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负心O疯魔了: 6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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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連同其他在場香客,被寺廟的工作人員帶去廂房休息了。

    寶匣寺年久失修,木制的檐頂被雨水沖開一個小口子,于是廟頂洇開了大朵绛紅色的水漬,擋不住的雨水零星的落下來,一滴一滴,落在宋逢玉如玉一般的半截脖頸上,

    那人卻毫不在意,連擦都沒擦,任由冰冷的雨水肆意流淌。

    寺廟裏沒有通電,天色暗下來之後,寺廟內的環境也跟着暗了下來,宋識舟一直以來都有畏黑的毛病,她下意識的攥緊了手掌。

    逢玉将神像下的三根長香依次點燃,神像低頭垂目的樣子在燭火下顯得有些猙獰,可是它卻偏偏成了此時唯一的光源,

    讓宋識舟忍不住往它的旁邊靠近,

    影影綽綽的燭光映在宋逢玉的臉上,讓她的神色一時間有些晦明,逢玉的頭發很黑,那是如同墨汁一樣濃重的顏色,在斑駁的燭火之下,竟然有些發黃透明。

    “識舟,我們好像很久沒有像這樣好好說過話了。”

    宋識舟點頭,語氣簡短,

    “确實。”

    宋逢玉笑笑,

    “其實我很懷念小時候的那段時光。”

    “有媽媽,有你,有我。”

    “雖然你可能不太願意想起,但是在我的腦海中,那卻是相當美好的一段記憶呢。”

    宋識舟沒說話。

    對于逢玉來講,童年當然是一段值得回憶的時光了。

    宋岚依愛她,寵她,她是宋氏那顆耀眼的掌上明珠,集團裏的人見了她都得叫一聲大小姐,她是板上釘釘的繼承人,

    可宋識舟又是什麽呢

    識舟的眉眼顫了顫,好像已經習慣了逢玉這份不合時宜的感慨

    那人繼續開口,

    “聽說你和白小姐,已經複合了”

    宋識舟嗯了一聲,

    “真好。”

    逢玉竭力克制着自己顫抖的聲線,

    “你這麽喜歡她,真好,”

    逢玉的聲音有點空,宋識舟這才發現,寺廟正堂不知何時只剩下他們兩個,氣氛逐漸安靜下來,屋外的那場暴雨卻絲毫沒有減緩的跡象,劈裏啪啦的落雨聲擾得人心煩意亂,廂房內的法師敲響了木魚,口中念念有詞,兩人的耳旁頓時傳來了一陣緩慢而沉重的“砰…砰…砰…”

    香火的味道緩緩飄來,是一陣寥落頹敗的味道,

    這氣味和聲音讓宋識舟不适又難耐,她擡起頭,看向逢玉,

    “玉姐,你不是要和我聊一下媽媽的事情嗎”

    宋逢玉淡笑一聲,

    “急什麽。”

    她看向廟裏面那尊有些破敗的神像,

    “識舟,你知道這個寺廟,為什麽要叫寶匣廟嗎”

    她緩緩開口,像小時候給識舟講睡前故事,

    “因為這裏面供奉的人。”

    逢玉低笑一聲,

    她緩緩踱步,腳步在年久失修的木質地板上發出砰砰砰的聲音,這聲音與木魚的聲音混在一起,很快讓人分不清哪一道是腳步聲,哪一道是木魚聲,

    就好像敲響木魚,大念清心決的人,是宋逢玉自己。

    可她的心,卻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了。

    “這座廟叫寶匣廟,不是因為被供奉的得道高僧法號為寶匣,而是因為這位大師的法器,是一只寶匣。”

    “傳說北朝時有一位得道高僧,他被世人成為南陵法師,法師受萬人敬仰,随身攜帶一尊琉璃寶匣,這寶匣日夜受香火供奉,傳說可解世間一切苦難孽障,世人為了紀念南陵法師和他的法器,自發的為他修建廟宇,就有了一座座寶匣寺。”

    “可是無人知曉,這寶匣裏面裝着的…”

    宋逢玉低笑了一聲,

    “是他親妹。”

    宋識舟臉色一變,

    屋外狂風大作,神像前一排燭火跟着劇烈搖晃起來,南陵法師寶相莊嚴的端坐在蓮花之上,可是細看上去,那尊端莊的金身多處破敗,在燭火的掩映下顯得萬分詭異,

    那人濃密的黑發被風掀起,宋逢玉的唇紅得有些駭人,

    “野史傳言,南陵癡戀自己親妹多年,一怕世人不容,二怕父母知曉,他日夜誦經,祈求神明解答,可惜他沒能得到神明的解答,便先一步暴露了這份不倫的感情,”

    “在那個萬人唾棄的雪夜,他看破世事,恍然大悟。”

    “原來他不需要得到神明的解答,他只需要認清自己的心便好。”

    “他歸家,弑母,殺父,削斷妹妹四肢裝入寶匣之內。”

    “後來他成為舉世聞名的得道高僧,在香火簇擁之下,攜着寶匣,接受世人敬仰。”

    “識舟,我很佩服他。”

    宋逢玉笑笑,

    那人修長的指尖在神像間流連,本就破敗的金身在她手下簌簌得被剝落,

    宋識舟笑了,如果換了過去,宋識舟可能會狠狠驚訝一番,可是她畢竟和白若薇糾纏了太久,所以逢玉此時的所作所為,竟然讓她有些想笑,

    好一個惡心的故事。

    “敬佩一個弑殺父母,囚/禁親妹的畜生,玉姐,你是腦子有問題,還是瘋了”

    逢玉低笑一聲,

    “識舟,你說我瘋了。”

    “可是一直以來,瘋的那個人,不都是你嗎”

    從小到大,宋逢玉都是一個壓抑隐忍的人,

    她有心髒病,她不可以情緒外露,她是宋岚依的驕傲,她虧欠了宋識舟,她搶了宋識舟的人生,所以她要隐忍,要壓抑,要像一個機器一樣滿足宋岚依的一切期待,要帶着宋家走上正軌,

    她是宋識舟的姐姐,她們沒有血緣關系,她喜歡她,但她不能表現出分毫。

    她活得還不如陸南陵!

    她非得永遠帶着這份對宋識舟的歉疚活下去,

    可是她也是人。

    為什麽總要逼她

    “識舟,媽媽的案子轉刑事了,要坐牢,可能是五年,可能是三年。”

    “本來沒有這麽嚴重的,警\局那邊我問過的,是你一直不肯。”

    “我知道你沒真的想要她坐牢,你針對的人也不是她。”

    “你在針對我,是吧,識舟”

    “集團每年都需要和銀行洽談大量資金,這部分從前一直是你負責,現在媽媽被判定為刑事案件嫌疑人,她作為宋氏的執行董事,你當然會知道,錢,一分也從銀行裏貸不出來了。”

    “宋氏的資金鏈斷了,股票暴跌,我要撐不下去了,你滿意了”

    宋識舟淡淡道,

    “你應該怪宋岚依,這是她自作孽。”

    逢玉微涼的指尖滑過桌沿,她的手指染上了神像上的金粉,在昏暗的燭光下,是血一樣鮮豔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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