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遥: 8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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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手托着她的身子侧趴,轻轻放在她的头上,拿着一块帕子按了按她的唇角,又将她横空抱起,换到了另一个柔软之处。

    将她轻柔放下时,辛越下意识地揪紧他的衣袍。

    听得一声低喃,“阿越……”

    话音轻飘得如江上薄雾,日头一升,便散无影踪。

    第87章 、她的判官

    天色静好,窗扉半开,远岫窈窕绵绵。

    辛越靠坐在床沿,透着窗扉的缝,看外头蔚蓝的天空,偶尔有雀鸟扑着短翅,啾啾而过。

    眼角余光瞥到一道黑影徐徐迈入,辛越侧头,接过瓷碗看了一眼,又推回去。

    来人也不多话,端着碗又往外走。

    是个沉默寡言的侍女。

    一个时辰前,她醒过来,同这侍女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只是沉默地上前探她的额,沉默地端水,沉默地端药来再端药走。

    甚好,因为,辛越也不能说话了。

    醒来的时候她头晕脑胀,张嘴想喊人才发觉喉咙干哑难当,十分努力了才能挣出一丝锯木般的声音,旋即放弃。

    想是让烟熏的,或是发热,将嗓子烧坏了,这事她小时候也有过,左右养两天便好。

    如今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身上发冷瘫软,额头滚烫,显然还发着热,没有力气下床。

    只能靠着偶尔闪过的景色天光及耳边潺潺的水声判断,她是在一条行进的船上。唯一能见到的一个侍女,却是个严肃的锯嘴葫芦。

    真是惭愧,被劫一遭后,她沦落到这等几乎是任人鱼肉的境地,都没想着要搏上一搏,反是十分安然又认命地坐在床上。

    忽又觉得好笑,似乎牢底深处,等着宣判的犯人便是她这样的。

    只是不知,她的判官又在哪?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真适合叹口气。

    叹走霉运,叹走舛途。

    福自天来,事不须求。

    只是一口气叹出,便有一事须求了,那侍女拿走了药,却忘了给她端杯水,如今她的喉咙口就跟放在火上炙烤也差不离了,又烧又钝又痒又哑。

    默默等了一会,门口还是一派天清,只有几只盘桓的雀鸟,啾啾啾地似在看戏。

    人总不能被一口水逼死。

    辛越动了动,勉力地将双手撑在床板,缓缓将腿移到床沿,双脚触地后,就费了她大半身力气,好生喘了一会儿,鼻尖呼出的气都是发烫的,浑身的肉都酸麻不已。

    勇气可嘉,再接再厉,世上无难事,只要可起身,一番激励下来,她苦笑着给自己头上印了个戳,身残志坚!

    不过心境确实拔高了数倍不止,再次深深吸一口气,暗自蓄力,力施,身起,一步两步,拖曳着沉重的步子,终是将双手撑到了桌前。

    心下大喜,喉咙口喘着粗气,热辣辣的灼烧起来,她将前头的杯盏一拿,霎时愕然,杯盏哐当落地,半滴水都没有。

    再将茶壶一提,一晃,杳无声响。

    蓄起来的一股气轰然消散,哐当扑通,一人一壶一道倒在了地上。

    辛越由衷感叹,幸好发着热,痛觉不甚敏锐,否则这得疼成什么样啊。

    没等她再振作精神爬起来,一双黑靴蓦地出现在她眼下,抄着她的腿弯,飞快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辛越仰头看到那又瘦削了几分的硬挺下颌,心道:昨夜,那双手也是你吧?

    还有,早来半刻多好啊!

    顾衍将她放在床上,凝眸看她:“你在干什么?”

    挺普通的一句话,隐隐的薄怒却听得人心里发寒。

    辛越鼻子酸涩,在这五日内她想过许多次与顾衍重见的场景,要么是他如天神下凡一般救她于水火,要么是他温柔缱绻地哄她莫怕,要么是她一头埋进顾衍怀里像从前那般耍赖撒娇,却没有一个是如今这般。

    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指指地上。

    顾衍沉沉看她一眼,便转身出去了,片刻后,端着一只托盘入内,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

    辛越咕咚咕咚两口喝完,再将杯子递给他,如此循环喝了三杯之后,顾衍直接将茶壶提到床边。

    辛越将茶盏牢牢攥在手里,任凭二人之间气氛再是尴尬,她也再喝不下第四杯水来圆缓了。

    顾衍的性子,她摸不明白,一向摸不明白。

    你说他狠戾肃杀,确然如此,月头月尾的,哪地官员偷鸡摸狗偷奸耍滑,被他逮到京城述职,一言不合当场便拖下去杀了都是常事。

    但他的这一面,甚少在她跟前显露过。

    如今二人静静对视,几日不见,他憔悴许多,神寒形削,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锐利如鹰隼,疲惫又阴鸷。

    这样一双眼,朝你望过来,便很是有几分顾侯爷的威重模样的。

    辛越将他望着,感觉到他仿佛有很多话想说,但真不是个时候,此时她无法开口,若是接不上,意思难免就会被曲解到天边。

    可她不会手语,只能笨拙地指指喉咙,将这意思透出去,看他能不能明白。

    顾衍坐过来,微微凝眉:“饿了?”

    ……辛越一怔。

    真是,多么要命的刻板印象啊。

    这一出神,顾衍已经出去让人端饭了。

    不一会,那沉默寡言的侍女便提着食盒入内,七七八八摆了一桌子,顺带着一地碎瓷都收了个干净。

    辛越靠坐在床头任由顾衍给她拭额,擦手,拉起袖子、裙摆细细检查有没有被碎瓷划伤。

    分明还是那样细致温柔的动作,脸上却是冰冷又淡漠的。

    顾衍:“哪儿磕到了?”

    辛越摇头,顾衍眼里闪过她看不明白的情绪,只觉十分晦涩复杂。

    片刻后将她打横抱起,放到桌前。两人在无声沉寂的气氛下吃饭。

    辛越的面前是有七八只碗,面、馄饨、白粥、白饭、汤包,心道:真浪费。

    她拿了一碗白粥,安安静静地喝完。

    顾衍也放下筷子,没说什么,移过一只茶盏给她。

    辛越看向他,手点了点其他的碗,摇摇头,示意她吃不了这么多。

    她心想这番动作直接又好懂,他这么聪明,一定能领会到她的意思。

    不料顾衍根本没看她的手,冷茶色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迅速垂下看一眼茶盏,再盯着她,也不作声。

    辛越心道:我是真不能说话,您倒是开个尊口啊。

    她犹豫了一下,看着那只茶盏,忽地脑中灵光一闪,指尖往里探,想在桌上写字。

    手指头刚伸到杯盏上空,一只手横过来将它移开,辛越听到他不悦的声音,“喝。”

    她默默叹气,心道还是喝了再写吧。

    端过来抿了一口,随即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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