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遥: 6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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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盯着她良久,后退几步,声音冰冷寒凉:“你自己说,你是谁?你多大?”

    “回侯爷,夫人。”小身影站在廊下,声音沉稳无波,“奴婢今年二十四岁,十二岁时中奇毒,后身形便一直如此。奴婢十四岁入永夜,十七岁领第二队,属精刺卫队……”

    “等等,”辛越摆手打断,脑子浆糊似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方才说了什么,误会了什么。

    心里油然生出些许尴尬来。

    她确实只是长得身形矮小,像十来岁的孩子,脸色却成熟又稳重,辛越脸上微红,为自己的误解感到羞愧又懊恼,真诚道:“抱歉,我方才想岔了。”

    “奴婢不敢当。”小身影垂首道,“奴婢此来,乃以丫鬟身份,保护夫人,一护终生。”

    “……”肃然的话语,让辛越也顿时庄重起来,点了点头,“如此,便辛苦你了。”

    “奴婢不辛苦,”小身影说着就要跪下去。

    辛越忙道:“别跪了,我这没那么多规矩,你先下去吧,去找芋丝,她会给你安排好的。”

    又笑着朝她摆了摆手,“让她给你先找一身衣裳换了,不行,这院子恐怕是没有你能穿的衣裳,这样,你让她找人给你做几身好看的衣裳,慢慢学了规矩再来。”

    “是。”

    看着小小又利落轻盈的背影离去,她盘了腿坐在躺椅上,忽然想起来:“对了,我还没问她叫什么名字,顾衍……”

    她回头一看,身后早就空无一人,几片枯叶在地上打滚,窸窸窣窣地嘲笑她。

    ……

    作者有话说:

    打油诗即兴发挥,捂脸走了

    第64章 、追个夫吧

    辛越在书房找到了顾衍,他正站在桌前提笔写字,听见她的动静头也没抬。

    嗯,这是,不高兴了。

    她幽幽地荡过去,在桌旁瞄了一眼,偌大的纸张上,一个“忍”字,上半部若龙蛇腾跃,气势汹汹,下半部蜿蜒回转,点点柔肠。

    “写得不错,回头放到屋里,挂起来。”辛越由衷赞道。

    顾衍手下一顿,最后一个点活生生往斜下方一撇,下一刻,整张纸被揉成一团,丢到了身后。

    辛越抬眼一瞧,地下密密麻麻全是纸团,思量间,白纸军团中又多了一员。

    眼看他又提起笔,辛越立时低声喊道,

    “顾衍。”

    他搁下笔,静静看着她。

    他倒要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浑话来。

    辛越被他盯着,喉咙有些干哑,半天才说:“有点浪费。”

    顾衍的喉咙上下滚了滚,眼皮子垂了下来,手中湖笔随意丢在桌上,抬步往外走。

    辛越犹豫着不知是不是要跟上去,还是等他气消了再说吧,今日她精神头不太好,胡言乱语的再将他气出个好歹来。

    可是心里这般思量,双脚却有它们自己的想法。

    抬步跟到了书房外,见顾衍的身子在门口停了下来,身前一黑衣侍卫恭敬垂首站着,他的手上捏着一张纸垂头细看,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顾衍像是皱了皱眉,很快将信往袖中一塞,快步往外走去。

    她默默站在门口,发了好一会呆。

    半天后又有一颗猥猥琐琐的脑袋出现在她身前,辛越陡然回神,“长亭。”

    长亭挠着脑袋,瞅着夫人没听见的样子,便又说了一遍:“夫人,西郊大营来人传话,说有急事要侯爷去一趟,您不如先回屋里歇歇吧。”

    辛越嗯了一声,抬脚往回走。

    长亭看着,突地眼皮一跳,快步上前拦在了她跟前,往边上指了指,“夫人,是这边。”

    “……”辛越点点头,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内院。

    窝在榻上,辛越捏着认认真真地思考,她今日,究竟。

    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

    芋丝恰捧着托盘上前来,将托盘上一只小盅放下,轻声道:“夫人,该喝药了。”

    “……”

    辛越闷闷拿起小勺子,不大乐意地搅了搅,“这药将我吃傻了。”

    芋丝神色如常,夫人这几日喝药时都不大干脆,时而嘟囔两句,时而摇头晃脑念几句酸诗,能拖个一时半刻就拖个一时半刻,侯爷在的时候夫人还收敛些,侯爷一不在,这药都得熬个两碗。

    芋丝思索着,想说些新花头散一散夫人的心思,余光瞥到门口一抹嫩黄,扬了笑朝门口招招手,边对辛越道:“奴婢已将黄灯姑娘安顿好了。”

    “谁?”辛越搅着浑浊的药液,一脸茫然。

    随即一个小身影缓步走了进来,膝盖一屈就要跪下,被芋丝一把拉住,口中嗔着:“夫人不喜人见了就跪,往后好好站着回话便是。”

    “黄灯……”辛越喃喃念了一下,“这身黄色的衣裳倒是很适合你。”

    “属下……奴婢不懂,夫人说好看便是好看。”黄灯面上有些红,她还从未如此打扮过,当然,执行任务时除外,但那时细软绫罗下藏的都是冰冷杀器。

    “……”本想招朵解语花,不成想来了个闷葫芦,芋丝想起一早倪管家交代的那番话,这看着十来岁的小女孩,实际上却是侯爷手下的一把好刀,心中一时也不知是否要给她派些差使。

    犹豫了一会便道:“侯爷让黄灯姑娘跟着夫人,那你可会一些基本的照顾人的活儿?斟茶倒水,脱衣篦发一类?”

    黄灯迟疑了一会,道:“奴婢会斟茶倒水,给您脱脱外衫不成问题,篦发……奴婢不擅长。”

    辛越大致明白了,就是能把她自己拾掇到能见人的程度,一应日常活计没问题,但真正内宅深闺女子的繁琐生活打扮不大擅长。

    她点点头,对黄灯道:“我身旁的丫头若是不会伺候人,多少有些扎眼了,这两日你多跟着芋丝学一学,不要你真做得精通,只是出门了要哄得过旁人,狼扮羊嘛,总要扮得像一些。”

    黄灯深以为然,正要同芋丝出门修习一些,顾侯夫人丫鬟技能二三事,又被夫人喊住了。

    她回过头,看夫人满面纠结,眉头轻拢,两靥生愁的模样,试探着上前问道:“夫人可是有事要吩咐奴婢?”

    辛越斟酌了一下语句,轻声问:“通常,京郊大营突来的信件,会是要紧的急事吗?”

    黄灯道:“是。”

    却见夫人的精神头眼见地颓丧了下去,脑中灵光忽地闪了闪,道:“往常侯爷忙起来不一定用得上晚膳。”

    辛越懒懒地应了一声,黄灯便也只好退下了。

    片刻后,栖子堂三剑客聚在垂花门下。

    异口同声。

    “夫人今日有些困顿。”

    “夫人今日有些迷糊。”

    “夫人今日有些疲乏。”

    ……

    三人齐齐沉默,身后冷不丁摸出来一道小身影:“我若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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