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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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堆积的想念和愧疚,在一瞬将周兮辞击溃,她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不敢想象这几年陈临戈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心口传来的尖锐痛意几乎将她溺毙在眼泪的潮湿中。

    在强烈的窒息感之下,周兮辞忽然想起以前问过陈临戈为什么知道被退养也不生气。

    陈临戈说自己没有爸爸妈妈,生气了没人哄。

    她说,那以后我来哄你。

    她明明都记得。

    可她还是那么决绝的和他断了联系。

    原来陈临戈从未丢下过周兮辞。

    她才是丢下他的那个人。

    第20章

    这个有陈临戈的盛夏

    从懂事起, 周兮辞就再也没这样哭过了,眼泪像失控的水龙头,怎么也停不下来。

    心里的愧疚和难过像潮水一样向她涌来。

    她哭得一抽一噎, 眼睛红得像兔子,陈临戈蹲在她面前,指腹间都是她的泪水。

    “周兮辞,别哭了。”陈临戈用指腹覆在她眼皮上,又心疼又着急,喉结不停滚动着,“再哭明天眼睛该肿了。”

    “已经……已经……”周兮辞哽咽着, 像是呼吸不过来,整个人都跟着抽噎,“会肿了。”

    她长舒一口气,压下那些涌动的情绪,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抖动, 声音也颤抖:“对不起。”

    “嗯。”陈临戈松开手, 她眼睛湿漉漉的, 睫毛上还挂着泪,他用指腹擦掉,声音柔软得不像话:“我没有怪你, 从来都没有。”

    周兮辞听他这么一说, 鼻子一酸,又开始掉眼泪,“我不是故意的, 我那时候接到蒋阿姨电话, 她说她说……”

    想到那些令人委屈的言语, 周兮辞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 我都知道。”陈临戈抓着她手腕,“都过去了不是吗?你看,我现在就在这里。”

    周兮辞看着他,看他发红的眼睛,牙根紧紧绷着,才没让情绪再次失控。

    她转过头,闭着眼深呼吸着闷闷应了一声:“嗯。”

    陈临戈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握住她的手,将人从地上带着站起来,又擦掉她眼角的泪,低声问:“回家吗?”

    已经十一点多了。

    周兮辞没想到自己哭了这么久,一时觉得不好意思,低头吸了吸鼻子,说话时鼻音还是很重:“回吧。”

    陈临戈一直没松手,拉着周兮辞进了单元楼里。

    二三楼的声控灯坏了,两人脚步放得很轻,走到三楼时楼上楼下都一片昏暗,一缕月光被树荫遮遮挡挡,落进来后也没多少光亮。

    陈临戈正要回头提醒周兮辞小心些,还没转过去,她忽然从后面抱了过来,他有些猝不及防,手往前抓着栏杆才堪堪稳住身形。

    周兮辞抱得很紧,勒得陈临戈有些难受,但他没说,只是在她胳膊上挠了下,放轻语气问了句:“怎么了?”

    她稍微松了些,额头抵着他的后背,声音闷闷的:“哥。”

    夏天的衣衫薄,陈临戈能感受到她说话时呼吸喷洒在后背上的热度,手都快把栏杆抓碎了才强忍住没躲开。

    他低声应着:“嗯。”

    “你……”周兮辞松开手,却不让陈临戈转身,她依旧站在他背后,看着他的背影。

    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一想到此刻陈临戈就站在这里,他们还有很长的以后,那些难言的和错过的许多都还来得及弥补,周兮辞忽然就觉得过去的那些都不重要了。

    她又重新抱住陈临戈,沾着泪的脸颊贴着他的后背,很小声地说:“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小小的声音像是生了爪子在陈临戈心里重重抓了一下,他松开抓着栏杆的手,整个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

    陈临戈低垂着脑袋,视线落在她紧紧圈在腰间的胳膊上。

    他抬起手却又停在半空中,过了许久才放下去抓住她的手腕,在看不见的地方慢慢收紧力道。

    陈临戈攥着她的手腕没动,指腹刚好贴在她的脉搏上,长久的沉默里,黑暗中的心跳逐渐和脉搏跳动在一个频率上。

    他在彼此的心跳声中应了声好。

    以后是哥哥还是其他都无所谓。

    只要她愿意。

    他会一直留在她身边-

    周兮辞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醒来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她怕徐慈英看见,不到六点就爬了起来。

    在自己家里像做小偷一样,轻手轻脚洗漱完,拎着书包刚一出门,对面的门也从里推开了。

    昨夜风一吹,那些难过的情绪都跟着眼泪一起流走了,彼此心里解了疙瘩,说和好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可真到了这时候,周兮辞却有几分的不自然和说不上来的尴尬。

    她提着书包愣愣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开口,叫哥吧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叫名字吧又觉得生疏了。

    周兮辞犹豫半天,“那个……”

    “周兮辞。”陈临戈垂着眼,看样子昨晚也没睡好,声音带着倦意:“我没名字吗?”

    周兮辞突然想起重逢之初也有发生过类似的对话,但她此刻却有着和当初完全不同的心境,没忍住笑了下,“哎不是,我就是吧,就是那种嗯……”

    她一时也描述不出来,想着他这会应该和自己心情类似,朝他眨了眨眼睛,“你应该懂的?”

    “我不懂。”陈临戈打了个哈欠,没搭理她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问了句:“你这么早就去学校?”

    “嗯,你走吗?”周兮辞说:“要不我们一块去大熊家吃个早饭?”

    “行。”陈临戈也是没怎么睡好,要不是刚好开门碰上她,他本来是打算下楼跑两圈的。

    他说:“我拿个书包。”

    两人一块下了楼,陈临戈骑车载着周兮辞,她揪着他的T恤:“等周末放假我带你去买辆自行车吧,总不能一直骑大熊的车。”

    “嗯。”陈临戈低头看了眼:“你抓到我肉了。”

    “啊?”

    “手。”

    周兮辞忙松了下:“这样呢?”

    陈临戈没说行不行,直接抓着她的手往前一扯,搂住了他的腰:“领口都给你扯大了。”

    周兮辞没防备,鼻子直直撞在他的后背上,疼得没忍住直接往他肚子上抓了一下。

    结果肉没抓到,却摸到一层薄薄的肌肉:“……”

    还挺有料。周兮辞腹诽了一句,手也就大喇喇圈在他腰上,忽然想起什么:“陈临戈。”

    “嗯?”

    “你不是游泳特长生吗,怎么今年高考……”

    周兮辞记得陈临戈刚去沪市的时候,就是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被当时的初中破格录取进校的。

    陈临戈语气淡淡的:“我已经不游泳了。”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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