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与恶狼: 7、新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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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脚依然冰凉。

    唯一的办法似乎是,将热烘烘的手炉塞过去。

    可李含章不肯:经手的东西,哪能贴到脚上,成何体统!

    正发愁着,北堂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李含章循声望去,刚巧看见梁铮推门而入。

    他着了一袭窄袖紫袍,才迈过门槛儿,步伐明显顿了一下。

    梁铮进屋了,才想起自己如今已经成家。

    而他那位有名无实的妻子,指不定就坐在北堂里头。

    他本来打算回屋休息,眼下只好改变计划,取套被褥,搬去东厢房住。

    李含章不知他的盘算,不满道:“门也不敲?”

    她不自觉地以仆从的标准约束梁铮。

    从前在长公主府,仆役如欲进屋,先要敲三下门,得允才好入内。

    梁铮啧了一声。

    李含章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顿时让他心里那点自责跑没了影。

    他将搭在臂上的大氅随意挂到衣架上,不客气地哂她:“我进我自己屋,还要敲门?”

    话虽如此,梁铮仍是飞快地瞟了一眼寝室。

    他极其谨慎地打量李含章的穿着。

    还行,穿得挺严实。至少没让人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搁。

    李含章的注意力全放在和梁铮拌嘴上,未曾留心到他的目光。

    她还没来得及回嘴,便瞧见梁铮掀帘走来,揭开寝室内的衣箱,伸手进去翻找。

    李含章知道,那不是她的衣箱,里头也没放她的东西。

    可梁铮是在找什么?

    她好奇地咬了咬下唇,微微探去脑袋,想偷偷观望一下。

    梁铮偏首,与李含章视线相撞。

    烛火摇动,断眉横斜,像把锐不可当的快刀。

    李含章脖颈一缩。

    这人的眼神怎么总是这么凶!

    没等她问,梁铮扭回了头:“我找被褥,搬去东厢房。”

    原来如此。

    李含章满意道:“应该的。”

    将军府的东厢房,李含章去看过,又窄又小,朝向也不好。

    算梁铮识相,知道把北堂留给她住。

    可她忽然又想起什么,连忙出声:“诶,等等!”

    李含章清清嗓,正色道:“驸马,你留下来伺候本宫。”

    她本来就不敢自己睡,昨夜的体验更是糟糕透了。若要将梁铮视作奴仆,他就该在这屋里候着,时不时为她掌个灯才对。

    梁铮本已找到被褥,正将它取出来,听见这话,手上动作一顿。

    他小臂一甩,又把被褥丢回衣箱,冷笑道:“凭什么?”

    李含章理直气壮:“你不该吗?”

    她似乎也觉察到梁铮的抗拒,又补充说:“驸马不是想要本宫配合你,演一出琴瑟和鸣的好戏吗?你让本宫使唤,本宫就答应你。”

    力度够吗,听着有威慑力吗?

    她今夜真不想再自个儿睡了——要不,再加一句?

    李含章眨眼,紧接道:“要不然,本宫明日就去请旨和离。”

    梁铮听着她的话,始终不露声色。

    他向她转过身来,双臂环胸,盯着她看,眯起狭长的双眸。

    李含章抿紧唇,不甘示弱地扬起脸,与他对视。

    梁铮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李含章。”

    他懒洋洋地咧嘴,像是找到她什么破绽。

    “你该不会,不敢自己睡吧?”

    李含章面色凝住。

    “胡说!”她矢口否认,“本宫看着哪里像了!”

    梁铮扬眉:“不是吗?”

    明明哪里都像,连头发丝儿都写着害怕。

    他走到榻前,单手支上床架,向她半俯下身去。

    阴影顿时降临。

    李含章不由朝里缩了缩。

    “你叫我留下来伺候你……”

    梁铮声音低沉,狼般的目光锁着她,压迫感扑面而来。

    “怎么,忘了我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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