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与恶狼: 归乡(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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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他伸手,将香温玉软的小妻子轻轻推到鹅羽软褥上。

    梁铮起身下床,回眸看了看李含章。

    落进柔软之中的小人儿还没苏醒。

    离了热源,很快就像猫儿那般,将身子蜷缩起来。

    他的目光染上一层薄薄的忧愁。

    昨夜同她说了那么多。

    她没给准信,也不知听进多少。

    梁铮为李含章掖好被,便更衣梳洗、着手准备早膳。

    他煮了一锅冬笋干菜粥。

    没盛出来,只在灶上以文火煨着。

    锅里的水越烧越干。

    屋里的人一直呼呼大睡。

    直到日上三竿,李含章才心满意足地起了床。

    彼时,梁铮已在院儿里劈了不少柴禾。

    得了李含章一声唤,就进屋伺候起身娇体贵的小孔雀。

    说是伺候,倒也不尽然。

    在将军府住上这么些时日后,李含章已能自如地更衣梳洗,无需旁人协助。

    她唤梁铮来,纯粹是因为想他。

    只是抹不开面儿,随意找个借口罢了。

    于是,凶悍的恶狼将军单膝跪地,为娇滴滴的小孔雀穿袜蹬履。

    早膳也成了午膳,还加了一道腌黄瓜。

    李含章不爱吃黄瓜,最初不情不愿。

    被梁铮哄着尝了,发觉味道不错,又欢天喜地。

    用过午膳后,梁铮提议,与李含章再去村里逛一逛。

    他没瞒她,直说想故地重游:梁婆婆曾经的食店在匪乱中被焚毁,位置约在如今广场的南方,不知那里是否盖上了新的建筑。

    李含章沉默片刻,便依了梁铮的话。

    二人一路走过广场,顺着朝南的村道,慢慢散步。

    村道与昨日的路一样窄,沿途尽是霜冻的田野。

    梁铮识路,走在前头。

    李含章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没走多久,梁铮就停下了脚步。

    他不曾作声,只站在原处、目光平视。

    李含章的心揪了一下。

    她提起步,走到梁铮身侧,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平坦的空地上,立着几根残败而荒凉的黑柱——经过大火焚烧、风沙摧残,依然直直朝向天帷、没被抹去存在的印痕。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连烧灼后的焦土都荡然无存。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空气中仿佛飘荡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是错觉吗?

    应当是。毕竟,这是十年前的事。

    再是烈火、再是血色,都已被此间的时光抹去。

    可李含章却像被捆束住了。

    一点冷意自指尖沁上,渐渐地锁向她的心脉。

    梁铮走到立柱前,将手背在身后,静默地立了片刻,很快又向李含章回过头来。

    “在捡回我之前,阿婆就有了这家食店。”

    他看上去并不难过,漆黑的眸里噙着薄淡的怀恋。

    “春夏售面饼、果脯,秋冬时售干菜、米酒。”

    梁铮转身,向左迈出几步,走到距离最左侧立柱约有五尺的地方。

    “此处原先摆有一组桌椅。柳木制,很陈旧,常要修。”

    “每逢三月初三,便有一人造访食店,只索一碗清粥,却要在此处坐上一整日。”

    “我不喜欢她,婆婆也不大喜欢。可婆婆不赶她走,也不让我赶她走。”

    李含章没有应声,只走到梁铮身旁。

    她目之所及处,土地分明空空如也。

    可听着梁铮的描述,一对古旧的木桌椅竟徐徐浮现出来。

    梁铮轻轻地圈住了她的手掌。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低笑了一声,才续道:

    “很久后我才知道,她是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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