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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南桔》 78-108(第41/60页)
那天开始。
“在她眼里,我大概和每位有钱人一样,祸害一个年轻姑娘最好的时候然后拍拍屁股准备联姻。”陆正威喝下手里的酒,“这样对比,你不觉得你和解南走了狗屎运吗?他才是一个宗雅丹就能随便玩死,而你毫无反击之力。”
李桔红着眼瞪他:“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放手。”
“李桔,我和你说过,没有人能一遍遍将自己从阳光下推入暴雨里,现在,我换句话,没有人能将自己爱的人从阳光下推入暴雨里,哪怕一遍。”
他目光落在杯身上,意味深长的笑了声,“哪怕刻薄如我。”
“李桔,你离开解南吧。”陆正威叹了口气,“离开他,再挣扎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李桔颤了下,身体都僵住。
陆正威:“你已经把他推进暴雨中了。”
李桔回到家,解南正坐在廊檐下的小方桌前发呆,或许是她脚步太轻,他没有听到动静,李桔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呆呆的看着一个角落,安静的发着愣。
酸涩沾了春日梅子,在她心口打滚,舌尖苦意泛起。
她喊,“解南。”
名字在舌尖滚一遍,分明是甜的,只是从喉间滑过,不知为什么又成了苦意。
她看着他的眼睫毛颤了下,他的睫毛又黑又长,常常在眼下落下薄薄阴影,此时薄影摇曳如湖面荡漾,他眼底涌出微光,转过视线看来,漆黑浓烈如墨的眼底不知从哪里抽来一抹明媚阳光挂在眼底,带着浅浅笑意,好似从向日葵上摘得的暖意。
李桔心口一烫。
“你刚才好像慵懒窝在软毯上打盹的猫啊。”她踩过台阶进去。
解南起身,笑着走过来抱住她,“是思春的猫。”
“唔,我知道,因为春天来了。”
解南低头,将她耳边的凌乱发丝勾到而后,喊她:“李春天。”
“嗯?”
解南失笑捏她鼻子,“春天,吃饭。”
他拎走她的包进客厅。
李桔红着脸看他的背影,红意又如渐升的月牙移到眼角,染上夜晚薄雾湿润起来。
这是个动植物都念着的季节,香椿叶长出小叶子,隔壁家院子养的鸽子每天都在欢叫,哪怕是晚上,也偶尔传来吱吱叫声,配着咯吱作响的床腿摩擦声,将温热的卧室染上薄汗。
鬓角微湿,白肩泛红,手指相握,每声呼吸都带着飞蛾扑火的炽热燃烧。
火光荡漾,噼里啪啦,起落的火苗又燃烧的更凶猛。
纠缠、叠荡、翻滚,被单从细软腰肢滑落地上,沾着几分汗湿和残留的体温。
然后在白日艳阳头,又高挂在晾衣架上。
随风飘摇,散着一个充满热意的夜晚。
解南到学校,先去了广晋海的办公室,一张出国学术交流的表放在他面前。
“小南,老师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广晋海言简意赅,看了看他,“出去吧。”
解南拿着那张表出门,饶妙春刚好来找广晋海,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抿了抿唇。
解南迈步离开,饶妙春挡在了他身前,“我们谈谈。”
楼下教室,饶妙春手焦虑地点着桌面。
“解南,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做?”饶妙春眼底闪过一丝痛意,“如果你出国是为了我们,我可以帮你。”
“你们?”解南才抬头看她,眼神冷淡。
饶妙春心紧了紧,舌苔发麻,“解南,我知道你想为郭平报……”
“如果你是想说这个,我觉得没有必要。”解南站在门口,拉门就想离开。
“解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那时候我不该对你说那种话,我才是逃犯,我才是懦弱的那个人。”饶妙春的声音穿过那年被解南看到后的荒唐、害怕,沉淀为浓浓的悲伤和后悔。
“你是我的第一个小师弟,高城年市侩无知,你入学的时候,我是很高兴的。”
她在实验室看他做实验,心里燃起不可思议的惊喜,原来一个人的眼睛认真起来可以如此纯粹,专注到完全忽视周围的人。
她与有荣焉,因为这是她的师弟。
饶妙春悲伤地看着解南,“你可能不知道,那件事我最不想让知道的一个人,就是你。”
可偏偏,偏偏是她。
她慌乱着从广晋海家里逃出来,迎上送资料的解南,他终日漆黑无波的目光在看到她凌乱的衣服,终于变换了神色,只是她还没有看清他眼里的含义,已经化为恼羞成怒。
像所有受伤的刺猬,无能的将最锋利的刺射向亲近的人。
“解南,你休想看不起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广晋海让你帮他学术作假。”
那年,饶妙春刚将自己从来都骄傲的目光落在一个小师弟身上,还没来得意识到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就在最糟糕的情形里将所有都撕碎了。
之后两年,饶妙春都深陷在那晚的梦魇中。
“解南。”饶妙春哭出声来,“我们斗不过他的。”
“你逃吧。”
“带着你喜欢的女孩,去个可以发挥你才能的地方。”
“那你呢?”解南转身,漆黑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你准备怎么办。”
饶妙春捂住嘴,几乎失声,“我,我就这样了。”
她没想到,解南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问她。
这个所有人都看着高傲冷漠的人,心里是怎样的柔软和善良,而之前,她又是怎样踩着这样的善良想要碾出血来。
“解南,是我不该逼你,是我不该逼你。”饶妙春哭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师姐。”解南长长地吁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解南垂眸,拉门离开。
身后,饶妙春伏在桌边,身影僵硬的好像冬日的一块尖冰。
离开教学楼,解南大步往外走,胸口好像漏了块洞,呼呼往里灌风。
手上的表格紧紧攥在手心,黑色眸子涌起浓烈飓风,他死死的咬着牙,没让自己发出声来。
但是解南,你得承认。
你毫无办法。
李桔第二次在解南身上闻到烟味的时候,在淋浴头下捂嘴哭了好久。
解南身上的压力已经逐渐藏不住,抚慰她时笑容苍白,时常按下抽水马桶后李桔进去闻到烟味,而晚上睡觉,她发现环着的腰肢越来越瘦。
她甚至不能骗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两人只是维持着诡异的和谐。
他们讨论浇花,讨论再有一个月可以吃的香椿,讨论她的工作讨论他的论文。
有时候,两人只是安静的坐在客厅沙发上,有温暖的春日阳光从身后落地窗斜斜照进来,两人拉着手仰头靠着沙发,偶尔低低说着话,听着窗外树叶沙沙声,门口路过的三轮车鸣笛声,晒着米黄的阳光,好似一幅定格的画,不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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