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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空中楼阁》 60-70(第4/17页)
谢观把正值玩闹期的女儿都有意安排的离卉满远了点,她可以在这?栋尤其宽阔的房子里随时看?到卉瑾,但是女儿又不会打扰到她,母女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
“我有点不习惯了,觉得夜晚太黑了。”卉满伸出?手指,分开又合上?,“不过不黑的夜,还能叫夜么?”
对于她自言自语的问题,谢观给了另一种答复。
第二?天夜幕降临时,卉满走进卧室,发现床头摆着?一盏古董落地?灯,古典玫瑰花灯罩,青铜底座,折射出?类似薄如蝉翼的微光。
她去触摸这?美到惨绝人寰的灯具,灯罩材质是法弗尔彩虹玻璃,摸上?去就?像昆虫翅膀。
“好美……”
“黑夜也没那么讨厌了,对吗?”
她点头,看?到这?样创世般的治愈光芒,一想到可以早早点亮它,她甚至会期盼夜幕降临。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灯。”
她上?手摸着?摸着?,不知不觉就?把灯抱到了床上?,对于喜欢的东西她最直接的表达是搂着?不松手。
谢观有点无奈:“凉,你?放地?上?吧。”哪有喜欢灯就?把灯搂着?睡觉的。
卉满坚持抱着?灯睡觉:“这?是什?么灯?很老了吗?”
“是大?都会博物?馆收藏的彩色玻璃。”
“只有这?一个吗?”
“这?是手工制的,一款只有一个,不过干脆都搬来好了。”谢观已?经在思索房间里摆满各种玻璃灯是什?么样子了。
卉满就?这?样把灯光搂在怀里,半夜时外面刮起风雨,没有睡意,她蜷缩在床上?,每动一下,墙上?便影影绰绰的。
风朝这?边吹,打在窗户上?,谢观睡在她外侧,挡去一部分的噪音,带有酸涩的雨水袭来,一房的风声雨味,她半睁着?一双森森眼睛,望出?去,是被光晕染的色彩斑斓的夜。
渐渐的,半醒半睡了,香料扑在身上?层层叠叠的味道烘入梦境,好像磅礴焚燃的白色绿色的末药,又像是大?雪封山。
卉满渐渐把身体歪了下去,谢观悄然把灯等她身上?搬开,她躺在他?怀里。
灯亮了一整晚,她影子里的五官与情绪在他?胸口跳动,最后两团影子融在一起。
·
·
隔天,他?们来到了郊外的马场。
“来这?里做什?么?”
“我说?过,有空带你?来骑马。”
卉满看?着?那些泥泞的跑道,空气中雨后清洗的泥土味道,她不知怎么感到了一种熟悉感。
真的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这?种情况,上?次遇到还是在第一次握枪时。
“这?匹马是我最喜欢的,拿过很多奖。”
工作人员把谢观的马牵来,那是匹乌黑油亮的公马,通体没有一根杂毛,风度翩翩礼仪良好。
卉满觉得这?只马跟谢观气质确实很像,他?喜欢的一切似乎都像他?,除了她自己。
卉满骑在马背上?,谢观牵着?马,两人一马在林间幽幽漫步,放松闲适,从古至今,马术都是一项风雅的贵族运动,仿佛是件存在于过去的事。
“你?也要认领一匹吗?”谢观对她提议道,想让她开心点,之前国内就?有过通过跟马交流相处,治疗好自闭症儿童的先例。
卉满老实说?:“我不会骑。”
“我教你?。”
卉满懵懂地?点头,脑海里刹那闪过许多幕画面。
她忽然大?喊着?让谢观松开缰绳,然后一人驾马独独冲了出?去。
谢观见势不妙,狂奔着?去追她,卉满攥住马缰绳往跑道上?疾驰,场地?上?有一道刚设置好的六杆围栏,卉满策马直奔围栏而去。
工作人员发现时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这?样两米多的高度,即便是最顶级的骑手都未必能越过。
唰地?一下,黑马腾空而起,潇洒落地?,溅起满地?飞泥。
卉满控制它停下来,冲谢观远远挥手:“看?到没,我跳过去了。“
谢观跑到她跟前,她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开心的不得了。
几个工作人员都在惊叹:“这?可是六杆啊!”
谢观脸色煞白,问她是怎么突然冲出?去的。
卉满倒是有点无辜了:“我不知道,好像我之前会骑马一样……但这?确实是我第一次骑马。”
几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第一次骑马,直接跨六杆?
卉满见谢观表情带怒,知道他?要发火了,不想被训,她飞快溜达到了边边上?,看?到一只小红马在尥蹶子。
“这?个小马叫什?么名字?”
“还没名字呢。”
谢观跟过来,脸色好了一些,但还是严厉说?:“要注意安全,不能那样冲动。”
“知道了。”这?次卉满确实很心虚,马腾空一跃时,她的心跳仿佛在巨大?刺激中悬停静止,直到落地?前,那份没有结果的危险始终如影随形。
险些要被摔死了,真是心有余悸
谢观见她态度良好,对她说?:“你?给它取一个名字吧?”
几个马场的工作人员都在殷切等待卉满的命名。
卉满绞尽脑汁想了想,张口道:“法老怎么样?”
众人静默了十?几秒钟,几个驯马师看?了眼谢观的神色,谢观阖了阖眼,然后他?们纷纷说?这?名字起的好,走国际路线,将来一定能拿好名次。
卉满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能让她这?样的厚脸皮害羞是件很难得的事。
谢观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埃及艳后,她的命名水准竟然如此始终如一。
为了看?住她,谢观特意跟她骑一匹马,他?对于卉满一个新手跨栏这?件事心存疑虑,但她身上?各种怪事向来多,他?发觉自己已?经习惯免疫了。
“你?觉得马跟鬣狗长得像吗?”
他?把她那种熟悉感归结于她看?啥都像鬣狗。
“一个吃肉的一个吃草的我怎么可能分不出?来?”
“那像不像?”谢观直接索要结果。
“一点都不像。”卉满因为他?的混淆而忿忿不平。
她在马场里折腾了一整个白天,甩开谢观追着?马玩,手指放在下唇吹起嘹亮的口哨,霎时十?几匹马听?着?响声撒起欢来。
卉满被食草动物?包围着?,发出?欢快的笑声。
太阳西沉,夜幕降临,两人宿在郊区湖边的木屋里。
木屋孤独漂亮地?屹立在湖边,湖水平的像镜子一样,里面铺着?厚木地?板,书房里卧着?大?钢琴,书架上?摆满了书,各种古董灯窝在名贵的手工地?毯上?,卉满抚摸着?那些静谧的灯具,五指分开,像是飞蛾轻拂的触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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