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与恶狼: 校阅(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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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铮宽慰她,“卿卿,我没……”

    话还没说完。

    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在楼宏明与肖氏的营帐内,李含章席地而坐。

    她紧紧地蜷缩身子,无助地环住自己。

    好看的眼睛肿得像两枚桃核。

    手中紧攥着一纸药方。

    肖氏半蹲在李含章身侧,轻轻抚摸她的背脊,安抚着她。

    “长公主,您不要哭啦。”肖氏柔声哄道,“杜军医也说了,将军他只是肺火一时过热,血气荣于脏腑,休养几日就好了。”

    李含章没应声,只向下埋了埋头。

    藏起满是泪痕的脸蛋。

    小孔雀无精打采,浑身的羽毛好似都湿漉漉的。

    “是、是我害的。”

    她声音极小,仍在抽噎着。

    “都、都怪……怪我。”

    李含章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同时煮食干野菜与冬芥。

    方才煮粥时,李含章听肖氏介绍说,干野菜能强胃健脾、冬芥能聚阳益气。她叹为观止,便将这二者一同丢进锅里,以期疗效更妙。

    岂料这两种食材,分开食用各有妙效,合在一起便会令脏腑沸热、鼻衄不止。

    梁铮晕厥之后,杜军医与楼肖二人闻讯赶来。

    在杜军医为梁铮诊治时,李含章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哭成了泪人。

    这件事,肖氏也是自责的。

    她教李含章煮粥,却没想到李含章有自己的想法,故而盯得不牢,连人将干野菜与冬芥混在一起、胡乱切跺都没发现。

    “事已至此,”肖氏微敛眸光,“咱们再自责,也多说无益。”

    肖氏又点了点李含章手里的药方:“长公主,我为您去帮将军煎药,如何?”

    听见煎药二字,李含章肩膀轻颤。

    她抬起头来,黯淡的桃花眸终于出现微光。

    碎星似的光。

    像是某种期望。

    “我……”她嗫嚅。

    心绪仍在犹豫,跌宕不定地徘徊。

    可很快,碎星坠入瀚海,而瀚海之畔拔出芦苇。

    李含章的眼眸一点点地亮起来。

    “我来为他煎药,请你教我。”

    她的目光很认真又柔软,藏着懵懂的真心与坚定。

    “这次我一定不会乱来了。”

    -

    待到梁铮的药煎好时,天色已经黑了。

    月白风清,营帐边插满火把,明光连绵,照亮了足下的路途。

    李含章小心翼翼地捧着药碗。

    她穿行于火色之中,步伐轻缓,一路走回主营。

    寒风卷过周身。

    她被冻得双耳通红。

    李含章险些打了个寒颤。

    可她绷着一股劲儿,谨慎地压直身子。

    不能把药洒了。

    得先给梁铮送过去才行。

    在她与肖氏一同煎药的时候,楼宏明来过一趟伙房。

    听楼宏明说,梁铮自昏厥中短暂地醒了一次,所思所问不外乎一句话:吓着卿卿没有。

    他还托楼宏明转告她,粥很好喝、不要自责。

    还有——别害怕他。

    思及此,李含章眸光一暗。

    鼻腔酸涩,泪水再度冒了上来。

    像是被烟熏过似的。

    烈烈地发疼,不知是眼眸还是心口。

    他好笨、好蠢、好傻。

    已在榻上晕过一回,怎么还惦记着她呢。

    她吓没吓到、受没受惊,又有什么要紧?

    而且,她哪里会怕他。

    明明就……担心他还来不及。

    李含章迎着风,慢慢地走上好一阵儿,终于来到主营外。

    主营的帐面透着薄光,看来内里也燃上了火把。

    兴许是哪位将士来帐中代劳的。

    她手里捧着药,行动不便。

    只好费力地用身子一点点顶开帐帘。

    幸好没把药弄洒。

    李含章钻入帐内。

    踏足于一片沉寂之中。

    梁铮还躺在榻上,一手露在被褥外头。

    看来是醒了一次后又睡过去了。

    李含章静悄悄地放下药碗,搬来一只小胡床,轻轻放在榻边。

    她坐上那只胡床。

    双手托腮,凝望着榻上的人。

    梁铮双眸闭合,鼻梁高挺,面庞的线条清晰流畅,柔和的阴影在唇间栖落。

    淡蜜色的肌肤融在这暖光之中,疏朗又温柔。

    可他双唇上的血色很淡。

    淡得宛若水痕。

    他的气息也很淡。

    像点水的蜻蜓,掠过她的心门。

    李含章没有出声,极小心地放轻了自己的呼吸。

    她的手指距离自己的鼻尖很近。

    近到能从满手的药渍中,闻到清苦的气味。

    忽然,梁铮紧了紧眉关,神态呈出几分痛苦。

    连放在被褥外的手都蜷了蜷。

    李含章心下一忧。

    他怎么了?

    是……梦见什么了?

    她忽然想起,魏子真曾说,梁铮在与他重逢时如释重负。

    丹云寨中的无辜亡魂……

    会是梁铮此刻梦魇的源头吗?

    她不知道,不敢想,也无法去问。

    李含章的目光逐渐下落。

    凝聚于梁铮的手。

    他的掌很粗粝,掌纹清晰,布满茧与伤痕。

    是这只手,提着枪在疆场厮杀驰骋,守住了塞北的安定。

    此刻,梁铮修长的五指正松懈着。

    可她看它,却如握万马千军、岁月山河。

    李含章低下头,长睫洇上薄泪。

    她在哭什么呢?

    不知道,可她心里好难过。

    从前在凤阳阁居住的时候,李含章长期与周奶娘相伴。

    她那时太小,如有梦魇,周奶娘便会轻轻牵着她的手——好像这样,两种不同的温热便能凝成一处,清流一般,稳住她的心绪。

    这样的方法,会对梁铮有用吗?

    若她牵住他的手,能为他驱散一些梦魇吗?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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