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个渴肤症同居了: 7、深夜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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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血还顺着他的手背往下滴。

    然而他闭了闭眼,貌似完全没有感觉到,弯腰把掉在地上的画纸全部捡起来,往桌面一扔:“谁让你们关心了?”

    昏沉的光线里,池璟昭看着她:“他关心我就是让人随便进我的房间?”

    “我跟你说过对不起了,你的态度是不是有点...”黎漾声调不高。

    池璟昭抬手指身后的房门,打断她的话:“出去。”

    -

    往后一周两人都没再一起上下学。

    池璟昭起得早,黎漾则是下了晚自习还要在学校多学一会儿,路上的时间错开,在学校也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那晚最后,她在池璟昭赶她之前先一步出了房门,回到自己卧室站定,深吸气两秒,给池鼎嬴回过去电话,说池璟昭没事,而且自己已经转告他,让他回电话。

    再接着手机摁灭放到桌子上,扭开床头台灯,爬上床接着刷自己的题。

    题刷到一半,想起刚和池璟昭的对话,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之后强迫自己忘记,低头接着写题。

    几天时间,两人不打照面,也完全没交流,这导致池璟昭连着两天没来上学,黎漾才觉出不对。

    黎漾瞥了眼身旁的空座位,低头,状似不在意地问:“他怎么没来?”

    周启水停了给身边两人科普高考政策的话,抓头发:“池璟昭生病了,我昨天去办公室,听到他给倩姐打电话。”

    “生病?”黎漾手指刮了下书页,皱眉抬眼。

    “对,发烧吧。”周启水没太在意。

    黎漾哦了一声,垂眸。

    课本往后翻了两下,想起来赵姨不在家,她女儿做手术,请假回老家了几天。

    池鼎赢本来说给她和池璟昭请几天小时工,但高三课业紧张,无论是池璟昭还是她都不在家吃饭,请小时工的事情就搁置了下来。

    所以现在应该是池璟昭自己在家。

    早上出门时,池璟昭的房间门确实是关着的,现在想来可能是在养病。

    不去医院吗?

    想到这儿,黎漾晃了晃脑袋,拍自己的头,让自己回归手上的题,闲出毛病了才想要去管那个人。

    晚上放学,黎漾拐了趟校医院,从综合楼出来,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药袋,觉得自己脑子真的是坏掉了。

    可能是她吃过自己一个人在家生病,差点死掉的苦。

    所以才对池璟昭屡次抱有恻隐之心。

    清潭响应政府号召,从今年开始,各大学校都不补课,高三也有完整的周末,周五晚上下了晚自习就可以回家。

    “池璟昭在家吗?”黎漾问李叔。

    李叔打了下方向盘,没有任何停顿地回答:“在家。”

    黎漾点奇怪,李叔在池家干了很久,但看起来貌似并不关心池璟昭是否生病。

    前段时间的相处,李叔一直对池璟昭和她都恭敬和爱护有加,现在看来,那些表面的关心......可能只是为了和“老板”搞好关系。

    黎漾目光转向窗外,突然有点感叹,觉得先前电视里看的司机管家会对雇主有感情都是骗人的。

    说到底,大家都是打工人。

    晚饭她在学校食堂吃的,两荤两素的套菜才要十二块。

    换了鞋提着药上楼,路过池璟昭的房间,她脚步顿了顿,但仅仅是片刻的停留,她便再次启步,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她还对一周前的那场深夜争吵耿耿于怀。

    回到房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头发吹干扎了个松垮的丸子头,卷子从书包里掏出来,坐在桌前拧开台灯,专心致志开始刷题。

    ......

    黎漾回来时池璟昭还在睡觉,他烧得浑浑噩噩,没听到外面的动静。

    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去摸床头的水,虽说房间开着空调,但在生病这个节骨眼,从冰箱拿出不久的矿泉水,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凉。

    但玻璃水杯已经被他打碎了两个。

    撑着床起身不小心踩到碎片,脚跟上的割伤现在还在。

    所以除了矿泉水,实在没有别的好选择。

    池璟昭按着嗓子嗑了一声,胸腔震动,气管连着肺都疼。

    手里的水放在床头,紧紧拧眉,翻身被子拉高,盖在自己头顶,遮住从窗帘处挤进来的光。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线,有种阴郁而妖异的美。

    外面阴雨连绵,雨滴斜蹭过窗,亦或是砸向青石板,发出哗哗啦啦的声音。

    池璟昭右肩的旧伤又开始疼,耳朵嗡嗡作响,好久没有过的耳鸣有复发的迹象。

    下午强迫自己睡了会儿,但半梦半醒睡得不熟,梦里是刺眼的强光和身体灼痛,灼伤般的疼痛,从肩头往下蔓延至手肘。

    现在再闭眼,又回到了下午的梦。

    被子掀开,他睁眼看天花板,胸前起伏,重重呼吸了两口。

    床头的手机震了两下,池璟昭拿过来,屏幕的光线晃的他眼睛难受,因发烧而起的头痛再次伴随着轰炸般的耳鸣袭来。

    重复几次吐息,终于稳住情绪。

    消息划开,是他的舅舅段林。

    精神科的医生,前两年接手过他的病。

    段林在消息里让他近期再去复查一次,还问他最近情况怎么样。

    升高一前的那个暑假,他短暂地住过一个月医院,后面虽然出院,但一直还在吃药。

    一年前,病情好转,停了药。

    池璟昭哑着嗓子发了条敷衍的语音过去。

    页面切出去,视线下滑,扫到黎漾发过来的消息。

    信息是一个小时前发的,语气很官方,只是问他是否生病,需不需要从医务室带点药回去。

    池璟昭皱眉,和先前那次一样,想要抱她的冲动在这个时候涌上来。

    他烦躁地拨了下头发,手机扔开,没回。

    睡了一觉,再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池璟昭渴得不行,又实在不想喝凉水,撑着床起身,慢吞吞套了衣服,拧开床头灯。

    灯光拧至最暗,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才从床边站起来。

    下楼烧了水,拎着水壶再上来,意外的碰到黎漾。

    女孩儿还是往常的装扮,头发被毛绒绒的发箍夹着,脸上是一副巨大的黑色镜框。

    很显然,她也没有想到能碰到他。

    表情惊讶,嘴巴都合不上。

    两人沉默对视片刻。

    黎漾借着走廊的灯光上下扫了眼前的人。

    很明显的病态。

    本想直接绕过他走的,但家里没有别人,就这么走掉,她实在良心不安。

    对方到底是给自己提供食宿的人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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