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意: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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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手,指尖夹着烟。

    他呼出一口白雾,语气听不出情绪,“放那吧张婶。”

    张婶安静将杯子落下,没多说什么,出了屋。

    应朝视线投到窗外。

    天黑沉沉,月亮只看见半边踪影。

    一想到聊天框里的那句“我们回不去了”,眉骨轻轻地跳。

    摁灭烟,应朝进浴室冲澡。

    睡前,打开手机的日历看了眼。

    窗户没关,窗帘也没拉,应朝就这么睡下。

    半夜,又做了那个梦。

    浓烟滚滚,火焰弥漫,像魔鬼猛烈吞噬。

    少年用身体压着仓门,所有人被挡在里面,隔着透明的玻璃罩,他眼底猩红,“朝哥,快走!”

    应朝被梦惊醒。

    全身湿透,气息微喘,鼻翼都是汗。

    自从跟宋意结婚后,他没再做过这个梦。

    偏头望床头柜的手机,伸手拿过来,就想给宋意打个电话过去。

    视线落到右上角的时间:03:27

    想法打消。

    低低笑了声,应朝将手机撂回去。

    光线昏暗,借着月光,应朝摸过打火机和烟,点燃。

    忍不住想,如果没有那天。

    此刻宋意应该是在他怀里。

    软软的,又暖,她抱起来真的很舒服。

    白雾呼出,应朝侧脸的轮廓在清冷的月亮下显得有些寂寥。

    *

    第二天,应朝去法国出差。

    一去,便是一周。

    要回国那天,林栋等秘书跟应朝汇报完公务,抬脚走过去,对应朝道:“应总,下午德鲁奥会举行一场拍卖会。”

    他将手中的画册递过去:“里面是这次会拍卖的珠宝,或许能有太太喜欢的。”

    林栋能跟在应朝身边,察言观色的本领比谁都强,也对应朝十分了解。

    他知道应朝是想宋意回到他身边的。

    应朝没吭声,沉默接过画册。

    画册里的珠宝华丽璀璨,风格不一。

    应朝翻了翻,在一页顿住目光。

    这页是条珍珠项链,每颗珍珠都圆润有光泽,白皙无瑕疵,纯美干净。

    看着这条珍珠项链,应朝脑海浮现出宋意的样子。

    她皮肤白,这条项链很配她。

    林栋笑:“应总好眼光,这条珍珠项链,是这里面起拍价最高的拍品。”

    下午,应朝的身影出现在德鲁奥拍卖场。

    *

    飞机落地明城时,是清晨七点。

    昨晚这座城市似乎刚下过一场雨,树叶卷着秋露,薄薄的雾气遮挡视线。

    应朝收到宋方遒的微信。

    【明天21号。】

    车行驶在高速上,应朝回复:【我知道。】

    回完信息,将烟重新咬回嘴上。

    高架桥纵横交错,像龙蛇环绕。

    黑色库利南在车流中穿梭。

    20.  朝意   那个人,不是你

    翌日一早, 应朝起来后,给宋方遒发了条信息:【我出发了。】

    三个小时后,应朝和宋方遒在檩山公墓见面。

    天空飘着蒙蒙细雨, 应朝和宋方遒都没打伞,将怀里抱着的白菊落到碑前。

    碑上,照片里的少年稚气未脱,约莫十三四的年纪, 左额有条疤, 眼尾稍弯。

    “陪阿松喝点儿酒。”

    两人在墓碑前坐下,打开一瓶茅台, 倒了三杯。

    “朝哥, 遒哥, 这惠城的茅台,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烈,好烈,我爸就是惠城的,可他死前, 都没沾过茅台。”一群哥们在别墅里聚会。

    应朝犹记得冷松喝第一口茅台时的兴奋。

    宋方遒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 笑:“你说要是阿松还活着, 他现在什么样?”

    应朝扯了下唇, “铁定飞行员。”

    冷松曾经跟他们谈过, 他以后想当飞行员。

    宋方遒道:“当不了, 阿松这有疤, 过不了招飞体检。”

    “激光手术去掉不就完了。”有细小的雨珠挂在应朝睫毛上,他生的一双桃花眼,此时眼底有淡淡的血丝。

    雨渐渐变大, 应朝和宋方遒喝了三分之一的茅台,剩下的都留给了冷松。

    从山上下来,应朝点了根烟。

    雨淅淅沥沥,一团白雾从应朝嘴里吐出。

    “聊一下你跟我妹的事?”宋方遒开口。

    应朝没说话。

    “喂,”宋方遒喊他。

    应朝夹下烟,气息很淡,“冷楠回国那天,我去接人,在机场碰见了宋意,那天我心情不好,就没解释,也没理她,因为这个,她到现在气还没消。”应朝开口。

    宋方遒也点了根烟,眺眼看她:“还有这事。”

    “嗯。”

    “或许也不是因为这个事。”宋方遒道。

    应朝看他。

    宋方遒呼出口烟,“女人的心思,你猜不透。”

    应朝道:“你总不希望我和你妹真离吧。”

    “你是她哥,指点指点我?”

    宋方遒犹豫了下,忍着没说,道:“你也跟意意结婚有两年了,按理说,你不应该比我了解她?”

    “她不是个冲动的人。”

    “闹脾气这种事,不像她。”

    “或许,单纯是,她觉得,她没那么爱你了。”

    “……”

    “不可能。”应朝冷笑了声。

    许久没抽,烟头那点火星子,到底还是被雨淋灭了。

    看见下了雨,两人也不慌不忙地在那走着,两辆车的司机都从车里下来,撑开伞。

    手机在这时候嗡嗡地振。

    应朝掏出电话,看见来电显示是顾鹃。

    应朝接起,“喂,奶奶。”

    传来的声音,却是应北山的。

    “阿朝,今晚来金毓府一趟。”应北山声色听不出什么异样。

    “怎么了。”

    “让你过来一趟就过来一趟。”这句话落,应北山挂了电话。

    应朝嗤了声,将手机揣回兜里。

    “老爷子?”宋方遒道。

    “估计是知道了你妹要跟我离婚的事。”

    林叔恰好跑了过来,黑色的伞遮到头顶,“先生,你都淋湿了!”

    应朝懒懒看他,“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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