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桔: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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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那天, 解南原本就糟糕的生活彻底被推进了深渊。

    他徘徊在黑暗边,稍有不慎就要倾覆。

    饶妙春叫嚣着要他下去,要他玉石俱焚。

    有人拽住他的手,把他从悬崖边拉了回来,很长一段时间,解南以为这是一种逃离, 原来人生行走的路不止一条,突然分叉的一条路开满了艳丽的花, 相较于另一条的遍地荆棘, 他毫不犹豫的调转了方向。

    只是他走着走着, 发现原来这条路还会与之前的路交汇。

    在栀子花飘香的季节,他走入郭平冰冷的房间,在繁复的数据和厚厚的实验报告以及打回的论文中看到一个薄薄的日记。

    他不知道, 害羞的小师弟还喜欢写日记。

    他翻开,发现只有十几页,大学一年,他写的并不多,有几张纸张干巴巴, 解南指腹摩挲过,感觉曾经落在这里的眼泪冰的他手刺疼。

    “我好差劲,自己想做的事情还有意义吗?”

    “我对不起导师,我让他失望了,所以他才会提出让我造假吧。”

    “师兄那么优秀,为什么会有我这样的师弟。”

    “导师问我为什么入学这么久还一事无成,我不知道,我以为我可以在喜欢的事上做出成果的。”

    “论文又被打回来了,果然,还是我不行,师兄最近心情好差,我不敢问他。”

    “导师说早知道我这样子,一定不会要我。郭平,为什么你这么普通。”

    “这个学期的工资老师说先打到他的账户上然后发给大家,高师兄好像收到了,为什么我没有……”

    “过年了,我也想回家,可是研究方向都没有,我不敢见爸妈啊。”

    “我不想让任何人失望的,可是对于物理,我大概永远无法学的如导师说的那样聪明一点了。”

    “今天又见导师了……在校园里走了很久,我找不到我的路。”

    “生不过一场凋谢,不必,不必牵挂。”

    解南抓着日记本的手越来越白,在厚厚几摞文件里,这个普通小本混在里面毫不起眼,可能从未给人翻开过,郭平的父母深陷丧子悲痛,连走进这间房的勇气都没有。

    而纸上的悲伤无奈就这么永远的遗落在这冰凉房间里,如果不是他打开,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那个人前害羞爱笑的男孩背地里的抑郁痛苦。

    日记的最后一页,凌乱的字体工整了许多,倒像是一个知道时日不多的人给自己穿好漂亮的衣服,安静的躺到床上,盖上被子面容端详的闭上眼,背角平整,

    日记最后一句,没了焦虑、否定、痛苦。

    郭平写道:太阳太远了,否则我要埋在那里。

    解南抓着那个日记本,浑身冰冷,几乎直不起腰来。

    广晋海,广晋海。

    郭平以为他是个认真尽职的导师,临死都没看出这里暗藏的刻薄打压和想要他作假的歹毒用心。

    他在自己最喜欢的领域被彻底否定,逐渐丧失了自信和想要寻觅的意义。

    那两天,解南在郭平的家里,看完了他一年的研究资料、整理数据以及无数份被打回来的论文。

    他不知道那晚郭平见到广晋海,广晋海做了什么,但是解南确定广晋海是郭平走上楼顶的关键原因,解南不知道那晚冷不冷,他以什么样的心情站到凌晨五点,最后一跃而下。

    郭平对物理的喜欢十分纯粹,他心思单纯,容易害羞,平日里只知道吃饭和埋头做实验,实际上是比他还要容不得自己喜爱的东西遭受肮脏污染的人。

    广晋海在引导他踏入肮脏前,对他进行了彻底的否定和打压。

    “李桔,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解南按在桌上的手在颤抖,“否定你,彻底否定你,直到你认为那真的都是你的错。”

    李桔心脏裂了个口,看着解南痛苦的面容,心紧紧压着无法喘息。

    骄傲如他,在那个家里是那样的自卑沉默。

    “在他遭受这些的时候,我就和他一个实验室,但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他深陷在自以为逃离的欢愉里,完全无视了周围人,他没看到郭平正深陷在泥潭里,可能只等着他伸出手去告诉他不是这样。

    他分明知道广晋海是多么卑鄙恶劣的人。

    “李桔。”解南气息不稳地喊她,眼里恨意和痛色齐齐涌上,“郭平自杀不是死于对自己的绝望,是广晋海一次次让他深陷在巨大的失望里消耗死了他,我不会放过他,我不可能放过他!哪怕那个人是李良功,哪怕我知道他是你爸爸,我也不会手软。”

    在伊利诺伊州,广晋海拍着他的肩膀,“还有些学校合作的项目你帮我盯着,最近就先留在这里吧。”

    他转身回国,解南不是不知道自己被困在了这里。

    哪怕现在他已经成为广晋海最得力的徒弟和信任的人,但是为了不伤害自己的利益,他能毫不犹豫的舍下他回国。

    “广晋海和李良功私下有合作我很早就知道,做慈善骗取国家教育资金,两人互惠互利,但是我一直没有什么证据。”解南冷笑了一声,“可笑的是,我被逼着跟他出国,却让他彻底相信了我。”

    那段时间,广晋海在海外的一些私下交易都派他去做,谁能想到,其中一项海外投资来自李良功,但是解南知道,这个项目本就是造假,走的表面流程钱都流入了私人口袋。

    “李良功公司出现问题,其实那笔资金他完全拿得出来,但是他的钱不能随便动,盯他动作的人太多。”

    “尤其是年家。”李桔打字说。

    解南点头:“年家整体实力强于李良功,我掌握的资料他们只会表示欢迎。”

    那晚,解南推了演讲会,坐在桌前看着空白的信纸许久,最后将手摸向了电话。

    “之后的事你就知道了,以年垚近些年攀升的速度,做成这件事只会让他升得更快,他没有拒绝的理由。”解南说。

    李桔无言。

    是的,解南甚至再也不用考虑昂贵机票,在她想他的时候,年垚一个电话就能安排他回来。宗雅丹对解南无可奈何到用死来逼她,而他成了可以展翅的雄鹰。

    吊诡的是解南向她走近的步伐,踩着再无翻身之地的李良功。

    “你怕我怪你吗?”李桔问。

    解南看着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想过,无论如何那是你爸爸。”

    从小到大,解南接触过给他最多温暖的人就是解洪,他太知道这样的身份所代表的意义,哪怕李良功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那段时间,他不知道怎么给李桔写信,他没了勇气,好像透过纸张就要暴露出自己的卑鄙。

    “想了很久,看着广晋海做完要做的事安稳回国,我就在想那些证据要怎么利用了。”解南紧绷着脸,神情严肃,“李桔,我有沸腾的热血要熄灭,我不回来,广晋海永远活在阳光下。”

    “他不配。”解南阴冷道。

    李桔浑身打了个颤,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解南眼里如此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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