形于色,就算任务告成。

    流程无非是讲贺词,献贺礼。谢仃在人际场如鱼得水,认真敷衍所有攀谈,温见慕跟随父母和弟弟走近时,由衷地给她递来一个敬佩眼神。

    谢仃回她一抹笑,随后不着痕迹地敛目,打量起温父。

    男子五官英挺,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流朗俊。他气场沉稳内敛,鲜有喜怒形于色,身旁夫人也保养得宜,五官温婉动人,得体大方的端庄。

    是“祝寿”来了。谢仃无声轻哂,听这二位绵里藏针地谈笑,觉得没意思极了。

    她偏开脸,用唇语示意温见慕:“需要帮忙?”

    “暂时不用。”温见慕无声回话,“你先玩。”

    谢仃便跟楚诫说了声,转身前往香槟塔,还没迈出几步,就听会场传来一阵隐秘骚动,是贵客终于临席。

    捻着高脚杯,她眼眸微挑,目光循着攒动的人潮递近,落向门廊。

    吊顶明堂灯光洒落,拂过来人衣襟。男人修颀挺肃,如松似柏的修雅,深灰西服暗纹浅镀,戗驳领熨展周正,敛锐藏锋。

    沉缓的影摹过他眉目,深邃矜峻,眼梢敛着疏淡寒意,教人心底一悸。

    矜倨从容,上位者惯有的气度。

    时隔多年再遇,这人依旧卓然清贵,隔着咫尺距离,与旁人残忍地划分云与泥。谢仃暗觉没趣,正要收回视线,温珩昱却像似有所觉,目光松散落向她。

    温绎又沉淡的一双眼,漠然都显得闲庭信步。谢仃久远记忆被唤醒,忽然心思一转,捻着手中酒杯,遥遥对他勾唇轻示。

    算不得什么,不过名利场上的礼貌致意。光影错落中,温珩昱眉梢微抬,无可无不可地接下对视。

    无言交锋仅仅片刻,成人间的默契不需开口,双方一致地错开视线,那点涌动暗潮也不见踪迹。

    阔别十年,看来是不记得她了。谢仃摩挲着杯沿,垂眸轻笑。

    ——倒是正合她意。

    而温见慕那边就不好过了。

    兄友弟恭这词在温家就是笑话,兄弟二人才一照面,周遭气氛就迅速降至冰点。温珩昱仍秉着温谦,眼底波澜不掀,淡笑着问候:“二哥。”

    温崇明神色如常,颔首算是应下,又语意深长地开口:“港城的事耽搁了?来这么迟。”

    温珩昱未置可否,眉眼淡然,恰到好处的轻慢。他微一侧首,示身后礼宾上前,目光便递向楚老。

    “听港城拍行有副藏品,我亲自走了一趟。”他嗓音沉淡,“回程时出了纰漏,这点薄礼权当赔罪。”

    听到关键信息,楚老眼神有所松动,等贺礼被真正送到手中,他不由得抚掌失笑:“好,好!你倒是懂我老爷子的喜好。”

    说是“薄礼”太过谦虚,一副古月轩瓷釉茶具,珐琅底足精妙,胎质光滑致密,正是有价无市的瓷胎。

    叮嘱礼宾将茶具收好,楚老面色欣然,这才问起温珩昱所谓的“回程纰漏”,被对方轻描淡写揭过,只道是手底生意问题。

    温珩昱行商手腕狠绝,楚老倒不担心他吃败仗,对温家的兄弟阋墙也门儿清,权当隔岸观火。

    寿宴流程走过大半,推杯换盏几轮,楚老有些心力不济,索性就下去歇息,将这名利场交给他们年轻人。

    谢仃早就看出那边暗流涌动,但懒得凑热闹,就散漫挨在酒桌旁,偶尔有男女上前搭话,她也应付得轻松,空杯过好几回。

    正聊着,腰侧便落了股力道,她猝不及防,半身抵进男人怀中,怔愣一瞬,才抬眸似笑非笑:“少爷忙完了?”

    其余人都知情识趣地回避,楚诫送走老爷子,今晚任务就算完成,他将领带扯松,闻言扫她一眼,“我看你还没忙完。”

    “就聊天而已,这都能醋。”谢仃哂然,将酒杯递给他,“你们那儿气氛太唬人了,我可不敢过去。”

    楚诫接过酒杯,也不知有意无意,抵着杯沿她薄红的唇印抿了口,才道:“老人家看热闹不嫌事大,邀请函那么多,唯一一张他的亲笔给了温珩昱,兄弟俩今晚还正好碰面,啧。”

    谢仃对这些豪门秘辛略有耳闻,但兴致不高,视线百无聊赖地循过全场,轻易就找到了目标对象。

    情有可原,温珩昱气质的确卓绝,像生来就该受人钦羡。举杯攀谈的人多不胜数,他谦和地周旋寒暄,神色疏懈,也不失闲雅风度。

    端的是清冷自持,像高山雪,望不能及。

    “温家未来的掌权人啊。”谢仃意味深长,“回国前就没少听他的消息,看来这才是真太子,有好戏看了。”

    楚诫默认这说法:“他二哥对他忌惮得很,都是狠角色,反正火别烧到这边就行。”

    “楚爷爷这出戏能白看?温珩昱收了邀请函,今晚又给人下了面子,我看难说。”

    话虽如此,楚诫垂眼打量她,忽然挑眉笑了。随意将酒杯搁到一旁,他俯身逼近,单手撑在她身侧,微醺的气息近在咫尺。

    “行啊谢仃。”他嗓音很低,距离近乎耳鬓厮磨,“我的女伴,跟我聊别的男人?”

    温热呼吸拂过耳畔,谢仃长睫轻敛,目光像焦距模糊,懒倦地落向他,又仿佛递出更远。

    隔着衣香鬓影与人声,温珩昱眼梢微抬,不偏不倚迎上她,眸色沉静疏淡。

    这一次,谁都没再错开。

    清亮的光洒落,在她眼底融成一凼水色。谢仃攀着楚诫肩颈,状似情意缱绻,不动声色地弯唇。

    ——不知是对着谁。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