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佳人: 第40章羞恼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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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

    他骑马是爹爹教的,武艺也是爹爹教的。

    当他问起姐姐会不会骑马,会不会武艺时,爹爹总是不说话。

    有时,还喝得大醉,同阿娘争执。

    七八岁上,楚驰便知,爹爹虽不能时常陪他,陪姐姐却更少。

    他问过阿娘,是不是姐姐很坏,爹爹才不喜欢?姐姐比他还顽皮吗?

    可阿娘说,姐姐是可怜人。

    三年前,爹爹浑身是伤,被阿娘救回来,说是再也不走了。

    那姐姐是不是就没有爹了?他在爹爹面前提起姐姐,爹爹却说不记得了。

    替爹看诊的郎中说,爹伤了颅脑,可能再也想不起从前的事。

    可他有许多次发现破绽,爹爹还记得一些旧事,所谓的失忆,很可能是装出来的。

    不知为何,他当时心中又忆起阿娘的话,姐姐是可怜人。

    他来京城,为替死去的祖母讨回公道,也为看一眼他唯一的姐姐。

    姐姐看起来很柔弱,却是他见过最温柔好看的姑娘。

    是他只一眼,便觉亲近的人。

    姐姐纯善,肯听他说这些旁人根本不信的话。

    爹不肯陪他讨的那些公道,他找姐姐陪他讨好了。

    阿驰、北疆、偷跑,这几个词在楚黛脑中浮动着。

    连同脑中残存的一些记忆,串联在一起,似珠帘上一粒粒宝珠。

    忽而,她心神豁然开朗,望着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的阿驰,惊问:“你是林金之子,楚驰?”

    “姐姐知道阿驰?”楚驰眼中闪着欣喜的神采。

    原来,姐姐不是完全不知他的存在。

    不过,她称爹爹林金,看来是未知全貌。

    霜月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林金楚驰?

    这个一看就是个滑头的小子,竟然也姓楚?

    “明日随我一道回府吧,我帮你找祖母。”楚黛想问他一些关于林金和爹爹的事。

    楚驰是林金的儿子,定然也知道很多关于爹爹的情况。

    可话音刚落,她又想起,昨日她还同阿娘说再也不管爹爹的事。

    原来,还是会控制不住。

    惦念了那样久,不是说狠心就能狠心的。

    孔肇应当还在找楚驰,若被他先带走,她可能就没机会再问了。

    楚黛攥着花枝,冲霜月道:“随我去找栀栀。”

    “阿驰等着姐姐!”楚驰含笑挥手。

    随即,他重新坐回石阶上,倚靠着门柱,望着月下走远的楚黛,神情磊落不羁。

    他要对姐姐好一点,再好一点。

    等姐姐知道有他这么个弟弟的时候,欢喜是不是就会比伤痛多一点?

    楚黛屏退左右,把梨花枝插入花觚中。

    一面帮着宋玉栀拭发,一面说明来意:“栀栀,我与阿驰投缘,你把他身契给我,明日我带他回府,再不叫他惹你生气好不好?”

    “楚姐姐。”宋玉栀望着她,语气有些委屈,“那个臭小子哪里好了,你竟愿意带他回去,他是不是又说了什么话哄骗姐姐?”

    “没有。”楚黛连连摇头,怕栀栀再多问。

    她柔声道:“这几日我好好教教他,等到春狩时,让他向你赔礼道歉可好?”

    “这还差不多。”宋玉栀又笑起来。

    没等拭干头发,便吩咐婢女去向管事要阿驰的身契。

    楚黛拿着身契回来时,一眼便见楚驰缩着身子,坐在夜风里等,看起来乖巧又可怜。

    “你还真等啊?”楚黛把身契递给他,感受到他指尖凉意,哭笑不得问,“冷不冷?快回房去。”

    “谢谢姐姐!”楚驰将身契收起来,起身冲楚黛爽朗一笑,“阿驰不怕冷,北疆天寒地冻时节,阿驰还去城楼上吹过风呢!”

    那是少不更事时,听闻楚将军打胜仗回来,他偷偷跑到城楼上,想早一点看到大军凯旋的盛况。

    他在城楼上,冲当先一身银甲的将军喊爹爹,可没人知道他喊的是谁。

    “那乌压压一片,你认得出哪个是你爹?”城楼上的守卫粗犷地揉揉他脑袋,笑着鼓励,“等你长大也当兵去,当大将军,比你爹更厉害!”

    当时他记得阿娘叮嘱的话,只敢悄悄腹诽,他爹就是大将军。

    只不过,这三年多,他爹成了粉饰太平,安于一隅,让人失望的落魄猎户。

    他崇拜的大将军,已经死了。

    “你上过城楼?那你见过楚将军打胜仗吗?他是我爹爹。”提起楚铎建功立业的旧事,楚黛眼底藏着兴奋。

    “见过。”楚驰点头,“原来姐姐是楚将军的女儿。”

    楚驰假装恍然大悟,却没多说什么,怕多说多错。

    楚黛羡慕地望他一眼,便吩咐他先回去安歇,自己也迈过门槛,朝庭院中去。

    沐洗时,已有些晚,她困倦地睁不开眼。

    腿侧又伤着,便没多泡,很快便擦干身子,穿上寝裙。

    “姑娘,涂了玉凝膏再睡。”霜月推了推楚黛。

    见她疲乏得紧,便掀开一角薄衾,想自己替她涂。

    谁知,刚碰到她裙摆,楚黛猛然惊呼:“宋云琅!”

    吓得霜月手中玉瓶登时落到榻上,这不是陛下名讳吗?

    “姑娘?”霜月拾起玉瓶,疑惑轻唤,“是不是做噩梦了?”

    楚黛被自己惊醒,一时羞恼难当。

    尚未睡熟,当然不是做梦,只是那误解也不是什么能启齿的事。

    她略支起身子,接过霜月手中玉瓶,敛眸吩咐:“下去吧,我自己来。”

    待霜月退出去,她才撩起寝裙裙摆,小心翼翼地将玉凝膏涂抹在伤处。

    烛光透过屏风照进来,不算很亮。

    可她刚睁眼,便觉有些刺目。

    这刺目的光,如后晌的日光一般炽烈。

    玉凝膏香气寒冽,同他用过的一样。

    楚黛微微失神,不由自主忆起藏书阁里,宋云琅替她涂药膏的情形,以及那半晌荒唐。

    蓦地,她指尖一颤,再不能镇定地握住那玉瓶,眼睁睁看着它落到软褥上。

    作者有话说:

    宋云琅:阿嚏!是不是有人在想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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