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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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馥莹发了话,静静坐在榻上,没了动作。

    小顺子知道自己摔了如意坏了事,这位娘娘只要不生气,想怎样都成,连连应声,退出去叫茯苓了。

    茯苓是姜馥莹进宫后进身侍候的婢女,仅次于董嬷嬷,如今跟来东宫,算是她身边唯一亲近的人。

    茯苓进来,见殿内碎玉正被收起,忍住怒意,“你是怎么做事的!这可是御赐之物,摔成这样让主子如何揭盖头!”

    “别动怒,”姜馥莹斟酌着语气,尽量平缓,“让他下去吧。”

    茯苓眉头紧皱,“还是公主明理,今日大喜,不能让这小子坏了喜事。笼箱里原有董嬷嬷备好的秤杆,不会误事,公主且宽心。”

    “太子是在偏殿?”

    姜馥莹没有回答她之前的话,只是问了太子的位置。

    她知道自己在太子的寝宫,坐的是太子日日夜夜睡着的榻上。如今太子重伤不良于行,应该也只能在偏殿了。

    “带我过去。”

    姜馥莹说话不利索,尽量每次都说短句,她意思很明确,已经抬起手,让茯苓扶她过去。

    茯苓没有法子,只好搀着姜馥莹,缓步轻移至偏殿。

    偏殿比姜馥莹想得还要冷,她手指拢住衣袖,袖口稍显粗糙的金线磨得指尖生疼。

    小顺子比她们快一步进了来,此时正在轻语着什么。姜馥莹知道他是在对太子说话,定了定神,让茯苓扶着自己坐下,挥手示意二人都离开偏殿。

    茯苓见屏风后的人影没有动作,心下叹息,只好跟着小顺子离去,掩上门。

    这新婚头一日便如此,日后可怎么办啊?

    殿内,姜馥莹心里忐忑,这位太子殿下从她进来便没有发过话,如今耳边只能听到时重时浅的呼吸声,许是伤得太重,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粗浅的喘息。

    “殿下,”她喉头干涩,“时辰已到,该揭盖头了。”

    意料之中的无人回应,姜馥莹心头微酸,总不能就这么坐着,只能再次开口。

    “你我已然成婚,殿下若是不满,日后……”

    “日后……”

    她学汉话并不久,也不算聪慧灵巧之人,磕磕绊绊说了半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此时也只能庆幸盖头还盖在脸上,遮住了她红透的脸庞。

    姜馥莹指尖扣着袖口的金线,修得圆润的指甲一点点从其上拂过。

    不知是不是民俗不同,他们北凉的婚礼才不会如此安静。就算是最下等的奴隶,成亲之时也要摆上好酒好肉,和兄弟姐妹们畅快喝一场。

    怎么大秦皇室,竟然还没有北凉民间半点热闹。

    姜馥莹知道自己是外来人不受欢迎,但今日再怎么说,也是她的成亲礼。且两人婚事事关北凉与大秦的邦交,来之前阿娘千叮咛万嘱咐,盼她在大秦好好过日子。

    这才成亲,日子眼看着没法儿过了。

    心里想定了主意,姜馥莹松开手,试探着抬起。

    她还有些胆怯,生怕自己最终惹了夫婿不愉,战战兢兢掀开盖头,入目只见屏风后一个玄色的人影。

    黄花梨雕花龙纹罗汉床上,人影依稀,可见身姿颀长挺拔。

    事已至此,姜馥莹也没法儿安稳坐着了。站起身往他的方向探去,轻声唤道:“殿下……”

    莲步轻移,转过屏风,视线垂落,正好对上那人的视线。

    或许是冷得,姜馥莹不禁打了个冷战。

    四下昏暗,偏殿未曾点灯,窗外日头落下,半明半昧地给男人打上了半边阴影,看不分明。

    视线相交,男人面如白玉,日角珠庭。面色虽淡,仍能见犀利五官。眉眼存在感极强,刚正端直,薄唇毫无血色,却能见齿印覆于其上。

    玄衣素纹,仍不掩清俊。

    他未着婚服。

    姜馥莹眼皮一跳,抬手扶上那扇相隔着二人的屏风,掌心有些汗意。

    男人瘦削的下颌抬高,脖颈处的阴影消散,喉头微动。略掀了掀眼皮,玄玉般的瞳孔直盯着她。哪怕是她居高临下看着他,也不由得被他冷厉的视线看得一惊,心里直打鼓。

    他的眉眼让她想起了幼时在草原上曾见过的狼。

    将死,却依旧狠戾。

    眼中所见皆为猎物,或是敌人。不知何时便会养好了伤,张口咬向眼前的人,极尽撕扯,直到吞尽血肉。

    姜馥莹被盯得后退半步,差点便碰倒了那扇紫檀木屏风,仓惶着开口,“若是……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下意识说了什么,站在屏风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可笑喜服还穿在身上,第一眼却是这样荒唐的景象。

    姜馥莹看见他毫无情绪波动的面上浮现出一丝冷意,声音仿若淬了寒冰。

    “……滚。”

    祁长渊淡声道:“没有半点江湖气,反倒带着些……令人作呕的官气。怎么,你的出身很难以启齿么?”

    姜馥莹看着他这般审问,静默蹲在一旁,当一个透明人。

    ……他可真是凶得很。

    祁长渊仿佛看透了姜馥莹的心思,轻笑:“你怕什么。”

    他转过头,恢复了那般冷冽淡然的模样,“训练有素,但并非我朝兵士……什么府中养的私兵吧。”

    “豢养私兵可是重罪,如同谋反,”他道:“你家主子都能干这样掉脑袋的事了,还怕把主子交代出来么再添一桩罪名么?好歹,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第37章 第37章

    “赵伯爷知晓自己养的兵这样有骨气么?”

    祁长渊开口:“这般境地,还不肯将主子说出来……你应当知晓,你若是落在黑骑卫手中,会是什么下场。”

    小吕打了个寒颤,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怯。

    姜馥莹将身上披着的外衫拢了拢,背后发寒。

    哪怕是她这种常年居于山中的人都知道黑骑卫的可怖。黑骑卫掌管着陛下的天牢,听闻其中刑罚件件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同祁长渊相处久了,她时常都会忽视掉他身上带着的深寒戾气。却又每每在这种时刻,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如割天堑的差距。

    一个是乡野农女,靠着家传的医术过活。一个是世家公子,陛下眼前的红人,掌管黑骑卫这等朝中精锐。

    她挪了挪身子,勉强活动着自己,不让眸中思绪流露。

    不论二人如今如何同生共死,昨夜如何旖旎暧昧,日后终究还是陌路人。

    “你,你都知道了,”小吕结结巴巴:“还问我做什么。”

    这样简单的字节,姜馥莹当然听得懂。

    身上火红的婚服提醒着二人现在的情形。

    姜馥莹勉强定住心神,“等你伤好了,再撵我走也不迟。”

    这话说得竟然异常流利,姜馥莹此时还有心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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