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遥: 8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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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辛越看到天赐的好机会在向她招手。

    白七:“是。”

    辛越循循善诱:“说起来,我是你们的主子吧。”

    “……是。”

    辛越一锤定音:“护着主子往自己的地盘巡查一番,是你的职责吧?”

    “……”白七肃然,“责无旁贷。”

    *

    一个时辰之后,辛越春风得意地出现在京郊一地势宽旷之处。

    暮色已然黑沉,抬眼看去,正前方一棵枯树只余两根粗壮枝杈,乍一看像是倒插入地的“人”字,在那左边的一道枝杈中,又横生了一小节枯枝,上头正正托着盈盈弯月。

    若有才情横溢的文豪路过,怕是要赋诗一首——

    枯掌托玉钩,弯刀拄红阶。

    后半句之所以一派肃杀,正因这枯树边上的庞大建筑,是定国侯的根基,永夜。

    永夜永夜,永远隐没于夜色,是顾衍不可见光的一把弯刀。

    这连绵十几座山头之外,层层设卡,重兵明暗驻守,外人不可窥见,十几座山头之中,藏的是大齐国脉,军报兵甲金银铜铁、盐茶香瓷林林总总,顾衍收拢的能人志士大多散在这些山头上,像一个个精巧的齿轮,缓步护持着推动着大齐的繁荣。

    顾衍是军功起家的,他曾说,战乱的时候百姓需要他,但若是安生久了,十年、二十年之后,他们便会说他暴戾嗜杀、功高盖主、动摇乾坤,所以他需要永夜,将人性隔绝在绝对力量之外。

    辛越对他的抱负和志向毫不怀疑,她一度以为他不会娶亲,而会将一辈子心血都浇在这国土苍生上,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她将这么个九天之上的人拽下了滚滚红尘,而顾衍手里这么庞大的东西,居然在除夕那日……说给她就给她了。

    这得是多……缺心眼啊。

    辛越甩甩脑袋,此时此刻,她该感恩这份缺心眼,否则她如今也站不到永夜底牢之外。

    守门人见了她,一惊,忙恭敬打开重重大门。

    辛越问道:“白七,过了多久了?”

    白七:“回主子,一个时辰又一刻钟。”

    辛越迈入大门:“不是一个时辰吗?”

    白七:“您方才看了一刻钟月亮。”

    “……这种事就不必说了吧。你可以说主子在对月思索对策什么的。”

    白七:“主子可思索出来了?”

    辛越摊手:“没有,”

    她看着脚下殷红的石砖,犹豫地问,“这真是血浸出来的吗?”

    白七:“……不是,您别怕,侯爷吩咐上了漆,好唬人的。”

    “……”

    辛越脚下一个趔趄,不知踢到了什么,低呼:“什么东西?”

    这地方果然古古怪怪,诡异莫名。

    二人踏入长长的石道中,四壁都是石砖,每隔五步有一盏昏黄的灯。

    走了一会儿,看到不远处一道极高的铜门,这应该就是白七说的底牢刑讯之处了。

    她不由加快脚步,走到了铜门之前。

    一时又有些愁眉不展,她还未闯过底牢,不知是个什么章程,这铜门有五个她这么高,上下透着阴寒血气,古朴厚重,有如巨兽之首,她一脚下去,怕是踹不开的。

    辛越只好抬起手,屈指,在铜门上客气有礼地敲了三下。

    ……里头一派寂静。

    莫不是太轻了?

    辛越又抬起手,准备抡拳扎扎实实来三下。

    白七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道:“主子,属下僭越,这确实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此地囚的都是重犯,刑讯之下的场面您见所未见,属下斗胆请入,您在此地稍等,若是找着了人,属下再请您定夺。”

    一番话推心置腹,字字妥帖,辛越叹口气:“你去吧。”

    铜门缓缓打开一道缝,登时有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从里头传来,像是什么东西腐烂又被封在臭水中,只飘出一丝,辛越都几欲作呕。

    半缝黑暗中,隐隐透出的尖利哭嚎、凄厉嘶吼更是让她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白七闪身而入,铜门倏尔关上,那股子凉意都还绕在她头顶,久久不息。

    真是……还好来了,否则,他们仨得被折腾成什么样啊。

    辛越站在铜门口,左右长长的石道皆无人,莫名地一股心悸爬上脊背,她搓了搓手臂,左右来回地走。

    走到第十个来回时,左边石道尽头出现一道身影,不高,清瘦,见了她微微一顿,继而几步快奔到她跟前,不可置信道:“夫人?!”

    辛越收回手,颇有种被识破计划的窘迫:“短亭。”

    短亭大惊失色:“您怎么在这儿?”

    辛越不好意思道:“我让白七带我来的。”

    短亭脑子一阵一阵抽着疼,他今日一早右眼便开始跳,终于在此刻应验了:“侯爷,侯爷知道吗?”

    “不知道。”

    “七怎么敢……”

    辛越摆手:“你来得正好,我在府里盘问他半天,他只说不知道辛扬、十七、黄灯被关在哪,你可知道?”

    短亭愕然:“他们三个怎么了?”

    辛越略感棘手,这事顾衍办得这么隐秘的么,只好简单说了一遍:“顾衍告诉我,他将他们三人关进了永夜。”

    短亭脑子简直要炸开,急三火四地说:“夫人,这事且交给我,您先出去吧,去山上也成,这地儿不是您该来的,侯爷若是知道……”

    辛越微微笑道:“我没想瞒着他,再有一个时辰,他就会知道。”

    像是老天在应和她的话,石道尽头,来路的方向,一道沉怒的喝斥声如滚滚惊雷,在狭长昏暗的石道中传来,

    “辛越!!——”

    两旁的灯火都颤了颤。

    辛越的心尖也颤了颤:“怎么这么快……”

    她的余光瞥到那道高大的黑影往这里奔时,铜门再次缓缓打开,发出低沉浑厚的嗡嗡声。

    辛越又惊又忧又庆幸,她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要将人带出来的。

    然而铜门被拉开了半扇,出来的却不是白七,两个灰衣侍卫拖着一道……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辛越骇然后退两步。

    两个侍卫也不知是何境况,皆是一愣,四人僵在了铜门门口。

    第90章 、本侯偏不

    借着昏黄的烛光,辛越只看到一团红色的血人,头顶本该浓密的发丝斑斑驳驳,面上满是血污,以至看不清长相,腰及以下,两条腿弯成一个不自然的弧度,被灰衣侍卫拖着前行,发出些许叮铃声。

    其后,还跟着十来个侍卫,皆是这般,两人拖着一个犯人,血腥气和难以言喻的腐败脓液交杂在一起。

    她踉跄后退两步,猛然转头,扶住墙壁,弯着腰干呕起来。

    “滚!”顾衍一声惊怒高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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